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光明重临
一缕金色的幼年龙魂从少年身上飘出，它展开三米宽的膜翼向天边飘去，它想要回归故乡，那处群龙沉寂的龙之国度。
虚界中几根荆棘从空中陡然刺出，它们纠缠着幼龙的四肢，刺破了幼龙的膜翼，拉扯着这枚受伤的灵魂坠入虚界的深处。
“吼～”
悲痛的啼鸣响彻云霄，那是对背叛者的不屑，也是对命运不公的抗衡。
恶魔少年的脸就像玻璃一样阵阵碎裂，褪去虚幻的外壳露出里面噙着泪水的眼睑和同样惨白的面颊。
远处那对树立的膜翼就像一杆悬挂高天的抗争之旗，在血红色的残阳下格外耀眼，映照在恶魔少年暗红色的眸子里。
他用力攥紧手中的匕首，这枚曾经划破了生命，割舍了羁绊的恶魔匕首再次抛射在如血残阳之下。
在某个女人自荆棘丛中出现的一刹那从她后心穿透而过，斩断束缚龙魂的荆棘锁链，化成魔力元素没入金色龙魂的眉心中央。
失去了肉体承载的龙魂要想继续存活，那就只能冲出这片虚界与人类签定契约、重新找到承载灵魂的肉体。
恰好，此刻就有这个机会，天羽的召唤阵裹挟着他的神血来到了这片空间。
一个庞大的沼泽阵图呈现在天空之上，正好开在龙魂上方不远处，阵图中央垂下一缕鲜艳的淡金色神血，吸引着周遭蠢蠢欲动的魔兽。
“该死！这股希望与光明的气息，畜牲！给我回来！”
召唤师的初次眷属召唤高于一切，这是“龙神”，这个虚界缔造者制定的本源规则，强如海拉也无法违逆。
但是此刻，她想违逆诸神定下的法则，能制定法则的只有神，而她就是虚界的新神……
“我——才是这里的神！”
海拉周身澎湃的魔力迅速分化出一片片遮天蔽日的荆棘藤蔓，它们扎根虚界大地从中汲取源源不断的魔力。
侵蚀时空的黑色粘液从藤蔓身上流淌滑落，它们覆盖在粗壮的荆棘藤蔓上形成一根根坚不可摧的魔神触须。
这些经过黑液强化的血色荆棘组成吞天浪潮，遮蔽了此方世界的日月星辰，对着天边那块脆弱的沼泽阵图席卷而来……
“这，怎么回事？契约兽怎么还没出来？”
远在诺亚大陆的天羽维持着召唤阵的运转累得满头大汗。
明明自己这幅召唤阵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黯淡下去？
照这架势发展，搞不好……
不，不行，沃岚和帝乾还在那边看呢，绝对不能失败！
与其亏得血本无归，倒不如加大筹码说不定还有转机出现。
想到这，天羽举起王者之剑划破皮肤，再次注入一大股殷红的鲜血……
“厄里斯，让我再帮你一把，苍莲——血雨！”
侍立在山崖上的卡洛斯掰断自己头顶的恶魔犄角，将其抛弃在天空中，化成一片猩红血雨拖延荆棘海洋的推进。
“光焰涤尘。”
与此同时，天羽的神血再次注入阵图，一股威严肃穆的古神呓语从阵图中传来。
那缕垂落天边的淡金神血溢散着炙热的白光，化作一团熊熊燃烧的白色炽焰，用自己的光明焚尽一切罪孽与污垢。
光明所到之处，罪孽无所遁形，遮天蔽日的荆棘藤蔓瞬间被四散的烈阳炙烤成灰烬，飘散在这片天地间。
“该死！”
此刻的海拉根本来不及阻止龙魂与召唤阵的接触。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挣脱荆棘束缚的龙魂飞向远方，在天际吞下那抹自高天垂落的淡金神血，再振翅穿入虚界云端，被那缕白光接引进召唤阵中，再慢慢隐匿在天边……
