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我只是舍不得她
驰国的国书，赵国很快有了回复，且谈判的使臣已经到了真定府。
对于赵国两不相帮的态度，贺广德并不失望，他本就没有指望赵国能够与他同仇敌忾，只要不在背后捅他刀子就心满意足了。
不过赵国提出取消岁币与和亲的要求还是让贺广德一阵气恼，不过形势比人强，他再气恼也无用，“传韩昭进宫。”
“是，皇上。”
韩昭来的很快，“拜见皇上。”
“韩卿免礼，你看看吧。”
“是，皇上。”
赵国的态度与条件都在韩昭的预料之中，甚至比他预想的要好太多。赵国还是软弱了些，并没有在驰国危难之时落井下石，当然这也归功于驰赵两国百年来的和平共处。
“皇上，臣认为赵国的条件均可应允。”
“既如此，就交给韩卿全权处理吧。”
“臣遵旨，不过，和亲公主的人选皇上可有定夺？”
有什么可定夺的？“束禾和束玉两位公主正是待嫁的年纪。”
韩昭心思电转，突然双膝跪地，“皇上，臣为家侄韩申止求娶束玉公主。”
“嗯？”贺广德狐疑地看向韩昭，“韩申止？家侄？韩卿何时有了这么大的侄子？”
“呵呵，远房侄子而已。”
“哦？”
韩昭知道此事糊弄不了皇上，不若坦言，“请皇上恕臣死罪。”
贺广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年他要赐死束玉公主时，就是韩昭劝谏了他，原来从那个时候就惦记上了。
不过韩卿钟爱鲜嫩的小姑娘，他却钟爱成熟的少妇，果然人与人的品味千差万别。
“韩昭，你好大的胆子，束玉可是皇家公主。”
“皇上，不过一个该死未死的公主而已。” 韩昭深知皇上记恨衍王，那衍王的胞妹必视为无物，他的这个请求不仅不会让皇上反感，反而会让皇上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既拉拢了重臣，又狠狠侮辱了衍王。
“呵呵，这倒是事实。”
韩昭喜形于色，“臣谢皇上隆恩，臣必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嗯，起来吧。”
“谢皇上。”
“毕竟是公主，你做事隐秘一些。”
“臣遵旨，那皇上，和亲人选？”
“你们韩家不是有两位郡主？”
“皇上，韩家的郡主是真正的皇室血脉，萧家的郡主可并非皇室血脉呀。”
“如此，束禾公主和亲贞国，靖安郡主和亲赵国吧。”
“皇上圣明。”
宫中没有秘密，韩昭离开不久，和亲的消息就传进了瑶辇公主府。
萧怀远怒砸了茶盏，萧靖炽更是满脸阴鸷，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明明最有可能和亲的束玉公主为什么变成了妹妹？
“我要进宫。”
瑶辇公主连忙喊住人，“怀远，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了，我的宝贝女儿就要嫁到异国他乡了。”
“你这么冲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是啊，皇上不是当年的皇上了，他如今喜怒无常，脾气暴躁，一个不慎甚至会将女儿推向更糟的境地，“那该怎么办？”
“你能否听我一言？”
“瑶辇，你有话就直说嘛。”
瑶辇没好气地白了萧怀远一眼，事关他的宝贝女儿，她敢直言吗？“怀远，灿灿嫁到赵国未必是坏事。”
萧怀远怒不可遏，他第一次冲瑶辇公主大吼出声，“什么？你这是什么话啊？和亲还是好事？有哪个和亲公主有好下场的？啊？”
“父亲？”萧靖炽上前欲劝，却见母亲微微摇头，他便又乖乖坐了回去。
“驰国那么多男儿，怎么就沦落到让一个小女子去和亲的地步？皇上一味退让，只会让国人一蹶不振，驰国国祚两百余年，倾力一战，怎会不敌贞国蛮儿？还不是内政不休，朝廷软弱，寄希望于割地求和换来短暂的安稳与荣华，正是以韩昭为首的蛀虫们害了驰国呀。国将不国，家安在否？”
发泄了一通，萧怀远也渐渐冷静了下来，他开始认真思考瑶辇公主的话，她从来是睿智的，她的那句话不是随意说说，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贞国占领了驰国北部和东部的大部分土地，且在与贞国的对抗中，驰国无一胜仗，下至兵士上至皇帝，早就被贞国吓怕了。
贞国的和谈不过缓兵之计，因为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军队都不可能连年征战，他们需要休养生息。但贞国不会给驰国太多喘息的时间，“和平”无非镜花水月。
在这种情况下，留在驰国不若和亲赵国，只要他安排足够的人手，给足银钱，灿灿就可以远离战争，继续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瑶辇？”
“嗯？”
“没有父母兄长照顾，灿灿会不会受苦？”
“不会，只会不习惯吧？灿灿心性乐观，她不会自艾自怜，会生活的很好，但难免会思念家人。”
“如果她夫君对她不好，又没有家人为她作主，她会不会被欺负？”
“不会，夫君对她不好，她便不会对夫君过多期望，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心坚则自强，自然无人能欺负她。”
萧怀远无比怀疑，这说的是她的宝贝女儿吗？灿灿每回儿惹事后那怂唧唧的样子，不就是一个软萌可欺、只等别人保护的乖乖女吗？
瑶辇公主无奈摇头，在老父亲眼中，女儿永远是娇柔的，但实际上萧靖灿与她的娘亲蔡息兰一样，内心是无比坚强的。
萧靖炽思量许久，最后还是赞成了瑶辇公主的想法，“父亲，母亲说的不无道理。”
“嗯。”
“不过，灿灿的婚姻大事不可轻忽，夫婿人选我们还是要甄别的，母亲可进宫求一道圣旨，允许孩儿参与赵国和谈。”
“对对对，瑶辇，夫婿我们自己选。”
“好，我这就进宫。”这个要求一点不过分，皇上肯定会给她这个面子的。
事实也正是如此，翌日，萧靖炽便随使团离京了。
萧靖灿知道自己要和亲赵国后，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蔡息兰也一样。只萧怀远抱着母女俩很是伤感了一番，最后还是她们劝慰了许久，才让萧怀远转忧为喜。
不过萧靖灿离开后，蔡息兰还是哭倒在了萧怀远的怀里。
“息兰，如果你不同意，我这就进宫求皇上收回成命。”
“不，不是，我觉得公主说的对，灿灿和亲赵国并非坏事，我只是舍不得她。”
“我也舍不得。”他与蔡息兰只一个女儿，疼着爱着长了这么大，他们期盼着她有朝一日成婚生子，却从未想过，她要离他们这么远啊。
“不过舍不得也要舍，我只愿她过得好。”
“放心，我们为她准备丰厚的嫁妆，侍卫队也带上，靖焕在赵国的生意和人手都给她，她会过得很好。”
“嗯，有你在，我总是放心的。”
萧怀远动情地亲吻蔡息兰，“息兰，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如今，唯一的女儿又留不住。”
“别胡说，在我和女儿心中，你是最好的夫君与父亲。”
“息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