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番外3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透过窗帘，花纹在床被上印出漂亮的光斑。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房间里缓缓地响起。
“饿了。”女声有些困顿，打了个哈欠, 懒洋洋地指挥道：“想吃南街街口那家的蜂蜜面包和第二家的牛奶。”
身后的人抱着她低了点头，习惯性地贴着她耳后，一天中的第一次出声，嗓音带着一丝沙哑, 有些说不出来的勾人。
“昨晚不是说想吃西街的糕点？”
背着他的人睫毛轻颤了一下。
尽管相处了这么久, 但每一天，林贝有时还是会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像是被抓了一下，身子不自觉的酥麻。
她不自觉地向下缩了点头。
接着就感觉到某个恶魔再次靠上来, 对方的尾巴早就熟悉而放松地搭在他们之间, 原本冰凉的触感也被一夜的温暖给附上了一层暖意。
林贝转了身，腿下就直接压到了他那条大尾巴上面。
那条恶魔尾巴也熟练地绕上来，知道她在无聊的时候, 喜欢手里抓着他那个倒三角的尾巴尖玩耍, 故意凑到她指尖逗了逗。
他的那双大手也贴在了她的腰后，力道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与被褥里有不少动作的手和尾巴不一样，某个恶魔表面上还是那副眉眼充斥着冷淡的神情, 那张极致诱惑的脸正因为他的表情而显得让人觉得疏离，只有他赤红的眼瞳在这副冷意的画面中, 多了一分热度。
林贝入眼就看到了他结实的胸膛还有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线条，最致命的是——
她顿了下, 挪开视线，看到他整个后背都露在外，大半个被子似乎都被她晚上睡觉扯了过来。
“睡了一觉想吃别的。”她说。
“哦。”戴维尔淡淡地应了一声，收紧手臂, 低声说：“马上买回来。”
林贝胡乱地应了几声，就听到耳边响起对方不是很高兴的声音：“为什么不看我？”
恶魔对她早上的敷衍表示不满，碰了碰她的鼻尖，示意她抬起眼来，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地说：“昨晚，我比之前控制得更好了。”
明明昨天晚上，他比以前更加地取悦了她，也从契约中感受到了对方的情绪。
为什么他的人类在这之后，又会躲着不想看他？
面对这样多次直接的追问之下，林贝捂着脸，声音闷闷地传出来：“看！没有不看！”
她勉强挪开手，目光直直地注视着他，只在不小心瞟到某一处时及时移开。
就这一秒，就被恶魔敏锐地注意到。
戴维尔微微垂眸，一下扫到自己肩头的牙印。
“因为这个？”他忽地低笑了一声，按住她的腰转换了姿势，半压在她身上，手肘撑着床，整个人的气压都比刚才缓和了不少，“你可以咬得再重一点。”
“……闭嘴！”
意识到快要触发她的爆炸点，恶魔安静了。
在她颈边轻轻落下一个吻后，尾巴从她指尖划过，缓缓走下床去穿衣服。
“我很快回来。”
林贝冷静了点，看着他换好衣服要出门去买东西的样子，忍不住叫住他说：“等等。这种小伤口你不是一般都很快恢复了吗？”
恶魔尾巴翘起。戴维尔嗓音喑哑地给出解释：“主人总会有些特权。”
他看向她，拧眉问道：“你不喜欢？”
“……”
林贝：“你还是去给我买早餐吧。”
戴维尔正转身要走出卧室时，身后的声音音量突然拔高叫道：“戴维尔！”
感应到那种骤然的情绪，他脸色一变，迅速转身，就看到林贝满脸惊讶地摸着自己的额头上突然长出来的小角说：“这是怎么回事？”
戴维尔沉着脸走近她，两人观察了半天都没发现有什么别的不对劲。
“共享血脉后，如果你的身体再次进入到急需保护的状态，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面部表情忽然凝重，比林贝还要紧张的情绪涌上心头，瞬间点燃暴怒之意，只是并不针对她，戴维尔语气克制地说：“你受伤了？”
