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值得吗
恍惚间,听闻耳畔传来低沉的声音,却是如此地动听。
“杜姑娘,我回来了!”
杜冷溪扭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挺拔戴着面具的男子,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他手臂前伸,前方虚实化出一个富有满满肌肉感的火焰手臂,手臂前方的利爪掐着一个正在惨叫的瘦小男子。
“伍公子……”杜冷溪眸中溅起点点波澜,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便要晕沉沉睡去。
“想睡就睡吧,辛苦你了,剩下便交给我吧,醒来告诉你诗名……”
杜冷溪美眸盯着那黑色面具下的眼睛,是那么的波澜不惊平静如水,不由的让人安心。
她轻轻嗯了一声,便安心闭上了早已乏力的眼眸,靠在了面具男子的怀里,昏昏沉沉地睡去。
徐五晓感受到胸前的温柔,抬头看向前方惨叫连连的赵五和正在解救赵五的张三李四,眸中尽是杀意!
“闭嘴,不要吵到我老师睡觉了。”他语气是如此的温柔,却让人毛骨悚然!
挥手再落下,赵五已经被砸烂在地上没了生息,化作一堆焦烂的肉泥。
张三李四被惊得纷纷后退,这境界差太多了,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连忙揖手弯腰。
“大人有大量,是小人不识泰山顶撞了……”
“我说了闭嘴!是听不见吗?!”
徐五晓平静地再次抬头,足以杀人的眼眸为之心神一颤!
徐五晓的一句话瞬间轰击张三李四二的脑海,两人直接跪倒在地嗡鸣不止。
“是,是。”两人唯唯诺诺低头不敢讲话只敢称是。
“我说了闭嘴,是听不懂吗?……算了,你们还是去死吧!”
徐五晓直接传音到他们的脑海,生怕惊醒了怀中的温柔。
手臂一挥,利爪向着二人抓去。
两人惊恐中连忙施展护盾,却未过一秒直接被挤爆在一起,尸骨无存!
……
县山的一家客栈,徐五晓横抱着杜冷溪走了进去。
“老板,来间上好的房,再来个女工伺候下。”
“好嘞,不过客官本店没有女工噢。”
“那就把你们老板娘叫来!”徐五晓心痛地把王叔给的所有钱两拍在了桌上。
瘦小精明的老板眯了眯眼,看了眼杜冷溪立马答应地说道:“好嘞客官,保准给你伺候到位!”
徐五晓脸一黑,“我的意思是让你伺候她。”
……
无里山下的里河旁,盘坐着一个少年,额头冒着冷汗,身体剧烈地颤抖都快要坐不住了。
身旁放着一个黑色的面具和一株黄色的植株,丹阳枝。
“静下心呼吸放低,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平静下来。”
徐五晓脑海中传来荒起低沉的声音,“你高强度使用魂识,预料最后的溃败已经完全提前,现在你的身体已经开始分崩离析,溃败不已,还好有丹阳枝可以续命,成败在此一举,你可要熬住了! ”
徐五晓艰难地点了点头,他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
愈发的疼痛甚至想要维持盘坐之姿都无比的困难。
在他的身旁传学宝丹阳枝飘浮了起来,玻璃瓶应声而碎,只剩黄艳而充满危机的丹阳枝在半空中。
魂识控物,这是荒起的魂识在操控着。
徐五晓这番状态已经无法进行任何动作了。
而荒起附身自医已身更是不可能的,只会更加的恶化,所以只能小范围的魂识操控。
荒起一声叹息,这来得比他预料的早上数日,太突然了。
不然这等高贵稀有的丹阳枝,再配合其它的草药练着丹药怎么说也能续上一两年的苟命。
现在命在旦夕,只能强行服用,其效果十不存一,成不成功都还得另说。
操控着丹阳枝在半空中旋转着,花叶一片片,一瓣瓣地分离开来。
当今世人只知道丹阳枝是一株极为稀有的毒株,更有一摸二嗅三日倒的可怕传闻。
毒的阴险令人难以察觉,但碰到谨慎之人甚至过于鸡肋。
只因其稀有美艳才被视若珍宝,但却没什么价值,这和传学宝的定义相差无几。
因为丹阳枝的稀有程度和一摸二嗅三日倒的特性,当今世人基本没人不知道,丹阳枝其实是一株绝世的珍宝!
有着起死回生之功效!
当今世人更没人知道,一摸二嗅三日倒的摸,摸的其实的丹阳枝的根茎,二嗅,嗅的其实的丹阳枝的叶!
在空中旋转片刻,只见丹阳枝被分成了三份,根茎在中,花叶各在左右。
根茎花叶又各自旋转起来,转瞬间都变成了粉末,形成了三个旋转的粉末团。
此时,里河中三股细小的水流如龙王调水,分开跨过半空流入粉末团中。
三个粉末团仿佛置身于容器之中,没有丁点粉末水滴洒出。
一双无形的双手在半空中调配着三团粉末的比例。
调出,调入,融合,凝聚……
这是一双无形的双手正是荒起的魂识。
如若这一幕给世人所见,哪怕是丈行师看见了都得惊掉下巴,这魂识的使用力也太强了!
这番操作无比的消耗魂识,荒起精准地调配着各份的比例,并且努力的加快速度,他怕徐五晓撑不住。
他为徐五晓争分夺秒着,也为了自己。
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上心过了。
今日的里河流水有些湍急,时间仿佛也落入其中,过得飞快。
徐五晓压抑着声音,痛苦地一声哀嚎,如似有万千蚁虫成撕扯着自己的身体。
他已经七窍流血,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此时,荒起已经调配好药剂。
他在徐五晓在脑海中问道,“后悔了吗?”
荒起声音带着几分虚弱,“为了救一个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人,冒着随时有可能搭上自己性命的风险,自己还要狼狈的在角落承受着非人的痛苦,值得吗?”
徐五晓已经说不出话来,嘴唇颤抖地厉害,整个脑袋都在摇晃着。
卖力地撑开一丝眼眸,整个世界都被自己从眼角流出的血染红。
但他却看到了杜冷溪宁静地躺在客栈的床铺上,冷清又美好。
人之善,荒起这魔头是不会懂的,徐五晓不屑与之说辞。
我不管怎么样都是一个将死之人,能重活一生即是我的万幸,不如行行善,不过是活几日少活几日的差别罢了。
能救人于生死自然是好的,更何况她还是我的老师。
就算看我不耐烦,但也对我很好。
所以有什么后悔的?
咬着牙,不顾是否会咳出多少鲜血,胸腔中闷出了一个“值!”
一个“值”宛若大丈夫,无畏无惧管它千疼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