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鹈鹕踩鼓过龟桥
忆(1)
山雨欲来风满楼,如今的北京城还没有如此繁华一说,在四角胡同和八角二院却一直流传着一人,此人身形172,皮肤黝黑之色,眉粗鼻尖山根翘,双眼小如昆仑鹰,嘴皮薄如花,耳中而抱,如果让一个有点子本事会看相的人来掐上那么一卦,指定会吆喝上那么一句:“此人面相犹如虎,似如龙气藏脸绕,妥妥的集百官于一身的天命之人。”
无奈,此人虽说长相满足,气运却如此之不堪,3岁时,父亲因为嗜赌如命,竟跟四角胡同南面赌馆的赵宇天签了份卖身契,不过这卖身契不是给他自己签的,那卖的是自己的儿子和自己老婆。
四角胡同赵宇天,又被称“赵王八”,此人在四角胡同南面开着赌馆,什么服务都提供,但为人狡猾且心狠手辣,所以被暗地骂的祖宗十八代都抬不起头来,赵王八把此子扔到了赌馆里,至于他母亲,被强拉去做了妓女,而他父亲则是赔了倾家荡产被赵王八打断了双腿扔在四角胡同之外当了一辈子的乞丐,而他老则是受不了如此耻辱,晚上在茅房上吊饮恨西北。
赵王八虽说为人不行,但也算有些良心,同情小孩如此命运,便收了他做义子,无法,赵王八作为男人却不能行男人之事,导致膝下无儿无女,虽说人有点钱不缺女人,但缺个孩子,索性赵王八就收了这孩子为义子,小孩原名叫“张村林”,后来赵王八将他改名为“赵来福”,这名字一变就显得这个人也变了。
虽说赵王八没读过书没文化取了个如此之命,但对赵来福也是十分痛爱,该有的没有一样落下,是真的当亲儿子对待,赵来福也算是听话,所以俩父子相处起来还是十分和谐,但变故也出现在赵来福16岁的时候,社会治安严打起来,四角胡同赵王八的馆子被封,人也被抓判了无期,跟着他的人都被抓了进去,唯独赵来福没有,原来早在这之前,赵王八就知道有这一天,提前打好了招呼,托南方的一位旧朋友将赵来福带出了北京。
赵王八进去之前给了赵来福一枚镯子,传闻这镯子是唐朝时期,贵妃所留下来的,当年贵妃假死的时候被一名太监所给摘了下来,要说真不奇怪,这镯子戴在赵来福手腕上尺寸刚好大小合适,赵来福也是十分喜欢这种古玩品,算上爱不释手。
带走赵来福的人姓张,在他那一块都叫他“张摆谱”,此人性格十分古怪,奇奇怪怪装疯癫迷,此人在江苏一块名为北板平的市场,他经营着一家古董店,在里面卖一些古玩,要说古董是块地图的话,那么北京绝对是头地,南京是不二之选,除去这俩块地方,最值得走一趟的地儿就是江苏,要说河南?那地方能算哪去,河南那地方被这群人叫做是“坏头”,坏头是什么?那是古玩界黑话,就是说这个地方已经没什么值得捞的了,顶多也是一些不值钱的,值钱稀有的少之又少。
“现在盗墓贼越来越多,小弟咱这行可不容易了,这老鼠多了,有固定的收货掌柜,谁还来古玩地挑东西啊?”说话这人是个中年妇女,此人旗袍开叉,尽显一片满春风光,赵来福初到茅庐,又是一个16岁正值火气的少年,那能受得了这种考验,顿时觉得喉咙发干脸色发烫。
浪荡妇女见赵来福这般模样来了雅人之趣便添油加醋的说,“哟?小弟弟你脸红啥子呢?肯定还是个小雏吧?来要不要试一下?”说着还故意用手中拿着的折扇将自己旗袍挑起来几分,赵来福心中一激,看着那双洁白无瑕的长腿吞了几口唾沫,顿时面红如关二爷上身,臊的不行,张摆谱见状连忙挡在赵来福身前:“你说啥子呢?这么小一个娃懂个啥?要不我来试试?”