但他们都知道，这不可能。
“有人要害你。”他声音陡然一沉。
只是有他在，也一直都没感受到周围有别的异样。
“……等等，先别紧张。”林贝还是比较镇定地说：“找医师或者牧师来看下再说。还有，我现在挺饿的。”
她知道他现在肯定不会离开，于是说道：“你叫伯蒂帮忙准备点简单的早餐。”
他们现在在南星大陆一个以美食著名的城镇中，居住了几年，住在庄园内，无论是牧师还是医师都比在北厄时方便许多。
消息很快传开，庄园内的所有人都慌张起来，生怕又有什么不知名的危险，隐藏在暗处，要伤害他们的女主人。
附近的白骨人和黑暗物种匆匆赶来，前者守在他们的庄园内部，后者落在了他们庄园顶部。
一段时间后。
医师收回手，独属于他们体系的治愈魔法也收了回去。
面临着周围多处的视线和压力，他早就已经能面不改色地说：“什么事也没有。夫人一切都很好。只是——”
伯蒂等人凝神屏息。
戴维尔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指，表情都流露出一丝狠戾。
“只是，她怀孕了。”
寂静的房间内，过了几秒，响起伯蒂讶异地一声：“啊？”
林贝愣愣地眨了下眼。
她抬起头，对着浑身僵硬，眼底有些惊愕的恶魔，轻咳一声，好笑地拽了下他的尾巴。
·
这个消息在庄园内传出时，所有人都小心翼翼起来。
白骨人和黑暗物种们犹豫了下，还是没敢走开，继续留下来，顺便混口饭吃——这座城的美食真不错。
怀孕的事情比林贝想得还要快，甚至也在他们意料之外。
毕竟恶魔的孩子，一般来说会诞生的异常艰难和漫长，他们本来都没想太多。
西里尔过来看时，平静地表示：“应该是你身上有信仰之力的原因。你是被人们祝福的人。”
他送过来他和克萝西一起挑选的礼物，一个来自天使岛雕刻出蕴有天使祝福的吊坠。
克萝西因为正好在教廷最忙的时候，没能过来，但是让西里尔带了信件表明自己在这次忙完之后，会跟他们一样和西里尔游历世界，到时候会再来看望她。
经过几年的培养，要选拔出新任的教皇，当然现在的教廷权利大不如以前，更多的是成为牧师向往的能加入的地方，一个充满各种传说故事和众多光明魔法书籍的组织而已。
西里尔斜睨了一眼某个脸色极其难看的恶魔，意有所指地说：“希望你的孩子，在你的带领下平安长大，成为一个出色的恶魔。”
听上去对某恶魔相当不放心的意思。
戴维尔冷笑一声说：“你可以滚了。”
·
怀孕的过程比林贝他们想象的还要轻松，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除了她身体被认为需要保护，共享的血脉自动展示出异状外，似乎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别的反应，无论吃饭还是睡觉都和之前一样，肚子也非常的平坦。
医师再一次被请来时，表情严肃了点，收回魔法后，顶着众人的目光，面不改色地表示：“我只是个普通人，在此之前没有接触过恶魔体质的怀孕。在我们医师的记载中，也没有写到过有关恶魔的病史。包括其他种族，也只是稍作了解。”
“每个种族都有跟人类不同的地方。可以请你们族中的人查看下资料。”
医师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恶魔只有一个。
于是牧师又被请来。
对方复杂地表示，你们可以让他来看矮人，看精灵，看人马，看血族等等——甚至都可以看一点龙族血脉的病症，毕竟半龙族还是遇到过的。但就是看不了恶魔。他们在此之前都没有接触过恶魔一族。
在这之后，戴维尔离开了几天，跑到了北厄或者某个不为人知的深渊，挑灯翻遍了所有的记载后，黑着脸回来，看着林贝的肚子看了一会儿，把头凑了过去，沉声说了一串古老的语言，隐隐含着一丝威胁之意。
“你在说什么？”林贝疑惑道。
她曾经也想学习他这种语言，后来由于其中的内容太过庞大，一句简单的谢谢在他们恶魔语言中都要多说一串字音，她选择放弃。
戴维尔沉默了一会儿，尾巴狠狠地甩在地面“啪”的一声，阴沉着脸说：“我让他懂事一点。”
林贝：“……”
她狐疑道：“有用吗？”
他回去找了这么多天就找到了这个？
戴维尔沉声道：“之前有恶魔记载过，可能有用。”
