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婢女失踪案（二）
沈裳一听，顿时不好意思起来。他见焦七大约三十上下的年岁，比自己足足大了八、九岁的样子，于是立刻说道：“焦班头这是哪里的话？若论职位，我这只能算是差人，乃是在焦班头您的手下做事。而若论年纪，焦班头也比在下要长上几岁，我沈某自然是也要称上一句大哥。所以，应当是我听焦班头的指挥才是。”
焦七摆摆手，哈哈一笑道：“沈公子何必那么谦虚。我焦七生性就是个痛快的人。不喜欢玩那些个啰啰嗦嗦的事情。实不相瞒，在下虽为班头，其实只能说是武艺上还算过得去。你若让我与盗匪对决，那自然是当仁不让。但若是论查案推理，勘察现场之类的动脑筋的事情。呵呵，那可就是要了焦某的性命了。焦某之所以能当上这个班头，只不过是承蒙众位兄弟义气罢了。因此在县衙的案子上面，却也是留了不少的遗憾。如今沈公子来咱们衙门做事，我焦某是十分高兴。别说是听公子的差遣，就是让我焦七奉上这班头儿的位置，我也不会说出半个不字。”
沈裳听了只是微微一笑。他虽然知道对方说的只是客套的话语。但是能说出此话来，也足以说明对方对待自己也算是颇为重视了。于是说道：“焦班头您太过客气了。在下我承蒙胡大人恩惠，能在府宅之中吃上一碗闲饭，又怎么敢不尽心竭力地去破案呢？这样吧，待会儿焦班头便带我去那案卷的藏库，咱们调出那些尚未破结的案件来。在下一定细细审阅，看看能不能有些重新挽回的可否？”
“哎呀！那如此说来，便要多谢沈公子了。”焦七一下子便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喊道：“快给沈公子上卷！”
话音刚落，一个差人便从门外抱着一大摞的案卷走了进来。咣当一声，放在了二人中间的桌子上。
沈裳看了看案卷，惊讶的咽了一口口水，指着半米高的案卷说道：“焦班头，我县竟然有这么多的案件要破吗？？”
“唉。”焦七一笑，手掌按在桌子上说道：“沈公子这是哪里的话。我梁县方圆何止百里？又怎么就只会有这么点儿案件？这啊，只不过是五分之一而已，此外还有别卷另在库中未调。等沈公子将这些案卷看完，我再命人送新的来就是了。”
“额”沈裳顿时叹了一口气，不过方才自己已经信誓旦旦地答应，便不能再去做那缩头乌龟。于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在下先看看再说。”说完，就要站起来去拿那些案卷。可是却被焦七一把拦住。
沈裳一愣，顿时问道：“怎么？焦班头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吩咐吗？”
“嘿嘿。不瞒公子您说。焦某眼下还真是有一件事情需要公子相助。”焦七不好意思地说道：“至于这些案卷，其实都是这几年的陈案。焦某稍后可以让人给公子送到胡大人府中再去慢慢查看。”
“哦。”沈裳听了，一屁股又坐了回去，之后问道：“却不知道焦班头所说的是什么事情？”
“呃、这个。”焦七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其实，是一个财物失窃的案子，想让沈公子帮忙侦破一下。”
“哦？财物失窃？”
“嗯。财物失窃。”焦七伸出食指，挠了挠腮帮子之后说道：“在本县县城的西北，有一个柴家庄。庄上的柴荣柴老爷是我家亲六舅母的干外甥。算起来也是我的一个表哥了。昨日夜间，他家的一个奴婢偷了家中的财物，而后从后院翻墙逃走。于是柴大老爷便派人追赶。哪知道，方圆几里找了遍都不见那奴婢的踪影。于是，便托人找我来想要找回那奴婢，追回失窃的财物。而我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沈公子你。”
“想到了我啥？？”
“想到了你能破解谜案啊。”
“这不就是盗窃案吗？怎么还是谜案呢？”
“找不到人的话，那自然就是迷案了。你说多神奇？大活人，没了。哈。”
“呃”沈裳顿时语塞，心中暗道：“那特么不就是人跑了吗？还迷案？”
焦七哪知道沈裳心中所想，只是见到沈裳语塞，猜想他一定是因为案件太小，不愿意前去。于是便又凑近沈裳，小声说道：“怎么？难道沈公子不愿帮焦某这个忙吗？嘿嘿，你可不知道，那柴老爷可是悬赏了两贯铜钱呢！怎么样？案子若破，咱俩二一添作五，这其中的一贯便全归兄弟所有如何？”
沈裳挠了挠头发：“这赏钱倒还好说，只是他可是前来报了官吗？”
“那倒没有。”焦七摇了摇头：“我那表哥家中富庶，在当地又是大户，担心婢女走失的事情会让人耻笑。因此这才差人前来单独找我帮忙。可是，以我这笨拙的脑袋又到哪里去给他找一个大活人回来？他庄子便在官道附近，婢女说是好像是凌晨丑时翻墙逃走的。如今已经都到了辰时，恐怕早就逃到了别的地方去了。”
“那如果这样，找我又有何用？”
“沈公子可去分析一下，那婢女朝着那个方向逃走。我等可去关卡盘问。官道之上驿站颇多，而每三驿便有一卡。所以，无论这婢女逃向何方，都需得经过关卡才行。而听说那婢女失了鞋子和发钗，想必也是逃不太远。因此只要咱们能判断了方向。我焦七便自然有办法将其找回。”
沈裳听了，心下想道：这婢女一定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是还有别的隐情，因此这柴老爷才不敢报官。又想到今后自己还要在府衙上做事。倘若不答焦七破案的要求，恐怕日后也少不得会给自己穿些小鞋。于是便说道：“既然焦班头开口，那我沈裳又怎么能够有推辞之理？只是在下万一找不到什么线索，焦班头到时候可不要耻笑。”
“唉，我怎么会耻笑兄弟你呢？”焦七一听沈裳答应，顿时开心的露出了笑容：“沈公子尽管前去查看便是。倘若没有什么值得调查的地方，也算是我那表弟运气不好而已。”说罢，欢喜地喊来一个差人，令他准备两匹快马。而后，他便与沈裳一起并马而行，出城直奔着柴家庄的方向行去。
从梁县的县城到柴家庄，足有四十余里。加之有些山道，因此两个人骑马跑了一个时辰才到了庄上。庄门前早有仆人望见，立刻进了庄子去禀报。柴老爷知道后，未等马匹赶到庄前便就出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