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迷茫者
愣了一下, 伏黑惠将目光落到了粉发少年的身上，“……确实是很像。”
“这么说，另一个世界的我已经死掉了啊。”和伏黑惠此时过于凝重的态度不同, 虎杖悠仁在说这话的时候, 语气还是比较轻快的, “虽然样子看起来很奇怪，但能让伏黑露出那样的表情，这是不是说明我在他心中还是很重要的？”
一把揽过了伏黑惠的肩膀，虎杖悠仁和他脸贴着脸，还不忘伸出手比了个耶。
另一边，五条悟则是从善如流地拿出手机又是咔嚓一声。
“麻烦五条先生之后把照片传我一张。”
“没问题！”无良教师比了个ok的手势。
被他们两个这一通非常默契的操作给弄得格外无语，伏黑惠吐槽, “你们两个给我把态度端正一点啊。”
“伏黑不要这么严肃。”虎杖悠仁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虽然不是很清楚另一个我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一定不会后悔！”
“有关于咒术界的事情, 伏黑你肯定比我更清楚。”
他按住了伏黑惠的肩膀，目光里写满了认真，“可能这样说不是很准确，但另一个我应该是被另一个伏黑给诅咒了吧？”
“也许原理什么不太相同, 但最终的结果我觉得还是很相像的。”
“伏黑也一定听到他的话了吧？”虎杖悠仁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身影，“按照老师的话来讲，那应该就是另一个我最深的执念了。”
“我想，另一个我才不会在乎自己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能陪在另一个伏黑身边才是最重要的！”
抿了下唇, 伏黑惠嫌弃地将虎杖悠仁的脸给推开, “这话你不应该跟我说, 你应该去和另一个伏黑惠说。”
唯恐天下不乱的五条悟又是拿着手机咔嚓咔嚓一连好几下, 口中还在那里大声嚷嚷着“惠是害羞了吗？”这样的话。
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的伏黑惠被这通操作给弄得满脸不自在，尤其是那几个看热闹的投过来的眼神更是让他脸热。
虽然但是……
刚刚虎杖悠仁的话乍听之下好像确实没毛病，但细想的话……
情商并不低的伏黑惠终于反应了过来——
所以说，为什么要和他解释这些啊！ (｀皿)
不过，【伏黑惠】和【虎杖悠仁】的关系，确实得打上一个问号。
伏黑惠并不是个傻子，他自然能看出来其中的不对，只说是友人的话，就算是生死相交的挚友，在【虎杖悠仁】消失的时候，【伏黑惠】也不该露出那样的表情……
至今还算得上是一个纯情少男的伏黑惠，少见的迷茫了起来。
“真想知道的话，这不是还有灰原在吗？”把手机收起，五条悟看向了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的【灰原雄】。
虽然说【灰原雄】平日里话就很少，但安静成这个样子，显然是有些说法的。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之后，【灰原雄】默默地往后缩了缩，非常想让自己原地消失，“……这是伏黑前辈的私事，请不要问我。”
“不用讲别的，你只说悠仁是怎么死的就可以了。”
和其他人相比，拥有六眼的五条悟能看出来的东西更多，比如说【虎杖悠仁】那一半黑一半白的身体内所蕴含着的巨大能量。
就像是两极一样，纯白色可以起死回生，纯黑色暴虐的镇压一切。
即便【虎杖悠仁】在死后因为被诅咒的缘故能力加强，但他还活着的时候，也绝不是弱者，说不准会是个可以媲美【入江正一】的存在。
这样强大的【虎杖悠仁】，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的就死掉啊！
五条悟需要一个答案。
假如他们没办法及时将污染的源头隔绝，只能放任事情继续发展的话，他们需要面对的黑泥到底能强大到何等地步？
五条悟深知，人类的恶念是没有尽头的。
【灰原雄】没有像五条悟想得那么多，却还是因为他的话回忆起了那场绝望的战争。
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地就做出毁灭世界的决定。
事情是在【灰原雄】离开学院后突然恶化的，或者用突然这个词并不准确，只能说沉疴已久，爆发在这个时候而已。
被黑泥所污染的披着人皮的怪物，数量简直多得可怕。
a级以上的黑泥可以寄生人类，而等级越高的黑泥，在寄生人类后就会获得更高的智慧，更可怕的学习能力。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都可以被称之为是一个全新的种族了。