话虽这么说，但他估计也觉得有些不靠谱，所以整个人都显得比较暴躁。
林贝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两人忐忑不安地度过了平静的一个月。
就在某一天，戴维尔抱着林贝去浴池，把她放进烧好水温度刚好的池子里，笨拙地给她洗澡时。
林贝闷哼了一声。
戴维尔眼神突变，凑上前问道：“怎么了？”
“奇怪，有一点肚子痛……”
话音未落，只听见扑通一声，一个小小的蜷缩着的，被黑色包裹住的东西落到水里，然后慢慢漂浮上来。
那个黑色的没长毛的翅膀张开来，扑打着水花，露出里面白色的身体，手指粗细的恶魔尾巴在水里打着转。
异常小的婴儿，还是睁开着眼睛，一模一样的红色眼瞳，头顶上有两个小小的鼓包。
“……”
“…………”
双双诡异地沉默之下，只有水里细小的水花声。
林贝：“你们恶魔出生都这样吗？”
戴维尔皱眉：“不知道。”
他没经历过这种事，出生时就没有父母也没有其他恶魔，只有那些如饿狼一样盯着他的恶魔种，全凭自己登上王位，怎么会知道？
小恶魔“嗬”了一声，像是笑又不像，什么表情也没有地望着他们。
只有他身后一直拍打玩水的翅膀和尾巴，才显得他有点活泼的意思。
林贝看了一眼，哦，是个男孩。
·
他们把新生的小恶魔放到了准备好的婴儿床内。
这一晚上，对方都没什么吵闹，也没有什么别的反应，两人熬到半夜，林贝还是忍不住睡了过去，戴维尔则是皱着眉，目光盯了一晚上。
第二天，从房间里高声响起叫声：“戴！维！尔！”
刚出去派白骨人联系西里尔的恶魔听到声音，猛地撞开门冲进来：“怎——”
声音戛然而止。
戴维尔愕然地看着林贝手里抱着的孩子。
仅仅只隔了一天，小恶魔的身形就比刚出生时大了好几圈，这会儿看上去体型也有些像人类正常出生的孩子，此时，听到门的声响后，扭过头来，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人。
小恶魔尾巴上下摇摆，肉翅张了一下，在发现被林贝抱着张不开时，又放弃。
林贝迟疑地说：“他……要吃什么？喝奶吗？”
“不。”
这一回，戴维尔声音沉稳了点：“他吃肉。”
林贝：“？”
戴维尔：“之前有恶魔记载。”
在看到她的孩子，他们的小恶魔对着送上来的熟肉，突然变出了獠牙开始咀嚼后，林贝信了。
之前恶魔记载的很多东西，看上去很不真实，但应该都是真的。
五天之后。
刚出生的小恶魔，差不多跟人类两三岁差不多，在被林贝抱到桌边坐好喂肉时，他缓缓伸出手，把面前的碗向她推了点，嘴里发出一声“嗬”。
林贝眼睛一亮：“好孩子！”
晚上，戴维尔给小恶魔脑袋上两个鼓包按压，滴两滴他的血，下一秒就被两个鼓包吸收，按照记载的内容给他正常促进血脉的凝聚后，小恶魔面无表情地眨了下眼。
夜灯熄灭。
戴维尔躺回床上，搂着林贝，两人正要入睡时，小恶魔翻越大了点的婴儿床，无声无息地掉落，肉翅在空中拼命地扑腾之后，勉强安稳落地。
小恶魔皱了皱鼻子，然后安静地顺着方向爬，慢吞吞爬到床上。
“嗬。”他喘了口气。
林贝和戴维尔听到动静，往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两人都怔住。
那个小小的身影喘完气后，倔强地慢慢爬到他们中间，什么表情也没有地蜷缩起身子，闭上眼。
他们错愕地看了一会儿，林贝赶紧把被子给他盖上。
戴维尔微微蹙眉，但是没说什么。
到了半夜，小恶魔被林贝揽在怀里，一大一小都陷入深睡时，某条粗壮的尾巴扬起，卷住那个小的躯体，毫不客气地扔到了自己身后。
过了一会儿，再深感不悦地给他牵好被子。
“麻烦。”
戴维尔冷着脸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把林贝抱进怀里，感受到她身上的气息后才阖眼。
小恶魔迷茫地睁开眼，在发现周围环境有些变化后，呆呆地望了一圈，然后很小心地爬进一点，看着背对着他的那双大型翅膀很久之后才闭上眼。
·
小恶魔生长的速度简直有些离奇，他们没什么经验，但感觉到他的智力也是超出正常婴儿的范围，林贝他们还是决定叫一个老师，至少教下这种幼儿的学习。
然后林贝有些头秃地给他取名为戴蒙。
恶魔。
