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九十六章潮涌

    “你最后见到她是在什么地方。”

    如今气喘吁吁的莫痕，正在杂货店的门口和梓茗对峙着。可说是对峙，不如说是询问，因为他的语气实在是平静的很。反倒是刚刚满脸沮丧的她，在见到他的瞬间，言辞中的火药味就更浓了几分，有着一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态度。

    “是你？你这混蛋来做什么？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听到这样言辞的他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咂了下嘴，平缓了不少心境才再次问道。

    “我只是来帮忙的，所以麻烦你回答刚刚的问题。”

    “是，没错，我陪沫沫去教堂散心，然后回去拿点心的功夫她就不见了。我把教堂四周找了一遍，学校也是，都没有她的影子。现在你知也知道了，就赶快回去吧。毕竟谁都可以帮忙，但唯独不需要你来惺惺作态。”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甘示弱的盯着他，略带挑衅的语气实在是令人火大。但也正是这毫不避讳的对视，让莫痕无意间从这丫头的眼中，发现了细节。在那双小小的光亮眸子中，她那所谓的自傲蛮横是真，心中散发的丝丝怒火也是真。

    于是他有些疲倦的转身离开，但还是提醒着她。

    “总之，我们分开向下找吧，一小时后回到这里汇合。”

    “喂，我说了！不用你”

    这一次，当她再次吐出类似的话，心急如焚的莫痕终究是违背了与老姐的诺言。只见他转过身并踏上前，从上俯视着她。

    “程梓茗！你又在那耍什么小孩子脾气。”

    这熟悉的怒吼，相同的台词，仿佛瞬间将他的思绪带回了那天参合进程大叔和茗丫头吵架的夜晚。然后当临暮的风吹过，他的怒火便消散了大半。心头有些不是滋味，像是被打翻的调味品一样混杂。意外的是，梓铭也出了神，呆呆的望着前方。

    事实证明，回忆只要足够深刻，那其本身的好坏就不那么重要了。

    他趁机从她面前撤开，重新组织了情绪，中途假装咳嗽般清了嗓子，缓缓地开口。

    “抱歉了。你要知道，哪怕我是混蛋也好，你怨我或是恨我也罢。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她，那之后我会回来，赔罪的时候就随你发泄。”

    然后他松了松衣领，将服装整理到可以跑动的最佳状态。但在准备离开的时候被小声的啜泣声唤住了。那接下来的话就像匕首，弯曲的刀尖没入了他的心房定住了本要开始的行动。

    “混蛋！若不是你半月前背着沫沫去和别的女孩子约会，她或许也不会拒绝你，最近也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终究没做反驳，只不过他的表情变得更坚定不移几分。

    沿路的奔跑，不断压缩舒张的肺部也逐渐有了压力。再伴随着四处呼唤，他的额头上已经凝出汗珠。接着夜幕无情的降临，很快便达到影响视野的程度。所以他也不得不放慢脚步，每次遇到暗的地方就不得不细心检查几番。

    他不想再一次因为得过且过，而失掉重要的人．．．

    只可惜一小时后，当带着期盼的梓铭看到莫痕独自一人回来的时候。那藏在她那坚强外表下的柔弱本质也终于暴露。

    而这次的无言，是宣告着雷雨打破黑夜的导火索。

    至于站在旁边看到女儿哭泣的大叔，这位满身肌肉的汉子，如今他咬紧着牙关，那充满沧桑的脸颊添了几分颓废。没几秒，便也红了眼。

    “我，再去找找。”

    他狠生生的扔下这句话就准备离开，好在眼疾手快的莫痕及时按住起身的程叔。

    “叔，你应该留下陪着她。”

    “可是。”

    大叔犹豫着，这是属于男人的优柔寡断，也是关心和爱的证明。

    “留下吧，妹妹还需要你。”

    这句话，是他好好思考过才说的，其中的分量，对梓茗来说，或许是医院那晚的谈心的留恋。但对大叔来说，这是莫痕对那时天台上话题的回应。有些话语的重量总是让人承受不住，就像深夜听到歌曲会决堤的情感一般。

    见两人没了反应，他叹了口气，把接下来的安排告知下去。

    “你们别急，我再去一次教堂吧。说不定是茗丫头她当时着急找的不够仔细。”

    “那我也一起去！”

    这本来只是他用来安慰两人的话。但未曾想到这妮子的反应是这般激烈。也许是他最后的话成了她的救命稻草，亦或是别的理由。这种猜测，就和她眼中也泛着的光芒一样分辨不清。

    “你也留下来。”

    “我不要！”

    “留下来吧，你得和大叔去做些饭菜。我可不想带沫沫回来的时候，大家一起饿肚子，你说对吧？”

    就这样，他回复了老姐传来的讯息，带着梓茗的期盼，大叔的支持，以及他本身内心深深的不安，望向着教堂的方向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