“远去吧，虚界的天，打开了。
那边才是属于你的世界。
用对我的仇恨唤醒你的灵魂，
哪怕将来，你会审判我的魂灵，撕碎我的肉体，也无妨……”
魔力耗尽的卡洛斯跪倒在山崖前，他能做的只剩下祈祷……
“卡洛斯！你的叛逆行为让我很难堪呐。”
一位身着红裙的年轻女士出现在恶魔少年眼前，密密麻麻的魔力碎片修补了腰身被洞穿的痕迹。
自己多年的谋划功败垂成，暴躁的海拉挥舞权杖卷起无数荆棘碎屑重新在空中构成一座荆棘十字架，将恶魔少年束缚在上面无法动弹。
暗绿色的荆棘刺入少年四肢的筋脉和血管，贪婪地吮吸着这具恶魔身躯的养分。
海拉用右手食指挑起少年精致的下巴，厌恶地观察着这件早就属于自己的收藏品。
她用大拇指抹过少年干枯的嘴唇，拂过脖颈与锁骨，接着重重地碾压在少年胸脯上……
“额——咕嘟…”
恶魔少年吞下那股涌上喉咙的鲜血，继续缄默不言。
“怎么，就这么不欢迎你姐姐？谁获得了恶魔心脏，恶魔就要效忠谁……我说的没错吧，卡洛斯小弟弟。”
海拉的手掌贴在卡洛斯胸脯上，这处温润的胸膛感知不到一丝心脏的跳动，仅有的只是缓缓流动的热血。
她的左手提起一颗颤抖的恶魔心脏，在卡洛斯眼前恶狠狠地捏了捏。
“嗯，自便。”
卡洛斯强忍着身体的疼痛，不卑不亢地回应着。
“哼，真想把你这小家伙的骨髓给敲出来，吸干净！可惜，还没到时候……”
面对少年这副柴米不进的脸色，海拉恶狠狠地回瞪了一眼，手掌顺着少年初具规模的胸脯向下抚摸，挑过小腹肌肉，在肚脐眼附近及时停手。
“不过，既然你违逆了契约，那么按照虚界法则，这颗恶魔心脏就归我了！当然，你也是！”
一股纯白色的魔力光芒被海拉的指尖牵引着从少年小腹丹田往外溢出，流到恶魔心脏中。
让这枚暗红色的心脏增添了不少艳丽的色彩，隐约向外散发着金色光芒。
“嗯唔…”
积攒的魔力被抽取一空，虚弱的卡洛斯低垂着头，嘴角漏出一句闷哼。
“原来我想着把那条小龙也抓过来配成龙魂，也能给孤零零的你做个伴，只可惜……”
“现在那条小龙崽溜了，你又不能多放血。”
“唉，我这当姐姐的就只能找虚界那些老龙出出气了。”
海拉此行虽说功败垂成，但也不是没有收获，直到刚才，这枚熬炼了整整13年的恶魔之心终于祭炼完全，化成了一副梦寐以求的超凡材料。
只是这点微不足道的收获与一条将要到手的绝望龙魂比起来，那就小巫见大巫了。
这颗恶魔心脏本就是他的囊中之物，这次只不过把收获时间稍微提前罢了，而那条到嘴的龙魂……
“那缕搅局的光，真该死！”
“要不是出不去这虚界，龙魂也不至于这么难找。”
海拉随手捏碎一个魔兽头骨，扭动着深红的荆棘长裙，踏上白骨阶梯与那独属于她的白骨王座一起消失在虚界中。
一缕残余的淡金神血从刚才龙魂消失之处缓慢滴落，在空中划过一道难以察觉的金色丝线。
在魔力的暗中牵引下，这几滴鲜血径直落在恶魔少年嘴角，卡洛斯探出粉嫩的小舌舔干唇角残留的血渍，被海拉抽干的魔力似乎得到了些许恢复，但还远远不够。
“不错的味道，厄里斯，希望你能在那边遇到好人，别再被背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