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铁娘子/监管者（二合一）
事实也的确如此。
用仪器扫描了一下【灰原雄】身体内咒力的充盈程度, 虽然暂时还达不到特级咒术师的程度，但努努力，等他从高专毕业之后应该就差不多了。
至于转化过来的生得术式和生得领域，还得等【灰原雄】清醒过来之后, 自己去慢慢适应掌握。
不过根据【入江正一】的推测, 最终的结果肯定是会受到他之前名契的影响, 虽然因为【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两个人的赐福, 肯定会或多或少的产生一些变异，但问题不大。
确认了他们两个都没什么大碍之后, 【入江正一】也就不打算把时间耗在这里了, 毕竟他可是日常忙到飞起的男人！
但一出房间就看到了依旧在院子里并没有离开的【钉崎野蔷薇】, 【入江正一】表示他有点惊讶，“钉崎桑, 我以为你已经离开了。”
五条神社的建造还处于关键时期，这一次要不是因为这个要做转化的人是【灰原雄】, 【钉崎野蔷薇】也不见得一定会来。
到底是曾经差点就加入神社的后辈，他们对【灰原雄】都会多几分宽容。
歇了提前离开的心思，【入江正一】坐到了【钉崎野蔷薇】的对面，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是在担心灰原君, 还是……伏黑桑？”
【钉崎野蔷薇】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是双手捧着茶杯, 盯着那上面氤氲的热气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 她才慢吞吞地开口, “五条神主很担心伏黑神主。”
闻言, 【入江正一】的眉头一挑, “你确定？你应该也很久都没有见过你们的神主大人了吧？”
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入江正一】语重心长地说道：“要是真担心就直说，没有必要在这里拐弯抹角地找借口。”
“你想多了。”【钉崎野蔷薇】依旧维持着那副过于虚假的平静态度。
【入江正一】自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和【五条悟】这个堕神并不相同，【伏黑惠】所继承的名契，更多的则是净化封印这种偏辅助的属性，所以他才能成为【真人】的监管者，也能祛除掉【钉崎野蔷薇】身上所沾染着的那些扭曲的黑线。
作为曾经一起在学院学习过的同期，【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两个人的关系一定不会很差。
更别说他们还一前一后地叛逃到了五条神社。
不管怎么想，【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两个人的身上都应该是有着深厚的羁绊的。
可事实却并不是如此，给一位神主做巫女是有代价的，她确实是能获得强大的能力，但也会被神主本身的属性慢慢同化。
侍奉的神主是【五条悟】，她便会越发的无序疯狂——
但假使她去侍奉【伏黑惠】，【钉崎野蔷薇】则会变得无欲无求，宛如假人。
这确实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早已疯魔的【钉崎野蔷薇】在那时所追求的就只有力量了！
她决不允许自己与虫蚁为伴，让老鼠啃噬尸体，毫无尊严地被扔在那肮脏的下水道内——
单手拄着脸颊，【入江正一】突然开口，“其实我觉得钉崎桑现在的样子也并没有很难看。”
“……是吗？”
【钉崎野蔷薇】看着自己握着茶杯的手，白骨森森，青白的肉连着筋要掉不掉的挂在上面，是那种光是看到就会让人下意识作呕的模样。
“入江桑下次可以换个说法，真的很假。”她轻笑出声，黑黝黝的眼洞里时不时地窜过几条黑线，“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安慰。”
转头看向了那扇紧闭着的房门，【钉崎野蔷薇】还剩下的那只橙棕色的眸子里一片平静。
但掩藏在那片平静下的，是她与生俱来的那份韧性与肆意——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钉崎野蔷薇】吧。
不同于以巫女身份行走时的过分安静，也不同于发狂时的完全混乱。
【入江正一】想，野蔷薇这个名字，还真的很适合她啊。
“伏黑的力量比以前强了很多，不过应该也快要到极限了。”
黑线自她胸口处开始复苏，密密麻麻的包裹住了她残缺的每一个部位，“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入江桑帮我转告伏黑，能认识他和悠仁，让我觉得——”
“真的很不赖……”
完好无损的巫女小姐抿了一口已然放凉的茶，所有的黑线规规整整的化为一条，从她的下颚一直延伸进巫女服中。
