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夜入钱庄
当天夜里亥时,宝鸡凤翔府的街上除了打更的之外再无他人。左混子一个猛子扎起来,换上一身儿黑色夜行衣。和旁人不同,腰间别着的不是刀,而是七根银筷。伸胳膊蹬腿全身没有半点儿绷挂之处,蹑手蹑脚的出门,避过了打更的之后,来到了离他最近的“易丰源”。
此时早已入夜,“易丰源”大门紧闭,东家不住在此处,所以只留了几个打手看管钱庄。左混子来到大门旁边儿,施展手段,“蹬蹬蹬”只用了三步便爬到房顶。揭开瓦片一看,几个打手说是看管,却早都喝的烂醉如泥。一个眼瞅着就要落败的钱庄能雇来多好的伙计?这些酒囊饭袋没偷着把钱庄搬空已然算是难得了。
左混子看清之后,也仗着艺高人胆大,懒得摸索到账房顶上,直接又揭开两片瓦,身形一跃便跳了下去。跳是跳,却没发出一丝声响,宛若头发丝儿落地的相仿,几个打手自然没有察觉到。
左混子径直走到账房门口儿,连个锁都没有,推门儿便进。按照鬼市儿主顾的吩咐,找到最近一两个月的账本,塞入怀中,轻手轻脚的回到大堂。双腿发力,竟然原地蹦起快一丈高,直接翻上了房顶,把瓦片重新放好,这才离开。
从“易丰源”出来,左混子直奔“宝盛通”。可“宝盛通”乃是宝鸡凤翔府生意最好的钱庄,打手伙计自不用说,其中还不乏有些高手。左混子即便有一身蹿房越脊的好功夫,也不免有些忌惮。
他还是故技重施,从房顶上看,果不其然,和“易丰源”那些酒囊饭袋不同,只是大堂就坐着八个人守备,个个儿身上挎着刀。但是却没见账房,更没看见账本儿。
左混子只好往后看,不由得一愣。“宝盛通”有个后院,四四方方,但是几个屋子的瓦片边缘上都拴着一根绳,这些绳子在空中组成一张网,上面还系着铃铛,专门儿用来防贼。想从房顶跳下到院中还不惊动铃铛造成声响,无异于痴心妄想。
再瞧院中,每间屋子门口都坐有一人,身边放着长叉和一把钢刀,均是精铁所铸。
左混子咬了咬牙,“宝盛通”的东家还真舍得下本儿,就这几位看起来都不似一般打手,能配上精铁所铸的兵器,那一定是练家子。不过如此说来,想必他们身后所守的屋子多半都是银库,账房也肯定藏身其中,只是不知道到底为哪一间。
这事儿难得住旁人,可难不住左混子,他既然能接下此买卖,就不怕办不成。只见他摸到手边瓦片,发力竟然掰下一角,将其扔向院中通往大堂的小路。立刻惊动了后院的练家子们,这时拐角处一个窄屋门口的人,站起身往小路处走来。
左混子看的真切,知道其他人不为所动,而此人又不是距离小路最近的,还能这样绕过来,想必只有他守的是账房,而其余人等所管必是银仓。
通往大堂的小路刚好也是个拐角,其他守卫看不见。左混子待到此人走近后,又掰下一块儿瓦扔到更远处,那人听闻循声而去。
就这么片刻功夫,左混子记住了此人走路时脚步的深浅,待他走远一跃而下,面不改色的假扮成刚才那人往账房走去。夜已深,后院又不让点油灯,害怕走水,其余练家子们也看不清左混子的容貌,况且他模仿的脚步相似,并未让人起疑心。
左混子就这样来到账房门口,因平日有人看管,故而房门也未上锁。他一闪身便进入窃取出了账本儿,又示意众人自己闹肚子要去方便,就溜之大吉了。
等他走以后,被假扮那人才察看清楚,以为瓦片儿年久失修,掉了两块儿,没放在心上就一声不吭地回去了。众人更是没有怀疑,谁能想到守备如此森严的钱庄进了贼?更何况银仓无人离开半步,哪个又会在意账本儿?
从头到尾左混子没有露出一丝破绽,已然轻松得手两本儿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