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荼毒
经过红月的洗礼与强化,沃岚眼前的莱斯男爵已经晋升到黑铁高阶。
从他身上弥漫出来的超凡气息给未入黑铁的沃岚施加了一股莫大的压力。
躲在黑夜阴影中的沃岚谨慎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如同造景假山一样巨大的变异怪物。
对,就是怪物。
进入嗜血武装——“荼毒”形态的莱斯男爵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
不管是从外在样貌上看,还是按照行为模式来分析,眼前这堆蠕动的肉山根本不具备作为人类的基本因素。
它只剩下永无止境的食欲,以及源自骨子里的那种嗜血的本能欲望。
沃岚的匕首从它身上划过流出来的不是鲜血,而是粘稠的绿色毒液。
莱斯男爵觉醒的血族能力既不是红莲维纳那种纯粹的精神力,也不是蔷薇子爵那种魔法亲和。
他最出色的能力是血族标志性的能力——不死永生。
膘肥体壮的男爵被自己那身破烂的特大号晚礼服挤压出一层层肉褶皱。
具有强烈腐蚀性的粘液从男爵身上的毛孔缓慢渗出,就如同被污染的绿色山泉一样。
腐烂的眼珠从眼眶里滚落到地上,皮包骨似的短小手臂插在粗壮圆润的身形上,裂开的嘴角散发着浓郁的腐臭……
从远处观望简直就是一个特大号的隔夜泔水桶,永远散发着那股恶心人的味道。
如果只需要单独对付男爵,或许沃岚还能依靠手里的匕首,强忍着将晚饭吐出来的本能,慢慢给男爵放血,消耗魔力。
但是,莱斯男爵与其他单打独斗的两位血族精英有所不同。
除了身体表层类似毒液的护身粘液以外,男爵还觉醒了操控傀儡的能力。
他身边侍卫着五六位面目狰狞的骨架子血仆。
这些体无完肤的血仆就像打了兴奋剂的鬣狗豺狼一样,通过它们的狗鼻子在周围游荡着寻找沃岚的踪影。
即便被沃岚切掉了四肢、脑袋也能颤巍巍地捡起来重新装上,如果不是粉碎性攻击根本无法将它们彻底杀死。
然而,沃岚最缺乏的就是粉碎性攻击手段。
起码在他没有觉醒审魔者的能力之前,暂时没有办法应对这种状况。
对这些豺狼猎犬没有对策,不代表沃岚没有办法直接应付男爵本体。
此刻沃岚正隐匿身影悄悄接近自己的对战目标,打算调整角度再尝试一次弱点进攻。
这片烟雾缭绕的漆黑空间里,远处不时闪过魔力对撞的光芒。
沃岚眼前的男爵周身环绕着幽绿与猩红混合叠加的荧光色彩,在黑夜下异常显眼。
男爵释放的毒雾与火雨激发的烟尘融合在一起,组成呛鼻的烟雾,被沃岚吸入喉咙,腐蚀着他的口腔粘膜。
沃岚呼出来的气体都带着一丝血雾,就像用喷雾器喷出来的一样。
按理来说,这种血雾对那些气味敏感的血仆来说应该相当具有辨识度。
但是,沃岚掌控的魔力也是暗影属性,与嗜血者同根同源的魔力元素足以隐匿这些微小的痕迹。
弱点侦测已经激发,沃岚眼中出现三枚红色光点,它们不规则地分布在男爵身上。
分别是被厚实的脂肪层团团保护的肚脐和心脏。
以及对沃岚这种矮个少年来说,即便跳起来也根本够不着的后脑勺。
哥,我申请换人,我真的干不过这东西啊!
沃岚已经能想象到待会战斗结束,自己那对匕首的战损惨状了。
白刀子进去,也是白刀子出来,根本碰不到男爵隐藏在脂肪堆里肉体。
哦,或许不是白刀子出来,而是沾满粘稠毒液的绿刀子。
天知道男爵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吃成这样的……
回忆起自己以前咽下去的诸多食物,沃岚痛定思痛,自己一定要戒掉气泡水那种东西,以后绝对不能变成这个样子。
沃岚握紧匕首一跃而起,一股流动的魔力从双臂注入手中那对短小的青铜匕首。
受到游离魔力的刺激,匕首前端的刀刃向两侧延伸,迅速变换成双刃形态。
只有这种狭长的利刃才能刺破男爵的脂肪层。
不过沃岚最强的依仗却不是这个……
只见跃到半空的沃岚身影一闪,出现在男爵胸前。
趁着对方没来得及反应就将匕首插入胸膛在这里划出一条深可见骨的裂缝。
一大团绿色毒液就像炸裂的水球一样从胸腔喷涌而出。
利用咒术刺客的滞空能力,沃岚后仰着躲过溅射的毒液,隐入黑暗中。
当他再次从阴影中现身的时候,已经绕到男爵脑后狠狠扎了下去。
并且沃岚还以男爵的脊背作为落脚点,踩在上面,拔出利刃,接着弹跳到远处的空地上。
在沃岚现出身形的一瞬间,那几个血仆就张牙舞爪地朝空地扑过来。
“暗影盾反。”
落地的沃岚握紧手中的青铜双刃,在胸前交叉,接着往两侧用力一划。
一道凝实的魔力壁障从内而外扩张,将朝着他扑上来的几个血仆弹飞到十米开外。
沃岚所有的动作就像水到渠成般一气呵成。
可是他的攻击似乎跟之前一样完全起不到效果。
男爵咧起嘴角,覆盖在身体表面的那层毒液缓慢流动,填补自己的伤口,男爵身上的伤势瞬间恢复。
他戏谑地扭过头指挥那些血仆朝沃岚再次扑过去。
那个神情仿佛在嘲讽沃岚这个试图螳臂挡车的弱小少年——
这个该死的蝼蚁,还不知道他的攻击对自己都是无效的吗?拥有血统的我可是永生不死的!
结果他那脑满肠肥的身形突然凝滞了一刹那,脸上突然闪过一次错愕,接着变成了恐惧,紧接着就发展成了惊恐万分……
他的身体从下身开始慢慢溶解成了一滩绿色肉泥!
这种溶解的迹象很快就从下半身弥漫到整副身体,存储着毒液的大肚子就像被打碎的酒罐一样砰然碎裂,从里面涌出一大股粘稠的绿水。
男爵空荡荡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懊悔的声音——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不可能!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