第2章 剧院幽灵01
1868年夏，下午时分。
一艘远道而来的豪华汽轮从夕阳中缓缓驶来，汽笛鸣叫的声音惊起一群海鸥，灰白的烟雾缓缓上升融入晴朗的天空。皇家邮轮渐渐靠岸，岸边的伙计和车夫们立刻忙活起来，准备招揽生意。
身穿浅蓝色西服的少年走出一等舱，迎着海风看向渐渐沉入海平线的夕阳，夕阳橙黄的余晖洒在他的脸庞，仿佛为他渡上了一层暖暖的金边，照耀得他湛蓝的浅色眸子分外好看。刚到肩头的柔软金发被海风吹得优雅飞扬，连同那洁白的丝质领巾一起随风飘荡。
“斯图尔特少爷，法国到了，我已为您安排好今晚休憩的地方。”站在少年身后的男仆弯着腰低着头恭敬道，“明天一早就能南下前往巴黎，如果您想去周围转转，我立刻帮您安排好行程。”
“谢了，威尔，虽说是偷溜出门，不过我可是来干正事的，明天一早直接动身前往巴黎吧。”“少年”笑道，“他”眉眼弯弯粉唇轻扬的模样如同一个只存在于童话里岁月静好的俊美“少年”，“而且，再次强调，来到巴黎后你可以只称呼我为奥利弗，或者先生。”
“好的，斯图尔特先生。”
奥利弗叹了一口气，接过威尔递上来镶着黑水晶的手杖，走下轮船。
不用怀疑，奥利弗其实就是奥利维亚，或者说，敖白。当初她碰上了一个过气的玛丽苏系统的遭遇，可以用一言难尽来形容。似乎是因为它早已过气，所以一直碰不上宿主，好不容易碰上一个濒死的，还挺有野心的家伙，自然二话不说直接抱上敖白的大腿。
她活过来了，只不过是以另外一种形式，她可以穿越无数宇宙，但原来的那个世界，她恐怕永远也回不去。
如果这个系统没有绑定无数玛丽苏属性的话，敖白倒是挺乐意捡起这个馅饼。因为它几乎能帮助敖白做到任何事，无论她想瞬间掌握什么技能，或者购买什么物品，哪怕是弄来一艘宇宙飞船遨游星系，只要她能支付一定的代价，系统一一能帮她做到。
只可惜，这些的“代价”，是通过肮脏的py交易达成，换句话说，因为玛丽苏养成系统的玛丽苏属性，每一次穿越敖白身上总会随机附件三个玛丽苏万人迷光环。而每当她成功俘（piao）获（wan）男士的心，她就能获得一些爱心钱币，而这些爱心钱币就是系统兑换商城的通用货币，她可以利用这些爱心钱币兑换任何她想要的东西，并且往自己身上继续添加光环，让自己变得更加，玛丽苏。
当初听完事情始末完全不知该从哪槽起的敖白沉默良久，突然问：如果我不谈恋爱不睡汉子，难道我会死吗？
‘……否定。’
系统回答前出现了诡异的停顿。
因为太过气冷到北极点，好不容易找到个人，为了活命，连正常网文尿性下会出现的“失败抹杀”都剃掉了吗？
‘……肯定。’停顿片刻，老实巴交有问必答的系统又说。不知为啥敖白居然听出了一点可怜巴巴的味道。
话又说回来，爱心钱币这玩意儿也叫钱币，我应该可以用正统的金钱换东西吧？
‘肯定。二十一世纪以美元为基准，金钱和爱心钱币的兑换比是100:1，不同年代视通货膨胀和钱币价值的不同，兑换比不同，且系统给予的身份设定财产背景中的钱财无法用于兑换。’
最便宜的兑换物品需要多少爱心钱币？
‘98钱币。’
为了生存下去连现实货币兑换系统物品的渠道都开通了，然而只能用她自己赚的钱来兑换，以及这个兑换比率显然是想让她放弃用钱兑换，而老老实实选择当玛丽苏万人迷啊。
在现实世界受到不公正待遇也就算了，现在就连一个玛丽苏系统也认为当她头顶玛丽苏光环后也只能通过女票汉子走上人生巅峰？敖白偏偏不信邪。
思忖片刻，她一拍大腿：我有个条件，你不许将我整成七彩头发琉璃双瞳什么鬼的样子。
‘容貌系统只会根据时代背景做出合理调整，宿主可在系统设置里勾选美化程度。’
那……成吧。
敖白话音刚落，系统就像怕她反悔似的，迅速签署了绑定合同。绑定之后，她顺着指引打开系统设置，美化程度只有高、中、低三个层次，而且还是必选项，敖白想保持原样关闭设置界面都不行。她眼角一抽，不知为何有种被套路的错觉，她只能咬牙切齿地勾选了低档，
下一秒，她的眼前一亮，直接来到了十九世纪中后期，她本身也从一个东方人变成了西方人，同时她的脑子里也多出一段身份资料。
饶是敖白这种在万千玛丽苏熏陶下长大的孩子，看到那些资料后也忍不住眼角抽搐，然后她看了看镜子，嘴角也开始抽搐了。她确实能从自己模样中看到原本的样子，然而这个金发碧眼，柔美中带点俊俏，俊俏中带点妩媚的小妖精到底是谁啊？