从腰间拿出了一张崭新的白色符纸，【钉崎野蔷薇】贴了上去。
“抱歉，给入江桑添麻烦了。”
明明是同一个人，说话的语气也差不多，但【入江正一】就是能非常清楚的将巫女小姐和刚刚的【钉崎野蔷薇】区分开。
没有就这个问题发表任何意见，【入江正一】笑了笑，“不用这样说，我也喝到了钉崎桑亲手泡的茶，这样一想，反倒是赚了。”
要知道，巫女小姐的双手只会侍奉她的神主。
轻轻颔首，她站起身，“我还要回去继续监督神社的建造，先告辞了。”
因为有【入江正一】的钱财支持，【钉崎野蔷薇】在建造神社的时候，可以说得上是尽善尽美。
并且直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接过任何一个任务。
几乎算得上是销声匿迹的【钉崎野蔷薇】，除了在刚刚降临的时候让她的任务完成度往上蹦了一节，之后就完全卡住了。
【支线任务：确定钉崎野蔷薇的身份（65）】
【新手任务：建立五条神社（进行中）】
不过这一次和【伏黑惠】的见面，似乎是有点刺激到【钉崎野蔷薇】了，白泽凉柚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心中那翻涌的情绪。
五条神社如此籍籍无名，让这位将全身心都奉献给自己神主的巫女小姐格外气愤。
她要去寻找信徒！
【恭喜玩家白泽阁下触发限时任务——五条神社。】
【任务倒计时钉崎野蔷薇720：00：00，请玩家白泽阁下在倒计时结束前，将五条神社的信徒发展到一定数量。】
白泽凉柚：……
不得不说，这个任务的刷新实在是有些让人猝不及防。
阅读了一遍后，他更是对最后那个模糊不清的条件一脸迷茫，什么叫做一定数量？
十几二十几个是一定数量，几百几千个也是一定数量，这让白泽凉柚去怎么界定？
去扒拉了一下巫女小姐的记忆，白泽凉柚有些不太确定的选择了当初五条神社刚建立的初期作为参考。
因为神主的不作为，似乎只有那么几百个信徒？
揉了揉额角，白泽凉柚无语，几百个难道还少吗？
为什么【钉崎野蔷薇】会觉得这种数量都是在蔑视自家神主啊？！
所以，这就是过激厨的威力吗？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钉崎野蔷薇】愿意出去走动，愿意去做事就已经很好了。
现在他应该做的，则是去寻找合适的信徒人选。
然后，白泽凉柚就将目光落到了咒术界。
拥有着这样腐朽的高层，想来陷入迷途的“羔羊”并不会是稀有物种。
至于那群诅咒师，他想到了【钉崎野蔷薇】的审美，很是赞同的将他们踢出了名单。
说得一点都没错，怎么可以用这种家伙去污了神主的眼睛呢？
同步率一下子就上升了呢！
单纯的只是因为脱力而显得有些虚弱，【伏黑惠】在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又给自己打了两针营养针剂。
肉眼可见的，他的情况好了不少。
说到底，名契这种力量同异能力、咒力以及火焰什么的其实没太大的差别，最基础的一点都是要消耗体力。
按照【伏黑惠】现在的身体状况，那般大肆地借用着领域内神明的力量，没有被抽干，都已经是之前的那针营养针剂的作用了。
在一天的时间内连着用了三针，【伏黑惠】想到了那个小少年之前的叮嘱，如果在短期内继续用的话，营养针剂的效果可能会不停地减半。
看来之后他需要尽量少去动用自己的名契。
往旁边的床上看了一眼，见【灰原雄】一时半刻不会醒来，【伏黑惠】有些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
有【灰原雄】在的话，他好像也没有必要去和【入江正一】问高专的地址，再自己独自一个人过去。
于是，【伏黑惠】就开始发呆。
他有的时候对时间真的没有什么概念。
等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发了很久的呆时，天都已经黑了。
可【灰原雄】还是没有醒过来。
这一次，【伏黑惠】终于觉得有点奇怪了。
躺在床上的少年人脸色惨白，额头上布满了虚汗，将他那过长的刘海一缕一缕的粘在脸上。
【灰原雄】似乎梦魇了。
面对这种情况，【伏黑惠】还是很熟的。
他曾经有一段时间也是这样，只要一入睡就会陷入深深的梦魇之中。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差了，会让他觉得自己掉到了沼泽之中，越是挣扎，陷得越深。
他也知道解决的办法，就像曾经……
抿了下唇，他将手贴在了【灰原雄】的脸颊上。
同类的体温总是能带给人很大的安全感，在【伏黑惠】这样做之后，【灰原雄】紧皱着的眉头似乎舒展开了一些。
他没有立刻就将手拿开，只是继续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直到【灰原雄】的面上彻底的安宁了下来。
既然现在已经是一个咒术师了，【灰原雄】应该会去高专读书吧？
虽然对这个世界还不是特别熟悉，但想来，那应该是一个和学院截然不同的地方，要不然，【灰原雄】也不会下定这样的决心。
