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变故
最难熬的第一个星期逐渐过去，大家慢慢进入状态，流言的事情逐渐消失，毕竟现在最让人关注的是成绩。
这周开始，高一和高二的学生陆陆续续回校，天气也渐渐回暖，偶尔能见着暖光四射的太阳升起。
晚上下晚自习之前，云栀提前收到了陈烟的消息，让她今晚跟宋醒回戈蓝小巷住，好奇原因，她问了为什么，可是好半晌都没有回复。
铃声打响，云栀还没得到答案，宋醒便主动走过来替她收拾书包：“今晚睡我家。”
他这一声音量不大不小，周围同学恰好听到，调侃地笑了几声后，好在并没有感到意外。
云栀顺了顺气，庆幸她和宋醒之间本就关系亲密，不足以让人产生怀疑。
倒是后面一直关注宋醒的邹心如，在听到之后愣神了好久。
云栀还没删了她的微信，她也识趣地不会来骚扰她，可今晚才出了教学楼，云栀便收到她一条新消息，问她是不是和宋醒在一起了。
云栀毫不遮掩几乎秒回她：对的，没错。
回完，云栀心里直接爽歪歪。
宋醒揪了揪她马尾，挑眉道：“要跟我睡一屋就这么高兴？”
云栀嗔了他一眼：“您不骚一下不舒服是吧？”
就是欠收拾！
只是回到戈蓝之后，屋子里空空如也，并没有云栀所想的崔琳琳之爱的抱抱。转过头，云栀问道：“你爸妈呢？这么晚不下班？”
宋醒一下子没答上来，把两件事情联想起来后，莫名生出不好的预感。
见他忽然皱眉，云栀伸手抚平，担忧道：“怎么了吗？”
宋醒很快恢复神色，牵着她往沙发坐，随后倒了杯热水给她暖手：“没事，你先坐着，我打个电话问问。”
云栀应声，在沙发里等着。
打电话还神神秘秘？
宋醒在阳台外面站了十多分钟，云栀坐不住，走过去拉开玻璃门。听到动静，宋醒定神转过身来，两个人隔了一米远，云栀没再靠近，两个人就这么互相对视。
在她面前，他似乎也不懂得怎么隐藏情绪。
“他们在哪？”云栀直奔主题。
宋醒隔了十几秒才回答：“医院。”
她问的是崔琳琳和宋义，自然便以为他答的只是崔琳琳和宋义。
抿了抿唇，云栀没再多想，走过去抱住他：“是琳姨生病了吗？他们还回来吗？”
被她的气息包裹那瞬间，宋醒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她这样的问题。
“今晚不回来。栀子，不问了好不好。”宋醒闭眼，下颚抵着她，神经紧绷。
半晌，云栀应声：“好。”
此刻的东区人民医院内，崔琳琳紧攥着宋义的手，守在陈烟床前，盼着她能够醒来。
“老宋，你有没有发现，陈烟都瘦了。”崔琳琳低下眼睑，呼吸难耐，“当年第一次见陈烟时，她也是那么瘦，下巴尖尖的，人又小个，谁看了不心疼。”
谁能想到那时的她，肚子里已经孕育一个小生命。
“好了，医生说只是暂时昏迷，别想那么多。”宋义心里窝着气，一想起云炜就恨不得再去揍他两拳。
被宋义那么一说，崔琳琳擦了擦眼泪，转头揪着宋义的衣服：“你确认没，刚刚那个是不是云炜养的小三？”
同时出现在医院，她不信这是个巧合。
宋义叹了声：“云炜不在，谁能认得出是不是。”
崔琳琳咬牙：“陈烟在这压根没得罪过人，那个疯女人突然冲出来喊陈烟名字，不是她还能是谁。”
陈烟来医院复查是常事，却无缘无故跟人起了争执。崔琳琳了解陈烟，她素日里能退则退，就算对方再无理，但也不会像今天这样被人气到昏倒。
虽说医生解释很大部分是因为低血糖，但那少部分的欲火攻心绝对是因为受了刺激。
沉默许久，宋义道：“我给云炜打电话。”
崔琳琳没阻止，这件事情，他们必须要个说法。
片刻后，宋义进来：“他一会儿到。”
陈烟的病情，云炜比他们知道的还要早。
人来了之后，宋义关紧房门对着人就是一拳：“离了婚你也不愿意放过陈烟是么？云炜，你怎么如此骇人！”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陈烟真的出事，你让栀子怎么办！”宋义是个文人，向来不动粗，今天算是四十几年来第一次破例。
许久不见云炜，他下巴胡渣遍布，捂着被宋义揍了的腹部，走近病床看了两眼，问崔琳琳：“怎么回事？”
崔琳琳怒急：“你说怎么回事？你去问你老婆怎么回事！她不是怀孕么？怀孕不去妇幼来这里做什么？看脑子的么！”
一句“看脑子”点醒云炜，他震惊道：“她来了这里？她怎么会来这里？”
没人回答得了他这个问题，好半会儿，他内心挣扎地闭了闭眼：“我回去问明白。”
“云炜！”崔琳琳站起，拉着人往外头走，“算我们求你了，放过陈烟行吗！她这么些年怎么过来的你难道不知道？”
“我明白！我也不知道阿岚最近是怎么了，我……我也不知道！”云炜痛苦地捂着脑袋，“她是高龄产妇，这段时间检查医生说疑似孕期狂躁症，我也实在不清楚她怎么会知道陈烟在这家医院。”
“那是你活该！”崔琳琳痛骂，“你不是很爱她么？你去爱啊，瞧瞧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云炜，你对得起你爸妈么！”
他苍凉笑出声：“是啊，我就是个人渣，对不起任何人。”
他爱过陈烟，可是爱过又怎样，他还是又爱上了另外一个人。林岚之所以变成今天这样，也跟他有着莫大的关系。
是他兑现不了给林岚的承诺，是他让她整日惴惴不安，是他没给他们母子一个名分，是他一颗心装了太多人，归根结底，是他有错。
他甚至在想，若是早一些和陈烟离了，或许对两边的伤害不会这么深。可他每次想到云栀，却又舍不得。
终究，是酿成了大错。
人还没出医院，却接到云故的来电，那头惊慌失措像是在面临什么不可控的场面：“爸！ 你快回来，妈她要自杀！”
仿若一道惊雷劈下，云炜每根神经都在紧紧绷着。
而一所出租屋内，林岚正狂躁地搬起东西就砸，她手里拿着匕首，云故在她的威胁下不敢靠近，只能痛喊着劝她冷静。
林岚没听进去，将桌上的花瓶砸碎：“看见没？你爸不要我们了，以前是怎样的风光霁月现在就有多潦倒不堪，他以为我稀罕戈蓝那破房子么！我不稀罕！可是我就想住进去，哪怕一天也好啊！”
说着说着，林岚哭起来：“阿故你知道吗，只有住进戈蓝的房子了，我们才是名正言顺的云家人，妈妈不是小三，你不要听别人乱讲！我先喜欢你爸爸的！我先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