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一言为定
女人们聊男人，而男人们聊的是家国。
季泽与季翊进入书房，没有寒暄就直接进入了正题——燕京城。
那日，季泽拿到皇帝的密旨，送走胡之孝之后就给季翊写了信。这不是一件小事，详细的计划两人只能面谈，所以，季翊无论如何都要回京一趟，哪怕皇帝不宣召，他也要找借口回京，“你打算如何做？”
这么长时间过去，关于如何拿到燕京城？季泽已经有了计划，“我打算与贞国密谈，两国南北夹击夺取燕京城，谁先入燕京，燕京便归谁。”
“贞国会同意吗？”
“那就赌，在贞国皇帝眼中，究竟是燕京城重要还是驰国皇帝重要？”
“你笃定驰国皇帝不会逃往燕京。”
“不会，他一定会去同城，同城四通八达，关键庆国与驰国一直友好。”
“你是说驰国会请求庆国出兵？”
“没错，庆国出兵，在同城与驰国大军汇合，驰国就能向北反攻，而同城与燕京城互为犄角，如果燕京城久攻不下，贞国会再次与驰国陷入苦战，这便是我们拿下燕京城的机会。”
季翊颔首，“燕京城在吾国手中，贞国虽不情愿，却无后顾之忧。”
“是。”
“如果庆国不出兵吗？”
季泽淡笑，“我们可以帮驰国一把。”
“你是说？”
“还是那句话，驰国与贞国战时越久对吾国越有利。”
“这件事交给谁去办？”
季泽答非所问，“西州的韩渊可能是二皇子的人。”
季翊讥讽一笑，“二哥还真有本事啊，不过，韩渊不是池震的人吗？”
“不管是谁的人？都不是我的人，西州和西疆只能有一名主帅。”
“你的意思是”
“如今朝堂不能动荡，我动他，必会引起朝臣们的猜疑。”
季翊沉思了一会儿，“此事交给我，不过接任之人，你可有人选？”
“嗯。”
季翊便不再问人选是谁？“如此，庆国出兵，燕京城就很关键了，燕京城比临源城还要难攻破吗？”
“胡家在燕京城经营多年，兵强马壮、军民一心，如若固守，三年五载也是有的。”再加上徽王、瑶辇公主府和萧家的势力，三家的私军就不少于六千人，燕京便如虎添翼。
“既然能固守，他们又为何拱手让予我们？”这是季翊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燕京城再好，也是死地，向南吾国，向东大海，徽王怎能困于此地？他力图复国，只能西行，一来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二来可以避开贞国的势力范围休养生息，难道要在燕京城将自己仅剩的兵马消耗在守城战中吗？”
还有一点季泽没有说，那就是如果萧靖灿没有和亲赵国，驰国即便弃城，赵国也没有机会兵不血刃的拿到燕京城，这其中也有瑶辇公主府及萧家的一点私心吧。
“言之有理。那与贞国密谈之事交予何人？”
“我亲自去。”
季翊直接反对，“不行，君子不立于危墙。”
“放心，我心中有数。我与贞国的大王子肃穑有联系，当年萧靖灿和亲赵国时，另一位驰国郡主和亲去了贞国，就是这位肃穑王子，前不久，肃穑王子的王妃与萧靖灿取得了联系。”
“那也不行，你坐镇后方，派人去与贞国接洽。”开玩笑呢，万一季泽死了，萧靖灿不就成了寡妇了？她要成了寡妇咳咳，想多了。
季泽挑眉，“你这么关心我？”
季翊没好气的瞪了季泽一眼，“这不废话吗？我们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我都是为家国着想。”说的好像他与季翊狼狈为奸一样。
“行行行，你怎么说都行，但是不能亲身涉险，你也要为萧靖灿，嗯，和你儿子们着想。”
季泽白了季翊一眼，这不说的废话吗？不过对季翊的好意，季泽领了，“好，听你的。”他也确实与肃穑王子有仇，他担心见到肃穑，他会忍不住想要宰了他。
“你什么时候去真定？”
“年节后就走。”
“带着萧靖灿？”
季泽嫌弃的看了季翊一眼，“你有意见？”
季翊也嫌弃的看了季泽一眼，“我有意见，有用吗？”
“没用。”
“这不就结了。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们两个怎么就这么腻歪？一会儿都分不开是吧？让她好好的留在封京城里养尊处优不好吗？非要让她与你风餐露宿的。”
季泽笑容浅浅，“她岂是安于后宅、养尊处优之人？风餐露宿虽然辛苦，但她身心舒畅、恣意潇洒，她喜欢。”
“行吧，一定要注意安全。”
“不论是贞国，还是驰国，此时都不会与赵国为敌，我们不会有危险。”
“嗯。拿下燕京之后，谁人守城？”
“太子哥的人。”
“好吧。”
两人密谋了这么多，都是背着太子的，他不是不想告知太子，只是他与季翊的谋划中是对赵国的未来做了最坏的打算，这不是太子和皇伯父可以接受的，他又何必去刺激两人的神经呢？而相对于太子和皇伯父，季翊的承压能力远远胜过两人，这也是他选择与季翊合作的原因之一。
而另一个原因，季泽和季翊心知肚明，太子之外能够担负起赵国未来的人，也只有季翊，二皇子和三皇子，还是算了吧，季泽说服他们出京都是个问题，因为两人的目光太短浅了。
甚至朝堂中的大部分人，包括位高权重的大臣，也都认为贞国与驰国的战事只是两国之事，远不会波及到赵国，仿佛他说的多了，就是危言耸听一样，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心理。
季泽很无力，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还好，他还有知己，那就是季翊了，“淮州如何？”
“放心，淮州已经全在我的掌控之中，包括军队。”
季泽真心夸赞，“不错。南军呢？”
“封良费了不少功夫，但功夫不负有心人，如今他不仅收复了南军，且南军的战力也提高了不少，再有二年，南军就会成为江南最强的一支军队。”
“那就好。不过，接触封良时要小心。”
“我知道。”毕竟表面上封良是季泽的人，而季泽也是为了太子才收服南军的，如果让太子知道封良实际上已经成了季翊的人，那太子不会对季翊手下留情，而季翊又不会束手就缚，两人立即就能在朝堂上搅起狂风暴雨。
如今，赵国百万大军中，二十万西军听命于季泽，二十万南军和五万淮州军听命于季翊，二十万禁军和地方驻军听命于皇帝，说句不好听的，如果皇帝驾崩了，季翊想要与太子争位，那就太容易了。
“何时回淮州？”
季翊自嘲一笑，“此次回京，我以为会故土难离，但实际上我对京城陌生了，除了母妃那里，除了你这里，我竟然哪里都不愿多呆，呵，我觉得淮州才是我的家，有趣吧？”
季泽不觉得有趣，就像他觉得他一直属于西疆一样，“燕京城的事情了了，我会去原州。”
季翊知道，季泽对西疆一直念念不忘，但原州相对淮州，那可是西北苦寒之地，也不知道他为何偏偏喜欢那里？“还要带上萧靖灿？”
季泽翻了个白眼。
“好吧，去原州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回京的，自然要带上家眷。”
还知道啊？
季翊颇有些惆怅，“以后我们兄弟见面就更难了。”
“如果没有战争，我们可以年年回京城过年。”
“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