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万人迷神医穿越女的垫脚石(13)
赵复盈觉得有些意外,三彩这孩子脾气有些奇怪,平常话虽不多,但是若是有话想说,哪怕是在她最害怕的二彩面前,她也是一定要说出口的,今天这个样子,倒是挺罕见。
她不说,赵复盈也不问,只把吴娘子硬塞给她的饼递了一张给三彩,自己也拿了张饼咬了一口。
三彩沉默地接过饼,咬了两口,终于还是没憋住,说道:“刚才那几个人嘲讽你。”
赵复盈不解:“哪几个人?”
三彩对着店铺大门斜对面抬了抬下巴,那个角落有一棵老榕树,此刻树下正有五个牵马的路人在休息,其中一个就是刚才在烧饼铺买饼的那个人。
赵复盈惊了:“这么远的距离你也能听见?”
三彩点点头:“我耳朵厉害着呢。”
赵复盈:“哦……他们说什么了。”
三彩啃着烧饼,依旧面无表情:“说我们乡下人无知,人命关天的事也拿来当儿戏,烧火棍子也能用来治病,还把当宝贝一样不许旁人议论。”
赵复盈噗嗤一声笑了,三彩的表情配上惟妙惟肖的语气实在是太有喜感了,她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这些年这种话我们还听得还少吗,这五个人看穿着十有八九是从京师来的,而且非富即贵,看不上我们这些乡下人也很正常。”
三彩哼了一声,嘟囔道:“非富即贵跑到我们这种乡下地方来干嘛……好稀罕吗?一副獐头鼠目贼眉鼠眼的样子,一看就不像好人。”
方才那个买烧饼的人虽然长相并不出众,但也绝对和獐头鼠目贼眉鼠眼不沾边,想来三彩最近可能又跟着镇上的先生学了几个新词,便拿来乱用一气了。
随着生意日渐做大,赵复盈在镇上和附近都招了不少帮工,也收了几个男女徒弟,二彩和三彩姐妹俩就是她最早收的两个徒弟,不过她们俩已经习惯叫她阿盈姐,便一直没有改口叫师傅。
做生意不识字多少有些不方便,所以赵复盈便自己出钱送几个徒弟去镇上学堂读书。
几个徒弟中,要属二彩最聪慧能干,管理方面极有天赋,去年赵复盈就已经将作坊全部交由二彩管理了。
三彩性情跳脱,有些懒散,偶尔会有些奇思妙想,不过别人交给她的工作总能一丝不苟地做好,做个助手是绰绰有余的。
吴旦是几个徒弟中最年长的,为人稳重踏实。
还有两个徒弟,齐幼娘和路小南,一直跟着她东奔西走,见多识广、口齿伶俐。
之前她就有了回京的打算,干脆就把这两个比较会来事的先一步送回京师,联系上赵复元一家子,请他们帮忙寻一处合适的门面。
“不过那个穿蓝衣服的说的话倒还像样。”三彩眨巴了两下眼睛,突然又说道,“他说民间偏方能流传下来,并被百姓沿用百十年以上的自有其道理,什么九灵现世之前又有谁知道用几根银针居然也能治病……什么什么的……”
“阿盈姐,他说的银针是上回桃子姐难产的时候你给桃子姐扎的那种针吗?”
赵复盈摸了摸三彩的脑袋,笑道:“是啊……三彩想学吗?”
三彩吃完最后一口烧饼,拍了拍手:“推拿都还没学好呢,其他的以后再说,贪多嚼不烂,我姐说的!”
……
但凡有一分可能,周太医和郑太医也不想跑到含沙关这种张口就能吃一嘴沙土的地方来,可圣上的旨意他们又岂敢违抗。
尤其是当病人不肯配合治疗的时候,两位太医更是十足糟心。
“常老将军,下官等是奉了皇命来为您诊治的,您若是不肯用药,下官等也无从下手啊!”
“劳资就是不爱用药,劳资……咳咳……”韦参将偷摸在常总兵身上戳了一把,常总兵立马改了口,“嗯,微臣的意思的是,叩谢皇上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常老将军,咱们是否可以立刻用药了?”
“不必不必。”常总兵的头摇得堪比拨浪鼓,“劳……本官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必几位太医再费心了。”
周郑两位太医看向站在一旁当布景板的军医官,军医官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后又挤眉弄眼了一番,也不知道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两位太医郁闷得直想扶额。
半个月多前圣上得到奏报,常总兵旧疾复发,肩背疼痛难忍,双手已不能举过头顶,痛得彻夜难眠。
常冕是丹熙国军神、国之门板,他若是告病,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能顶替他的人选。
皇上为此忧心不已,立刻令太医署最擅长此类病症的周太医和郑太医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含沙关为常冕医治。
何为最快的速度呢……坐车就甭想了,两位太医可是说的上是星夜兼程,一路上换了十几匹马,总算在半个月内赶到含沙关。
两位太医都是文官,不善骑马,这一路上大腿内侧被磨得血肉模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痛,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半条命险些被折腾没了。
就这样,神特么还得在这和顽固的常老帽子扯皮。
不过既然是常老帽子自己不愿意治疗的,那就不是他们的问题了,就算回京也可以给皇上一个交代。
什么事也不用做就完成了皇命,两位太医还乐得轻松,随即向常总兵告退,只希望眼前立刻出现一张床铺让他们倒头就睡。
常总兵的反应完全在手下的预料之中,总军医官梁大人哭笑不得地领着几个京里来的贵客去早已安排的营房里休息。
还没走出房间,忽见常总兵和侍从嘀嘀咕咕一番,一个侍从突然捧着一个冒着青烟的木头盒子进来了。
常总兵立刻脱掉上衣趴在床上,任由侍从把那个盒子放在肩背处,便闭上眼睛不动了。
那架势,简直比一只家猫还要乖顺。
周太医越看那盒子越觉得眼熟,突然全身一震,连声问道:“此物是何物,为何在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