浪荡妇女顿时没了兴趣,坐在椅子上:“去去去,上次那次你还没给钱呢,这次你又想免费?哪有这样的好事!”张摆谱尴尬一笑:“那就再欠你一次如何?”浪荡妇女破口大骂,张摆谱拉着赵来福落魄而逃。
回到家中,赵来福新来有些新鲜感,到处走来走去观摩,发现张摆谱这人家中都摆放着一些陶瓷玉器,各种形状颜色不同,便好奇问道:“你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来的?”张摆谱躺在破旧沙发上抽着烟,笑了笑:“这些东西啊,都是小爷我亲自从龙地里拿出来的,怎么样厉害吧?”
听见“龙地”两字,赵来福也来到沙发上问道:“龙地?有龙的地方吗?”张摆谱嘿嘿一笑坐起来敲了敲赵来福的头:“傻瓜,赵王八没跟你提过这茬?”赵来福摇了摇头,张摆谱清了清嗓子:“这龙地啊,直白来说就是古墓,古代的古墓,年代越久的古墓里面值钱的东西就越多,当然盗墓也不是那么轻松的,要做好完全准备,至于龙地嘛…就是说这个墓没有被人淌过而且还是个大墓,这就叫龙地。”
“那被人盗过的呢?”赵来福问道,张摆谱掐灭烟站起身走到柜台翻找着什么嘴里边说,“那就叫废墓或者水墓了,运气不好也没办法。”
“听起来很有意思。”赵来福说到,张摆谱翻出几本书拿过来:“你干爸把你托给我,我啥也不会,就只会倒斗,也只能教你这个,你看你愿意学不?”赵来福拿起桌上几本书翻开潦草看了看,就觉得内容十分丰富广袤,便点头:“我学倒斗。”
“倒斗可是十分凶险的,而且十分缺德,你要想入行可以,但是你必须得记住我们倒斗的规矩,不…更确切地说是要遵守我们南方盗墓贼下墓的规矩…”
张摆谱一脸认真地说道。
北板平也并非就张摆谱一个人物,从上空往下看,北板平虽不大,但也分墙六角,平三院 ,在平三院里就有那么一户世家,家住名为沈,在北板平非常有名声,沈老爷就是尊称,此人虽然名声极大,但膝下无子,就只有一女宝,名沈清,沈小姐。
在平三院,大家都知道沈家世世代代都是盗墓贼,无论男女,这群人就是群盗,沈老爷命运悲催,娶了四个婆娘,全部死于非命,就只有三小生下了一宝,还是个女宝,这让沈老爷心中悲痛,认为是自己的家族原因导致如此局面,所以退出了倒斗一行也不让唯一的女儿去学习制药之术,但沈清是何常人也?从小就极有制药天赋,一些老长辈都犯的困她倒是学几遍就能做过来,沈清也被人叫做“沈药帝”。
如果说这都不是最为突出她天赋的一点,那么绝对有一个能让大家都承认她天赋极高的现象,那就是过龟桥,过龟桥可不简单,那种极小的乌龟总共需要六只摆在一根细小脆弱的木棍之上,在周围一片摆上密密麻麻的尖刀利片,人需要踏着龟壳走过去,而且不能落地不能踩烂木桥,龟壳半厘米也不能移动,沈老爷用了四年时间才过了龟桥入了行,也只有过了龟桥才有资格入盗墓这一行,沈清对古墓有着极大的兴趣,知道沈老爷不想让自己入行便提出要过龟桥。
因为只要成功过了龟桥,无论沈老爷愿不愿意也只能答应下来,因为这是祖宗立下的规矩,他们这一行身份有些特殊,他们制药是为盗墓而制药,并不是为了救济天下之人而制,沈老爷认为自己女儿没有如此天赋便同意下来,可沈清的表现再次让沈老爷大跌眼镜,沈清也只是用了四天半的时间便过了龟桥,那如此之下没了办法,沈老爷只能让自己的女儿入了行。
天时地利人和,张摆谱跟沈老爷也算是交情甚好,知道这一行不能少了苗子,就让沈清跟赵来福结交,并且驱赶出家,也就是以后只能靠自己来生存,时间越走越快,几十年如一日。
这十几年,赵来福和沈清关系愈发亲密,俩人还是选择了扎居在北京,曾经赵王八给赵来福留下的四角胡同,俩人也这样生活了十几年,也是因为这十几年到处奔波下墓的原因,赵来福显得更加沧桑,而沈清倒是成了一位美人。