但想想黑泥的本质，也就能知道这群怪物都是些什么样的存在了。
毕竟，人类本身就是一种非常残忍的生物啊，而他们，不过是将这一部分无限放大而已。
作为同在学院生活的后辈，【灰原雄】自然是知道【虎杖悠仁】的。
对于他们这群挣扎在苦难中的人来讲，【虎杖悠仁】就像是信仰。
以前【灰原雄】只是知道他很强，强到可以挣脱学院的桎梏，将这处囚笼给闹得天翻地覆，最后风清云淡地带走了【伏黑惠】，从此拥有了自由——
后来，他还是很强，强大到学院派的高层们看到他都会胆战心惊。
【灰原雄】为什么会感到迷茫呢？
大概就是在那一次的事情发生之后吧。
他在想，这个世界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不就是人类自己的孽报吗？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想办法去拯救一切呢？
不值得的。
“虎杖前辈会死，是因为黑泥想要寄生伏黑前辈。”【灰原雄】听到了自己沙哑的声音，“当时，寄生差点就成功了。”
“伏黑前辈是禅院家的继承人，在那之前，他一直都叫做禅院惠。”
【灰原雄】没有去看任何人，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已经有了一个夏油老师，他们不会允许再出现一个虎杖前辈。”
“再不然，不听话的神主早点死掉也好，他们可以重新得到那份力量。”
“因为，那些怪物们承诺了——”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轻，“他们相信那些从圣杯中所诞生的黑泥，会带给他们一个新世界……”
“毕竟，是圣杯在千年前赐予了他们高人一等的力量，让他们直到今天——都可以以神明的后裔自称。”
“那如果伏黑被寄生成功呢？”虎杖悠仁有点愣愣地问。
“五条神主曾经说过，假使伏黑前辈被黑泥寄生，那么新诞生的那个怪物，可以轻易的杀掉世界上的任何人，包括他。”
“原来是这样啊。”五条悟冷笑，“这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参考。”
为什么在污染的威胁都已经这么明显的情况下，那群烂橘子们依旧含含糊糊的？
虽然现在还没有那样高智慧的黑泥寄生体出现，但果然还是有其他的家伙吧？
大概是一直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生活蒙蔽了他们的双眼，这群烂橘子完全无法心甘情愿的从位置上退下来，去给年轻人让位置啊。
说不准他们还在幻想着以后皇帝般的生活，毕竟，诱惑是如此之大！
为什么要去在意这些污染呢？
真正该去费心思的，不应该是圣杯这个万能许愿机吗？不应该是【真人】这个“捷径”吗？
呵！
姐妹校交流赛就快到了，五条悟觉得，他应该提前准备起来。
实在不行的话，果然还是全部都杀掉吧！
如果这个时候再去顾虑这个顾虑那个，事情才会真正的发展到绝望吧。
五条悟非常清楚，他再强，也不过只是一个人而已。
“好了，多谢灰原的解惑。”拍了拍他的肩膀，五条悟轻松地模样还是让在场听到了沉重真相的一二年级宽心了不少。
“还是先回高专吧，总不能我们这一群人全部都赖在远征军这里过夜。”双手插兜，五条悟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当然，悠仁可以在这边留一夜，正好去看看你的老师。”
“努努力的话，说不准明天你还能把另一个伏黑给带回高专。”转过头给粉发少年比了个加油的手势，五条悟不着调的说着。
一脸懵的虎杖悠仁指了指自己，很是尴尬的问：“这样真的好吗？”
“其实，其实我觉得……”迟疑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最好还是不要和另一个伏黑见面。”
“总觉得……”他抿了下唇，眼底的神色复杂，“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吧，但我总觉得，我的存在对另一个伏黑来讲，可能更像是在不停地揭他的伤疤。”
眉头一挑，五条悟赞赏地开口，“悠仁很体贴嘛！”
张了张嘴，虎杖悠仁想说这并不是体贴，可让他去具体的讲，他却又说不出来什么。
只是，只是……
【伏黑惠】在那个人影消失时的表情……
他没有办法不在意，也没办法不去想——
甚至虎杖悠仁都不知道这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就好像有某一瞬间，他对另一个自己感同身受，想要告诉【伏黑惠】，他一直都在——
心脏上传来的那种细细密密的痛觉，并不会过于剧烈，却攥得他无法呼吸，悲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