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温良贵的考验
两个壮汉押着陈薄和车夫离开了之后，此时屋中只剩下了沈裳和温良贵他们二人。
温良贵便向着沈裳问道：“沈公子，如今这案子已经是破了。只不过，这后面又该如何收场才是最佳之策呢？”
沈裳知道温良贵这是给自己出了一个题目。而正确的答案必须是又能惩治罪犯，还不能将温良贵也牵扯在其中。最好是将此事对他的影响降到最低。因为如果不这样的话，将来胡裘和自己是一定没有好果子吃的。毕竟这一件案子温良贵顶多算是管理家仆不当，而不至于让上头将其革职查办。等其丁忧完毕之后，想必定会朝自己下手。
于是沈裳思索了好一会儿，这才朝着温良贵拱手说道：“温大人，此案最后的解决，我觉得还是应该从长计议。”
“哦？怎么个从长计议？”温良贵望着沈裳，脸上似乎露出一丝笑容。
“是这样的。大人。”沈裳轻声说道：“在下考虑的是，如今大人您丁忧在家，眼看就要满了这三年之期。倘若此事传将了出去。恐怕对大人您官复原职的事情势必有所影响。因此，依我之见。不如先将这两人先收在县衙里的监中。而后再进行慢慢的调查。等到大人您丁忧完毕，回到长安官复了原职之后。咱们再将一并所有的案犯全部开堂审理。到那个时候，对大人您便已无甚影响。”
“嗯嗯。”温良贵勉强点了点头，而后说道：“还有吗？”
“嗯，”沈裳近身又道：“此外，今日在下也并非是登门拜访大人。而是大人您早就和我商议了计策，让我今日前来破了这件贩卖私盐的大案的。”
“哦？”温良贵一听沈裳这么一说，顿时笑着问道：“沈公子，你的这一句话又是如何说起的？”
沈裳嘿嘿一笑，随后说道：“大人，其实本来此案是这个样子的。那日里您的管家跟车夫偷用了您的马车去走私盐巴。结果，转日过来便被大人发现车厢里有细小的盐粒。于是大人便已经怀疑二人暗中做这违法的事情。因此这才差了一个家人到衙门报官。而当天小人便在这衙门之中值班。大人的仆人一见小人，便立刻将此事说给了小人听。而后，小人便在大人您的授意之下开始调查此案。只为得是要将这一伙贩卖私盐的团伙一网打尽。同时，大人您在得知管家和车夫在贩卖私盐的过程中还撞伤了一个妇人。于是还拿出自己的俸禄来进行赔偿。如此一来，大人您对内则是铁面无私，大义灭亲。对外呢？则是体恤民苦，高风亮节。这么一来，大人的官位与名节那可就丝毫不被影响了。”
“当然，”沈裳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大人觉得还不满意。其实此案还可以让管家只是从犯。而后往塞北来个发配。这样一来，大人牵扯便几乎没有了。”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温良贵听了沈裳这一番编造之后，顿时一边笑一边拍手说道：“哎呀呀，沈公子。想不到我这梁县还有你这么个聪明又懂得事理的人。嗯嗯，那依老夫推测，沈公子你的志向可远不是在本地就当一辈子的差人吧？”
“回大人的话。”沈裳此时索性将马匹拍尽，又接着说道：“小的今后如何。还不是全凭大人您一句话？之前小人方来梁县的时候，听那人人都说是段沛的势力最大。其实呢，这招摇过市的，那才是傻子的所为。要知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大人您才是咱们这梁县里的卧龙。只等着有朝一日回到长安的时候，大人您便能大展宏图，伸展才智了！”
“哈哈。好个大展宏图，伸展才智的马屁！”温良贵大笑着说道：“其实今日沈公子来的时候，老夫知道你有一部分的话乃信口雌黄。不过看你为人精明，这才留你讲了后面的话。想来，也算是老夫的运气，能够除掉我这身边的隐患。因此，忽悠老夫的事情，老夫也便不以为意了。另外，你所说的处理此次事情的办法，老夫也是深感佩服。这样吧，沈公子。此案就照着你所说的最后一种去做。毕竟这陈薄在我身在长安的时候，为我照顾家中也是出了不少的力。所以，老夫想留他一条性命。”
