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金陵风云三
“陛下，您身为九五之尊，金口玉言，这样的玩笑，您觉得适合在大朝会中说嘛？”
声音不大，却如炸雷响在所有人耳边。
镇国公没有说话，但说话这人的身份，却让众人不得不重视。
礼部尚书吴宏本，文坛领袖之一吴宏源的哥哥，这突兀的语言，引得隆景帝瞳孔杀机一现，随后被他强制按压下去。
“吴尚书说的对，如此严肃的地方，如此严肃的朝会，确实不该和镇国公开这等玩笑。”
他话音一转道：“众位爱卿，难道你们就没发现，今日镇国公与往日有些不同？直到现在都一言不发，这可不像你褚雄往日的作风啊？难道…是有什么人或事让你不满？还是说你褚雄的有些话，只敢在镇国公府说，不敢在大朝会上说？”
隆景帝步步紧逼，杀机不再刻意收敛。
下方的官员们感觉到气氛得不对，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挺腰坐正，目不斜视。
已然被隆景帝逼到角落的褚雄冷不丁笑出了声，他摇了摇头说道：“圣明不过陛下，打小您就比臣等聪明的多，现在看来，我的一切算计，都在您的掌握之中咯？”
“算计？”隆景帝冷笑道：“是指你在关州的两万兵马？还是说你在柳州藏着的三万刀客？亦或是赤城伯等人的支持？褚雄，你想干什么？你褚家想造朕的反吗？”
天子发怒，满堂惊恐。
知道内幕的人齐齐看向褚雄，等待他的应对。不知道内幕者，惶恐的跪在地上，口中不停高喊：“陛下息怒，此事还需调查清楚。镇国公不可能造反。”之类的一些话。
反观安定两位国公，他们闭着双眼，一副老神在在，露出万事不关己身的样子。就连少部分手握实权的将军也都一动不动，安静等待镇国公接下来的反击。
“没错，就是反击。”
既然动了，褚雄已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他只是没想到，隆景帝竟然会在大朝会上把话说透。
也是，对方自以为携煌煌大势，剿灭自己不过翻云覆雨之间。可他却遗漏了一点，人心…永远是不可控的东西。
“臣身为褚家儿郎，不会，也不敢造大黎的反，镇国公一脉与大黎早已融合一起，大黎荣褚家荣，大黎损，褚家损。不过…”
褚雄语气一顿：“近年来，各地灾害频发，百姓民不聊生，南有闻香教祸乱庆州，北有大荒大韩虎视眈眈，陛下不思利国图治，整日埋首那圣教所谓的长生中，敢问陛下，这…也是明君所为？”
说到这里，褚雄腾的站了起来，他目光秉烈，毫不畏惧的看向隆景帝道：“陛下想求长生，且放下大黎，自去求那长生便是，古有楚镶公退位让贤，今日…陛下何不学学那楚镶公，让出九五之座，换个贤能，治疗大黎？”
语出惊人，骇的当堂所有人瞠目结舌。
隆景帝似笑非笑的看向对方，眼眸中散发莫名的光芒。
贤能？这大黎天下，有谁比他还要贤能？他冷声问道：“你口中所谓的贤能是谁？是你镇国公褚雄？还是他安国公朱思聪？”
突然被点名，朱思聪连忙起身道：“陛下…臣…臣怎担的了贤能？玩笑，镇国公玩笑了。”
“玩笑？既动了心思，如今假惺惺的说是玩笑，朱思聪，你永远都登不了大堂。”
褚雄不屑道：“臣之前就说了，褚家跟大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九五之位，我褚家人坐不得，臣说的贤明是黎渭虎，大皇子文韬武略极为出彩，比之当年的陛下还要胜出一筹！”
“哦？朕怎不知朕的儿子竟然如此出色？渭虎，你想坐这个位置？”
隆景帝站了起来，指着龙椅对黎渭虎笑着说道：“一晃眼，二十来年过去了，朕的儿子不知不觉中长大了，有决心，有想法，可惜，却是少了那么些实力啊。”
“刷…”
一沓信件被隆景帝甩出衣袖，他怒骂道：“乱臣贼子，竟想以下犯上？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柳州的三万刀客早被朕的人掌控了，赤城伯，柳城伯，玄武伯，朕给你们时间调动军队，你们可以试试，调不调的动。”
隆景帝直接道出镇国公绝大部分拥护者，骇的几位伯爷全身颤抖，进退失据。
他们也没想到镇国公掀桌子掀的如此突然，一点不像之前所说的谋而后动。
几人对望一眼，连忙走到中间跪倒在地，正当他们准备祈求隆景帝原谅的时候，一道声音猛的传到所有人耳中，不光震惊了众人，也让自认为掌控所有局面的隆景帝生出一丝惊恐的心情。
“镇国公，我就说了，陛下的提缉司一直盯着你，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控之中，如今…你信了吧？”
只见刚刚还是惶恐不安的安国公站直了身子，静静来到褚雄身边。
大黎两位最有权势的国公联手，让包括隆景帝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想到。
如果说，镇国公所能掌控得帝国兵力大约占据大黎五分之一数，那么他们两人加起来，所能控制得军队，已经可以和大黎剩下的军队分庭对抗，丝毫不落下风。
“朱思聪，你竟然也背叛了朕？”
隆景帝咬牙切齿道：“真没想到，朕执掌大黎二十多年，竟没看出你俩早已沆瀣一气。如果真让你们抽调军队返回大黎，朕的宝座，只怕真会被你俩掀翻。可惜啊，这里是大黎皇宫，是朕的家，你们错就错在不该在大朝会时发动，提缉司何在？禁卫军何在，给我拿下这两个乱臣贼子，如遇反抗，格杀勿论。”
“诺。”温海连忙对着身后的小太监吩咐了几句。
反观禁卫军，他们却一动不动，仿佛没听到隆景帝的旨意。
看到这里，隆景帝哪还看不懂当下的局势？两人早早联手，只怕这诺大得金陵城中，已经布满了这两位的势力。
“护驾，青龙，白虎两营速速赶来护驾。”隆景帝咬牙切齿的喊道：“温海，护我到圣教处，朕要让这些贼子永生永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