收回了手，【伏黑惠】的思维有点发散。
顺着【入江正一】的指示找到了这里的五条悟，刚一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哇哦！刺激！
本来只是因为【灰原雄】迟迟未归，被一年级的几个孩子给拜托了的五条悟，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见到这样的大惊喜。
很好，他学生中的同位体已经出现一半了。
下一个会是谁呢？
在他这样想的时候，手已经比大脑更快一步的拿出手机开始疯狂地拍照了。
一连多条消息给伏黑惠发了过去，五条悟打字的速度飞快。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是不是非常眼熟？】
【见到另一个自己是什么感觉？老师我可是非常想听一听你的观后感！】
【要不要来远征军这边看看？我可以等你们哦！】
收到消息的时候，伏黑惠正在被二年级的前辈们帮忙训练。
也是因为提示音实在是太吵了，这才被禅院真希一脚给踢了过去，“是悟吧？去看看，别再错过了什么重要消息。”
面上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伏黑惠真的很想说，这绝对是禅院真希想多了。
按照他对五条悟的了解，八成又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奇怪事情。
只不过在拿到手机的时候，伏黑惠愣住了。
这个时候，好奇心颇重的大家全部都凑了过来，然后，也全部都看到了他手机上的照片。
“原来是遇到另一个惠了。”禅院真希非常淡定地推了下眼镜。
睁大了眼睛，伏黑惠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到了二年级的三位前辈身上。
见状，胖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们今天白天刚见过他。”
狗卷棘也默默的点头，“鲑鱼。”
在这件事情没有发生到自己身上之前，伏黑惠的心情还没有复杂成这个样子，但等他真的看到了所谓的另一个自己之后，大脑就只剩下一片空白。
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到了狗卷棘的身上，伏黑惠还记得，【狗卷棘】现在还在他的宿舍内。
“金枪鱼？”他看起来有点呆。
抿了下唇，伏黑惠一脸慎重的问：“狗卷学长，在看到另一位狗卷学长的时候，你是怎么接受的？”
“鲑鱼？”
认真的思索了一下，狗卷棘开始在手机上打字。
【很自然的就接受了！】
这一行字几乎被怼到伏黑惠的脸上。
将每一个字都尽收眼底，伏黑惠却有一种他压根就不认识它们的错觉，面上的表情也越发的凝重。
禅院真希一巴掌就拍到了他的后背上，无语道：“有必要这么纠结吗？过去见见不就行了？”
一旁的胖达也点头，“虽然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但应该是个好人。”
这是什么评价？
将他的熊脸推开，禅院真希扶额，“别听他在那里瞎说，总之，没必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我可以帮你问问老师，他应该知道另一位伏黑。”虎杖悠仁也来了一句。
对着还在那里纠结的伏黑惠，钉崎野蔷薇不耐烦地开口，“这又不是什么难做的决定，去或者不去，一句话就可以了。”
逃避其实是没有用的，伏黑惠很清楚这一点。
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看着上面那个消瘦的身影，却觉得陌生至极——
或许伏黑惠曾经也思考过，如果世界上有另一个自己会是什么样的，也或许他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无聊的念头。
但不管怎么想，也不该是照片上的这幅模样。
“我要去远征军基地。”伏黑惠最后这样回答。
不过他下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口，禅院真希就一锤定音，“我们和你一起去！”
虽然但是……
他就知道！
看着面前这几个就差将“八卦”二字写在脸上的家伙，伏黑惠嘴角抽搐。
【伏黑惠】不会知道自己即将遭遇围观的未来，只是对五条悟这个不打招呼就突然到来的家伙有点应激。
但咒术界最强的特征摆在这里，是真的很好认。
几乎是在确认了他身份的那一瞬间，【伏黑惠】就放松了下来。
“老师……”话说到一半，【伏黑惠】立刻改口，“五条先生。”
“看来不管在哪个世界，惠都是我的学生啊。”
凑过来将【伏黑惠】里里外外看了个清楚，五条悟这个从来都不知道何为尴尬的家伙非常自然地就说教了起来，“不行啊，另一个世界的惠竟然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顿了一下，他开始谴责，“那个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作为一个老师，真的是太不称职了。”