一个月后，摸清了这个世界尿性的敖白不想再呆在那个所谓的家里当个小公举，直接带上一个自己女扮男装偶然间救下来的小管家离家出走，从英国来到法国。鉴于这个年代女性工作者少之又少而且地位低下备受歧视，考虑许久的敖白决定先女扮男装起家。
其实她也没有特意打扮成男人，只是当她剪短头发穿上常见的中性西服时，这张脸让她极具混淆性。
之所以将目的地选在法国，敖白做过多重考虑。其一是在这个家族势力几乎遍布整个欧亚大陆情况下，法国较为崇尚自由。其二是敖白目前想尝试用音乐发家，准确说是刚刚在大不列颠兴起的音乐剧发家，然而英国肯定不能选，法德奥就成了筛选目标，至于美国那就算了吧，也许等到下个世纪好莱坞兴盛之际她还可以考虑一下。其三，她还是挺想去这个还没有埃菲尔铁塔的巴黎，以及举世闻名的巴黎歌剧院看看，能看到被大火毁灭前的歌剧院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而且……
如果她一手打造的剧院可以打败巴黎歌剧院，那岂不是美滋滋？
收起过于遥远的幻想，换了身晚礼服的敖白来到歌剧院门口，居然得到了剧院经理的亲自迎接。原来像敖白这样一口气包下整个绝佳位置包房的有钱人，剧院可是很少碰到，剧院最近生意不景气，更没什么人愿意花大价钱买下五号包房——是的，因为玛丽苏的光环，她确实会法语，不过就算不是因为这玛丽苏光环，以前在奥地利留学的时候她也学了一点法语和德语。
敖白并没有察觉到对方提起五号包间时的诡异犹豫脸色，因为她听到“大价钱”这个词时就不动声色地瞅了身后的威尔一眼。这个败家子，她让他帮忙随便买张票，他居然毫不犹豫地砸钱买了个v·vip？
以后她开剧院绝对不能让他来管账，以这种贵族的奢靡风格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自己还没开始赚钱，钱就被他为了“照顾好少爷”而败光了。
剧院经理将敖白和威尔带领到五号包厢，经理还跟了进来，敖白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有开口询问，她以为经理只是为了她这条粗大腿而献媚，替她讲解今晚的歌剧，《费加罗的婚礼》。
由那位大名鼎鼎的天才音乐家莫扎特著作的《费加罗的婚礼》，不用剧院经理细说，敖白闭着眼都能背下整段。不过因为现阶段的法国人民，尤其是上流社会的人观看歌剧的时候都习惯性的迟到，他们认为这是一种贵族的礼节，所以排在开头的，都是一些不太重要的芭蕾舞表演。
剧院经理试图打探敖白的来历，可惜敖白装作没听见，一副被台上穿着美丽纱裙舞姿曼妙的女孩子们吸引的样子，自讨没趣的他眼睛一转，又开始介绍起那些年轻漂亮的姑娘，活像一个推销姑娘的老鸨——有时候，自己手下的女演员能和上流社会有钱人约会，也算得上一种赚钱手段。
不过如果他知道敖白是另有所图，恐怕会当场甩手而去。
“……站在中间的金发女孩是我们舞蹈老师吉里夫人的女儿，梅格小姐，她继承了她母亲年轻时柔软纤细的身材和优雅的舞姿。”
这个女孩的舞蹈确实不错，不过她应该是歌剧院的嫡系子弟，不能出手，那么……
“梅格小姐确实非常美丽，她的舞姿如同天鹅一般优雅。”敖白轻轻点着头，脸上带着一丝赞赏的笑容，一副标准贵族公子评头论足的做派，“她身边那位褐发小姐也不错，她的舞蹈很有灵气。”
“噢，克里斯汀是个可怜的孩子，刚出生就失去了母亲，从小就失去了父亲，在歌剧院长大，这对脆弱柔软的女孩是多么大的不幸。”经理叹息着，仿佛这样就能激起他身边贵族少爷的同情保护欲，“我一直将她留在这里，虽然她在舞蹈上不像梅格一样有天赋，但这好歹是她的另一个家，也不知道她以后会怎样。”
“其实芭蕾舞团里也有不少像克里斯汀一样的女孩子，这都是命不好呀。”
“可怜的孩子。”敖白轻叹着，突然扭头吩咐着站在身后的威尔，“去买几束花吧，结束后送给这些女孩们，感谢她们在观众没有到齐的情况下依然能跳出这么美的舞蹈。”
剧院经理连忙替她们向敖白道谢，而敖白，心里想的却是怎么挖墙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