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系统VS空间第章 重生第章 穿越第章 异能第章 特工第章 玄幻（48）
十年前的温侯头上没有一丝白发，脊背挺直。
哪怕是把他送进大理寺的那一天，他的脊梁都是笔直的。
可是现在，那微微下垂的脸颊，略显佝偻的身形，所有的一切都证明，父亲真的老了。
但是他自己却长大了，不再是当年十五岁的他。
他已经不再恐惧被父亲抛弃、冤枉，不再会为他的一句话彻夜不眠，第二天早上枕头都是湿的。
他淡然一笑：“那姚家姑娘做错了什么，侯爷为何这么恨她？”
温侯爷眉头越发皱在一起：“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我几时……”
话只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他不以温道衍为温家的人，却要他履行温姚两家的婚约，若是姚家姑娘真的嫁过来，处境会如何？
她是住在侯府，还是和丈夫一起别居？她称温侯为公爹，可他的丈夫却称温侯为侯爷？
这不是恨她，又是什么？
见父亲再度陷入沉默，温道衍又冷笑一声，说道：“温姚两家的婚约又不曾指定人选，侯爷的儿子总还是有几个的，难道他们就不能去履行婚约？”
温侯沉默了好一阵，才叹了口气：“罢了，你既然这么说……”
温道衍的心却一点一点地凉了下去，他竟真的准备让二弟和三弟代替他，他竟连一句挽回的话都不肯对他说。
他猛然打断了父亲的话：“不过有些事我还是要提醒侯爷一声，姚家可不像您想的那么单纯。”
然后他将不久前刚从姚府查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每说一句温侯的脸就难看一分。
“简直欺人太甚！”温侯怒道，“这样下作的方法他们也想的出来！”
脾气倒是和以前一样，一点就爆……温道衍默默地看着愤怒的父亲。
待温侯发泄完怒气，他恭敬地一揖到底，面无表情地说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若是温侯没有其他的事，我便告辞了。”
说罢他慢慢地退了出去，正准备转身，忽然听见父亲淡淡说道：“温大公子果然手眼通天，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能打探得到，真的好本领好能耐！”
温道衍顿时感到怒气上涌，冷笑一声道：“我有这样的手段又不是一天两天的，杀人都能脱罪，连陛下都能被我蒙骗了，侯爷是今日才知道的吗！”
说罢他重重地一甩衣袖，调头便走，径直离开温府。
独留温侯一人静静地坐在太师椅上，并不像他人想象的那样怒不可遏。
曾几何时，他也像一个普通父亲那样对自己这个长子寄予厚望，要说不疼爱那是假的。
所有人都觉得他当年如何狠心绝情，对待自己的儿子丝毫不念父子之情。
可是外人不知道，他这个父亲如何能不知晓，那个死者其实是与当年简家案相关之人。
当年他那外表光风霁月的长子，是如何在无人的之处撕心裂肺地诅咒那些人统统去死。
所以当那么多人同时指证温道衍为杀人凶手时，他一瞬间就想到了这一幕，由不得他不信。
……
正值春冬交接的时节，外面天寒地冻，行人稀少。
温道衍漫无目的地行走在京城的主干道上，不想回红花巷，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尤其不想见他的近期的工作目标——宋庭玉。
与宋庭玉相处需要发挥出十成十的表演功底，实在太过耗神，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待着，最好谁都不要来打扰他。
路子柳默默地在暗处跟着他，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因为他保护的对象不喜欢那种密不透风的保护。
远远见温道衍冻得四肢僵硬，还死撑着不愿意回家，路子柳欲言又止。
这时迎面走来一人，路子柳虽然未曾见过他，却一眼看出那人和自己同出一源，都是系统生成的人才之一，而且是身价比自己高出十倍的顶级人才。
沈白行是那种热情奔放会来事的人设，不久前宋琅刚刚把温道衍介绍给他认识，双方见过一面。
见路子柳一脸苦相，温道衍失魂落魄，沈白行立刻十分自来熟地拉着温道衍，非说两个人很有缘分相见恨晚，而且晚饭时间快到了，要请他吃饭。
沈白行和温道衍要说有什么缘分，那就是两个人都是传胪出身，而且年龄相当。
但是此传胪和彼传胪足足差了九年。
温道衍拗不过他，又知道对方是宋琅的心腹之一，所以被他连拉带拖的，带去谖草学舍。
去年科举刚过去没多久，现在学舍里只剩下十几名落榜生，不过像沈白行这种在曾经在学舍里住过的，现下又是公主一党的人，想回来随时还是可以回的。
所以当沈白行拖着温道衍来蹭饭，学舍里的人都习以为常。
也就是说，所谓的请人吃饭，就是带人家来吃白食。
温道衍看到学舍门口挂的公告，心情抑郁之余也不由失笑，只觉得公主当年果然还是个孩子，虽然大多数时候看着很成熟，但偶尔也有意气用事的时候。
虽然当年宋琅说得很明白，只提供基础住宿和饮食，但事实上学舍的三餐每日都有一荤，种类繁多的菜蔬每日轮着来，基本上宋琅的农庄有什么，这里都能见着。
这已经比绝大多数的普通百姓人家要好得多了。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住在这里的人虽然不多，但他们提到宋琅都是一脸狂热，言谈之间仿佛只要宋琅能够顺利继位，朝中必然会是一番新气象，甚至有成为千古一帝的潜质。
温道衍：……
而沈白行此人就更令人吃惊了，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喜欢胡吹大气的，但稍微深聊了几句，温道衍惊讶地发现此人学识之广博远在自己之上，自己在他面前简直就是一个刚刚拿起书本的初学者。
当年他十四岁高中之后就再没有把心思花在读书上，如今在他引以为傲的学问方面，却感受到了被人碾压的滋味，温道衍惭愧不已。
不过他也不是个小气的人，便坦诚自己不如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