被这个发展给弄得有些懵，【伏黑惠】下意识地反驳，“不是这样的，五条先生你误会了，老师他……”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间就意识到不对，自己为什么要给五条悟解释这个事情？
抿起嘴唇，【伏黑惠】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五条悟的目光也变得警惕了起来，“五条先生是来看灰原的情况的吧？”
“他很好，只是之前一直没休息好，仪式之后积攒的疲惫一起涌了上来，就睡着了。”
“灰原已经睡了一个下午，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醒了。”
可五条悟才不会顺着他的话讲呢！
“你的老师他怎么了？为什么不接着说？”五条悟的态度依旧非常自然，似乎他戴着眼罩就真的是什么都看不见，连带着耳朵可能也不太好使，对【伏黑惠】的语气一点感觉都没有。
【伏黑惠】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在他遇到【五条悟】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神主了。
虽然【五条悟】在大部分时间里都会将自己关在那扇厚重的门后，只有偶尔在指导他的时候才会短暂的出现，甚至【伏黑惠】都没有和【五条悟】有过多少交谈，因为对方实在是惜字如金。
但——
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五条悟会是这个样子？
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伏黑惠】是真的迷茫。
怎么从来都没有人告诉他，【五条悟】曾经也有过这么不着调的时候？
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五条悟一脸惊奇，“吓到了吗？”
五条悟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辜极了，他难道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吗？
“不至于吧？我就说了两句话而已，另一个世界的惠胆子这么小吗？”
嘴上还在说着不着调的话，五条悟的大脑却是越发的冷静，分析着【伏黑惠】所透露出来的讯息。
到了现在，那位五条神主的形象已经愈发清晰了。
或许是和他们世界里所谓的神明的力量有关系吧，那家伙已经渐渐的抛弃了人性，真的要变成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了。
但五条悟也了解自己，他真的会接受这种被动的选择吗？
想想也知道这绝不可能！
他是谁呀，他可是五条悟！
是最强啊！
六眼而已，不过就是工具，若是哪一天工具想要过来反向操纵主人——
他大概知道另一个自己的眼睛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伏黑前辈？”刚刚清醒过来的【灰原雄】不是很确定的开口，在他看来，【伏黑惠】应该早就离开了。
然后，【灰原雄】才看到一旁的五条悟，“……五条老师也在？”
五条悟决定暂时先放过【伏黑惠】。
比起探究另一个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五条悟还是对【灰原雄】转化后的情况更好奇。
会接受学生们的拜托，也有想要提前一睹的想法在。
拉开了眼罩的一角，他绕着【灰原雄】的床转了一圈，啧啧称奇，“真的是很厉害啊，竟然真的完全变成咒术师了！”
“灰原的术式是什么？看起来和你之前使用的名契好像有些相像……不，也不对，还是有了一些变化，奇怪……”
没有继续说下去，五条悟反倒是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灰原的天赋很好，以后一定能长为非常厉害的咒术师！”
仔细地感知了一下，【灰原雄】有点迟疑的伸出手，“……似乎和我的迷宫有关，是……场地交换吗？”
咒力流转间，远处的一个木质摆件被置换到了他的手中。
摇了摇头，五条悟笑着说道：“并不是简单的场地交换，灰原之后可以多试试，会很有意思的。”
“嗯。”
收回了手，【灰原雄】转头看向【伏黑惠】，有点迟疑地问：“抱歉，伏黑前辈，你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除了这个理由，他也想不出【伏黑惠】为什么还会继续留下来了。
点头，“因为之前和人说好了，要去高专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