这不,今一打早,敲门声就响起来,赵来福睁开眼睛艰难的爬起来打开门,沈清早已经收拾好了,她说:“有人找上门了,要不要去看一下?”毕竟盗墓还是靠的赵来福,所以沈清一向遇到一些事都会来问他,赵来福显然还没睡醒,揉了揉眼:“不,休息几天。”
沈清点了点头:“那好,我等会给他打发走。”
赵来福刚准备关门,就听见外边吆喝一声,“赵爷,这么急着关门,咋啦?不待见我?”
赵来福停下手中动作,沈清也回头望去,来人为首身型较矮,油头唐装更是滑稽,手上拿着一条白色毛巾脚穿着皮鞋,后面跟了一群面色不善的小弟,赵来福眼睛一眯,“我当是谁那么大阵仗?这不是杨爷吗?进来坐坐?”沈清压低声音:“你认识?”赵来福点了点头。
这被叫杨爷的人摆了摆手脸上露出笑容:“不了,赵爷,要是您瞧得起我,就去八角二院东面平房二楼牛肉馆来赏脸下顿馆子,我做东。”赵来福看不出杨爷想干什么,但还是点了头:“好,您先去,我收拾收拾就来。”杨爷一笑:“得嘞,二楼等您。”说完就拉着一群小弟往外走。
赵来福关上门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沈清走过来坐在他旁边:“怎么了?怎么他一来你就显得心事重重的?”赵来福揉了揉头发:“这人不好相处,心眼子多,挺麻烦的。”“那你觉得这次他叫你去会是干嘛?”沈清说,赵来福耸肩:“龙门宴啊,受不起,去看看吧。”沈清点了点头。
要说在之前,八角二院在四角胡同面前什么也不算,当时赵王八还在的时候就坚持打压八角二院,自打赵王八被抓进去之后,四角胡同早就名存实亡了,最大的肯定就是八角二院了,八角二院就是个杂院,什么都在搞,至于这位杨爷,其实暗地都给他叫“杨狗”,这人其实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他背后的主子才是真正权力大,杨狗此人就是墙头草,他背后的主子就是看杨狗有一股汉奸之味才让杨狗在八角二院有一席之地。
这次的做东龙门宴恐怕也是杨狗背后的那个人的意思,来到平房牛肉馆二楼,杨狗早就等候多时,见到沈清和赵来福如约而至也是挤出笑容上前邀请俩位坐下,赵来福发现这包房除了杨狗,还有一位身穿古怪黑衣的人,这人带着白色的帽子,一件面纱从上挡住了脸,有股古代蒙面侠的味道。
赵来福心中猜这人八九不离十就是杨狗的主子了,只是看不清原貌,裹得实在太严实,猜不出男女,他心中也对这位幕后人有些好奇,回到四角胡同一直听人念叨八角二院的真正老大,所以好奇之心是肯定有的。
“这位想必就是赵先生的女朋友吧?”终于,那蒙面人开口了,什么?既然是个女人,普通话还很差?外国来的,只是这第一句话让人有些无语,沈清一愣看向赵来福,似乎再问要怎么回答,赵来福皱了皱眉头,“想必这跟这位女士没有任何关系吧?我跟她也只是从小长大的朋友而已。”
那蒙面人不知道赵来福为何突然如此生气,有些尴尬结巴了好一阵子,话都说不清楚了,直接爆出自己国家的语言,杨狗听完连忙解释道:“赵爷您火气别那么大,她说她不是故意的,只是为了找话题才随意提的一句。”赵来福眉头皱的更加紧看着那个蒙面人,那蒙面人被这么盯着身体有些颤抖往后靠了靠,“岛国人?”赵来福问道,蒙面人连忙点头用蹩脚的普通话:“是的…我是从…日本来的商人…这…这次找到赵先生是想要跟你谈一件合作的,钱不是问题。”
赵来福站起身义正严辞:“不好意思,我不会跟外族人有任何合作的,尽管是盗墓也不可能。”说着就拉着沈清朝着外面走,就连杨狗的喊声都不管了,沈清的手被捏的生痛,她一把甩开赵来福的手:“你发什么神经?弄疼我了!”赵来福靠在墙上点上一根烟,“你觉得那娘们要跟我谈什么合作?”沈清揉着发红的手腕:“是啊,她能跟你谈什么合作?你要啥没有啥…啥也不会…难道…?”