demon，devil。
好在跟这里的语言也有细微的差距……希望他们永远不会知道。
戴维尔又挑灯翻阅了一些记载后，开始对小恶魔进行恶魔训练。
白天，戴蒙要接受人类老师的教学。
晚上，也要接受恶魔的训练。
从那之后，戴蒙就没跟他们一起睡。
每次到深夜时，他们才从外面回来，然后两个恶魔都是一身冷意和血腥气地去浴池洗过之后，再带着满身清爽的气息回到房间安安静静地睡觉。
林贝某天晚上去见过他们的训练之后，思索了半天还是决定尊重。
过了一段时间，戴蒙对着他们说了第一句人类语言：“父亲。”
他再看向林贝：“母亲。”
然后又用恶魔语重复了一遍。
林贝到了晚上，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对他说道：“你也太乖了戴蒙，你可以再……多表达些你的想法？想玩什么，或者想吃什么，或者不愿意学习了都可以说。我们找老师也不是想要将你关在庄园里的意思。”
明明他们也有每天下午都带他出去玩，去城里到处逛逛，还带他跟其他小孩一样玩沙子，饲养小型魔兽，怎么就会变成这么超出年龄冷漠的性格？
戴蒙眼中愣了一下，顶着那双已经长出来的跟小角，却只是点头说：“母亲，我会懂事的。”
林贝：“……”
这孩子是遗传了他爸的“听不懂人话”？
当晚，戴维尔接受了林贝咬牙训斥后，被踹下了床，然后又以乌鸦的身躯回来，冷着脸窝在她怀里。
戴蒙在门外停下了进去的脚步。
隔日，一大一小恶魔开始训练时，戴蒙抿了抿唇，低声地说道：“对不起。父亲。”
戴维尔带着浑身的寒意，低头扫了他一眼，神情有一丝困惑，拧眉说：“你在道歉什么。”
戴蒙有些低落地垂下头，长粗一截的恶魔尾巴也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脊背却依旧挺直，沉默的不说话。默默接受训练，继续进入魔兽林里厮杀。
随着小恶魔的年龄渐渐增长，他也会说恶魔和人类的两种语言之后，林贝发现他这样的生活不行。
有点过早的进入一个“死气沉沉”的范围。
于是，经过商议之后，也在戴蒙点头同意后，他以五岁的实际年龄，顶着十五六岁的身子，去到学院上课，认识更多的同龄人和不同种族的朋友。
他们的庄园开始整体搬家，搬到了学院附近。
第一天学院课程结束后。
小恶魔回到家，周身的气压跟林贝想象中的并不一样，仿佛更低沉了一些。
但是学院里的老师都是他们的熟人，都说戴蒙在学院一切正常，周围的学生也对他很热情，没有出现异常状况，他整个表现也很自然。
“……”
这孩子除了不像他爸对外那么容易暴躁外，似乎更冷淡沉默。
恶魔都这样吗？
林贝内心深深地疑惑了。
跟戴蒙谈心一晚上没有任何结果。
然后这样过去一星期后。
戴蒙回到家里时，神情有一丝的紧张，他的异样林贝和戴维尔几乎立马感觉到了，两人对视一眼，也没有立刻追问。
夜间恶魔训练时。
戴蒙深吸一口气，从空间戒指拿出一个小小的奶油蛋糕双手递上，低着头似乎不太敢看戴维尔，说：“父亲。这是今天课堂上，烹饪老师教我们做的糕点。”
戴维尔看了一眼，伸手接过，小蛋糕在他嘴里一口咽下，片刻后给出评价：“不错。”
接着抬了抬下颚，对着下方的魔兽说道：“继续。”
戴蒙有些紧张的发抖的手指稳住，语气里终于有了些活跃道：“是！”
同样的小蛋糕也送到了林贝手里，她温柔地摸摸他的脑袋说：“很好吃。”
小恶魔的尾巴摇了摇，表情里的神采又多了几分。
戴维尔见状，在旁边只低声提醒道：“别摸角。”
林贝：“……我知道。”
戴蒙本来沉浸在难得柔和的氛围中，有些迷糊的想要睡着，顿时清醒说道：“对，不能摸角！”
他已经长大了！
第二天，学院里的某间教室长廊外，众人都避开的某个摆了桌子的休息角落。
几个少年凑上前说道：“老大，隔壁剑士的那群蠢货居然说我们没有魔法就根本打不赢他们！”
“他们简直太可恶了，还在外面跟别的人散播这种谣言！”
“我可是人马出生的！”
“我还是血族呢！”
“老大你还是恶魔啊，我们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戴蒙冷着一张脸，把书籍翻到下一页。
“他们约我们明天下午休息时去训练场比赛，老大，你怎么看？”
“你们自己处理。”