“是，大人。小人最后一定安排妥当。”沈裳立刻躬身行礼。
“嗯嗯，还有。”
“大人请讲。”
“此次沈公子你帮了老夫，所以老夫要给你一个机会，也算作是对你的奖励。”
“机会？”沈裳一愣。
只见温良贵点头微笑，说道：“没错，的确是一个机会。当然，也是一个有风险的机会。假如沈公子处理不好的话，那么可是有可能把脑袋弄掉了的。”
“啊！？”沈裳又一愣，不过很快便苦笑道：“既然是机会，怎么还要掉脑袋呢？”
“哈哈哈哈。那当然了。风险越高，好处也就越大。”
“还望大人明示。”
“嗯。”温良贵捋了捋胡须说道：“前一段时间，老夫接到了刑部的一位老友的来信。说是户部的一名巡官在洛阳城中被人刺杀。并且，罪犯作案的方式极为诡异。乃是一种无法实施的杀人方式。”
“无法实施的杀人方式？”沈裳顿时疑惑地问道。
“正是。也就是所谓的密室杀人。”
“密室杀人？”沈裳心道：“这温良贵还懂这个词？哦，他是朝廷的大官，想必也知道穿越者的事情。偶然接触到一些现代的词语也是有可能的。”
只见温良贵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具体的情况老夫其实也并不知晓。 当时，那位大人只是说让老夫推举一个善于侦破案件的人前去查办。因此，老夫便推举了曾经在我麾下办事的一名学生前去。结果，他却死在了一家红院之中。老夫事后接到此人身死的消息也是极为震惊和惋惜。要知道，此人的智力可不比老夫差上半点。于是我便又写信给我这一位老友，询问情况。可是那老友却说我这学生也是被人用了相同的手法杀死。”
（注：红院乃是古代有钱人潇洒的地方，后来也叫青楼。大家都懂得。）
“又一个，密室杀人案？”沈裳惊讶道
“是啊。”温良贵叹着气，皱着眉头说道：“本来老夫都已经准备上书圣上，让圣上准许老夫提前返回长安。而后再去洛阳监督当地的官员侦办此案。哪知道，嘿嘿。沈公子你自己却是送上了门来。”
沈裳听了，顿时歪了歪嘴巴，问道：“不去行吗？”
“哈哈哈哈哈哈。”温良贵被沈裳逗得哈哈大笑：“沈公子说笑了。我看你的面容分明就是十分好奇，又十分想去的样子。”
“那回报是什么？”沈裳追问道：“您说的，有风险，就必然会有回报。”
“呵呵。”温良贵答道：“当然是升官发财了。而且说不定还有可能被留在刑部、御史台任上一官半职。怎么样？沈公子打算何时启程？”
沈裳听了想了想，心道：“此案跟陈大人的案子似乎类似。都是因为查案的原因，导致了新的案子的发生。只是不同的是，这一次是恐怕是刑部亲自主导。倘若自己真能破了案子，说不定便如这温御史说的，就留在了东都洛阳。到那时候，便能离自己当上这大唐第一名侦探更近了一步。”想到此处，沈裳开口说道：“这豪赌一把，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如今我在胡大人门下做事。我先得回去和大人商议一下。”
“商议？”温良贵轻蔑地说道：“你信不信，你现在出了我这个门。等到你见到你家大人的时候，你家大人兴许早就把行李都给你准备好了？”
“我信，我信。”沈裳的表情有些尴尬：“您是御史大人。我家胡县令自然是不敢不听您的吩咐。只不过，我觉得还是由我来说比较好。也是以免大人您落得一个以大欺小的名声不是吗？再说了，小人我手上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毕。因此还请大人容我几天的时间。等我安排完毕之后，一定按大人的安排行事。怎么样？温大人？”
“好。那你就先回去。我呢，稍后把这陈薄和车夫让人给你绑到衙门里去。至于此案后面就照你方才说的安排。另外，这两锭金子你也拿走。”说着，将桌上的金锭捏起放在了沈裳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