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他们彼此的约定
又煎熬了十几日,“立规矩”的条陈删删减减足足三页,萧靖灿终于回来了。
“公子,銮驾回城了。”
同泽无所谓地“嗯”了一声。
“公子,小郡主随銮驾一起回来了。”
“是吗?”同泽难掩欣喜,站起身就往外走。
同行连忙拦住,“小郡主的车驾正往小院来呢。”
“好。”同泽扬起笑脸,小丫头还算有点良心,知道回城后先来找他,那他就勉为其难原谅她的不辞而别吧。
出门一个月,萧靖灿的心情很是不错。一来,她对同泽的感情刚刚萌芽,掐断时有一点点痛,却远不会伤心、伤身;二来,她重新梳理了两人关系,同泽也许从始至终都是把她当成妹妹看待的,是她误将其当成了爱情。
所以,她很快想开了、释然了。
至于那夜的吻……萧靖灿认为是她惊惧不已、慌乱失态,同泽不过安抚她罢了。
“同泽?”萧靖灿跳下马,“哒哒哒”地跑进小院。
“你回来了?”见到小姑娘的这一刻,同泽根本不想说教与质问,他只想将她揽进怀里好好亲近一下。
“嗯。”可是萧靖灿并没有如他希望的那样扑进他的怀里,而是在他身前站定,仰头微笑。
“累不累?玩的开心吗?”
“不累呀,玩的很开心,我给你带了礼物。”
“开心就好。”没有他,她依然玩的很开心,同泽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柳姑娘不在吗?”
“不在,搬走了。”同泽仔细观察萧靖灿的脸,她该高兴吧?不会再因此与他耍脾气了吧?
“那她的礼物就放在你这里,你代我转交吧。”
“嗯。”同泽觉得萧靖灿对柳轻眠的态度有些奇怪,不像吃醋,不像在意,也没有因为她的离开而高兴,反倒有些礼节上的客气,“灿灿,你进来,我有话与你说。”
萧靖灿急急摆手,“不了,不了,放下礼物我就回去了,爹爹和大哥回来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嗯,好,”同泽有些失望,不过也知道此时不该挽留,“那我明日去找你。”
“好呀,好呀。”
一月后再见的情形,与同泽预想的完全不同。所以,萧靖灿离开后,他便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沉思。
相恋中的男女,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为何萧靖灿没有对他表现出一点思念?而他对她的思念,他深有体会,就算她不及他的深,但也不会如此平淡吧?
对,就是平淡,平淡的让他惴惴不安,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于是,第二日,同泽早早来到了公主府。
公主府的人对他一如既往的恭敬,萧靖灿依然与他相谈甚欢。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但他还是敏感地发觉似乎有些事情悄悄的发生了改变。
但究竟改变了什么?他还没有理清楚。
“事情处理的顺利吗?”
“很顺利,”这点上萧靖灿是开心的,“北城的百姓们都觉得息慎部不会打过来,所以,很多产业即便原价也很容易处理。”但百姓对战争的不以为意让她很担忧。
同泽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百姓多愚昧,官府要引导才好。”
“嗯。”可是父亲和大哥对朝廷的失望显而易见,该是官府也倾向于看低息慎部吧?“不说这些了,我有一件事与你商量。”
“何事?”
“我想与你结拜为兄妹,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什么?”同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别急,你别急,我俩不结拜也可以,母亲可以收你为义子。”萧靖灿差点被同泽吓到,至于这么震惊吗?
过了好久,同泽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公主的意思?”
“我的意思啊。”
“你是认真的?”
“是啊,我很认真啊。”
“呵呵。”同泽苦笑一声,他终于知道两人之间改变了什么?
他与萧靖灿的关系毫无征兆地回到了那夜之前,或者说萧靖灿单方面的将两人的关系拉回了那夜之前。
他,是她的生死之交的挚友,仅此而已。
同泽无奈又无力,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转变?是因为柳轻眠吗?如果是因为她,萧靖灿总会找他问个明白,不会如此武断才对。
“灿灿,柳轻眠只是我的表妹。”
“嗯嗯,知道。”怎么突然提到了柳姑娘,难道柳姑娘不让同泽与她结拜?不会的,柳姑娘柔柔弱弱又那么爱同泽,该是不能做同泽的主,“我们结拜时会邀请她到场的。”
不是因为柳轻眠,那是因为什么?因为他没有明明白白地向她表明心意吗?
“灿灿?”之前他无法明确地说出口,如今他又要如何说?
“嗯?”同泽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萧靖灿开始不确定自己的决定是否也是同泽愿意的?“你不想吗?不想也没关系的,我们还是朋友嘛!”
同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扭转这种局面?他只能将其归咎于萧靖灿年纪小、心性不定,在感情一事上琢磨不透才会摇摆不定,“我考虑一下,好吗?”
“好呀,好呀。”只要肯考虑就好呀,萧靖灿笑弯了眉眼。
同泽就这样看着她,心情复杂又难耐,他还能怎么办?从头再来吗?让她重新认清自己的心意?耐着性子等着她慢慢长大?
回到小院,同泽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
同行不明所以,却也不敢打扰。
息慎部围攻饮马河已有月余,虽寸土未进,但同泽认为驰国已显败局,而息慎部攻下饮马河只是时间问题。
如此情况下,驰国朝堂仍然不以为意,这种轻敌之态迟早会让它付出代价。
如果息慎部按预定计划攻下威凉州和滨水城,那么,驰国危矣。
如此,他便不能在驰国逗留了,应该马上回国,将此消息告知皇伯父与太子。
他的时间不多了,可萧靖灿在关键时刻,却给了他一记冷棒,让他毫无准备又无可奈何地进入了如今的被动状态。
“萧靖灿,我该拿你怎么办?”
书房里的灯彻夜未熄。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跳脱地洒在窗棱上时,同泽终于拿起了他精心准备的三页条陈,条陈的最后是他昨夜新加上去的一句话——四年内不准成亲。之后他仔细叠好,收进了书案的木盒里。
等他离开驰国时,不管萧靖灿有没有认清自己的心意,他都要将这个送给她,而条陈中所列便是他们彼此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