戴蒙没什么表情地说：“我不去。”
“啊……”众人失望地叹了一声，“好吧。”
在他们离开之后，教室走出来一个精灵少女，探了探脑袋，看到戴蒙后才走过去坐下，好奇地问道：“戴蒙，烹饪老师让我们每个人都送给父母的蛋糕你送了吗？”
两人是课堂上的搭档，少女家里也认识洛利丝特殿下，听过一些传闻，跟他偶尔聊过之后，对他家也有一些了解。
戴蒙合上书，看了眼她说：“送了。”
他声音里稍稍有点高兴说：“也都接受了。他们都说好吃。”
“那真的很好了！”精灵少女有些雀跃道，“你看，我就说吧，我母亲都说过你父母的事，他们绝对不可能不喜欢你的！而且，我觉得你也要主动一点，你跟他们之间太生疏了，谁会在家里跟自己的父母说‘父亲’、‘母亲’啊！对吧？”
戴蒙点点头，想了想，赞同道：“你说得不错。”
当天夜里，恶魔训练最后结束时，他出声喊了一句：“爸爸。”
接着就有些不自然地静静等待着。
戴维尔神色如常地抬了抬眼，似乎在说“你有什么事”。
戴蒙被他跟之前一样的反应弄得一怔。
忽然就像被打开了话匣一样，说道：“爸爸。您之前被妈妈骂和赶下床，可能是因为我的缘故。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希望您不要生气。也……不要把我赶出家里。”
戴维尔神情有着浓浓地困惑，他皱眉说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戴蒙：“是因为我说我会懂事的话，才让妈妈那样生气……”
“她生气是因为我。”戴维尔冷声打断道，揪着戴蒙刚长出羽毛来的羽翼，拎到自己身前，面色不悦道，“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戴蒙愣住：“您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
戴维尔眉间的褶皱更深，他忍了忍，没忍住，语气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戴蒙，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那您也不会把我赶出家？”
戴维尔冷呵一声，他不多说话，戴蒙却从他的反应中感觉到了一种踏实。
小恶魔尾巴悄悄扬起。
然后在回到房间后，戴蒙鼓起勇气说道：“妈妈，爸爸，我可以跟你们一起睡吗？”
林贝看了看他们的床，又看了看他已经十几岁的身体，迟疑地在思考该怎么说才合适。
戴维尔却整个气压低下，眼神冷漠地扫过去，他表情大概有一丝丝的怒意，但是又有些克制。
戴蒙从中，看出了一点熟悉的感觉，就像是父亲平时对待下属时偶尔露出的表情那样。
仿佛下一句就要说——滚！
他忽然就在这一瞬间，悟了，懂事地退出了房间。
原来他是在他们的床上才被父亲讨厌了。
林贝在那天晚上之后，突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戴蒙和他们的关系似乎亲近了许多。
当然，也因为关系亲近之后，被她发现了一件事。
“戴！蒙！”
“你怎么能在学院里拉帮结派？！”
小恶魔浑身僵硬地埋下了头。
他身后的几个少年感受到不低于学院里老师的压力，甚至更加超过的压迫感时，缩紧了身子。
戴维尔眯了眯眼，在戴蒙无助的目光看过来时，难得对他竖起一个拇指。
“戴维尔！”
大恶魔沉默地收回手。
·
后来某一天，林贝和洛利丝特约了见面游玩时。
一大一小的乌鸦暗中跟在了她身后。
大乌鸦冷漠道：“记住。我不在的时候，看好，不要让那个剑士靠近。”
他们发现，那个剑士在路上遇到她们之后，这几天老是会在庄园外闲逛，接着经常会在街上“偶遇”林贝。
小乌鸦凝神说：“是！”
大乌鸦沉声道：“这是检验你训练成果的时候。”
小乌鸦：“明白！”
底下的林贝默默翻了个白眼。
作者有话要说： 正式完结！
下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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