赵来福弹了一下沈青的脑袋,“不算太笨,回家。”沈清捂着额头连忙跟上去:“还真是?可是她有什么龙地?她一个外国人怎么知道的?”赵来福说:“还记得前段时间的大地震吗?”沈清诈一声:“你是说那个女人要你去帮他盗墓?”
俩人走进一家面馆要了一碗面坐下来,赵来福才继续说道:“我觉得极有可能,这家伙突然这个时候找我,也只有那个地方有墓了。”沈清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怎么就一定确定是四川?”赵来福不急不慢说道:“中国五条龙脉,就四川占据四条,而且还都是在龙背之上,还有在倒斗一行里有个说法,四川有着盘龙地之称,河南也只是帝国之地,这一场大地震必震出朝代更久的古墓,那姑娘这个时候想来发国难财。”
沈清不可思议的摇头:“你太聪明了吧,难怪当时我爹让我好好跟着你听你话。”赵来福有些不好意思:“多学多看就懂这些了。”沈清又说道:“如果真按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们怎么不去走一趟?”赵来福抿了抿嘴:“走可以走,但是我估计不好找,要知道现在那边都还在火源边,人太多了去了的话反而更加麻烦。”
“但是去的太晚那地方也成了水墓了,肯定也有不少人要去摸一趟黑壮胆子。”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沈清问道,赵来福嗦了口面:“就这几天,要好好收拾准备准备。”沈清点头:“那需要我准备什么吗?”赵来福点头:“你制的那些药都要翻一倍,我去准备家伙。”
说罢,俩人在一起十几年自然有了默契,各自准备,这期间杨狗不少找上门让赵来福考虑考虑,可是赵来福只是丢下一句不和人合作打发走了,直到这天,那姑娘找上门来才把赵来福说动。
“拜托了好吗?我这次来到中国也是为了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得了很严重的病,需要龙丹才能活过来。”这位姑娘的眼泪水流了下来,不得不说,这姑娘长得十分水灵乖巧,她哭的那模样让人心中心疼,身材也十分好看。
“我也只是个混血,我妈妈是中国人,我知道你们可能对我们…,我也能理解赵先生你的心理,但是我这次真的没办法了,才能来找您,求您了。”姑娘站起身对着赵来福鞠躬。
赵来福于心不忍但还是有些纠结,“你为什么不去找其他土夫子?非要来找我?”姑娘说:“杨先生告诉我你是值得相信的人,也是非常有责任的人,所以我才会只找你,拜托了赵先生,酬劳我不会少的,您要是觉得太少也可以往上面加。”
赵来福终于还是妥协,他叹了口气:“唉,你真的相信这世界上有龙吗?”姑娘眼中出现一丝犹豫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相信,中国就是一条龙,在那个地方我相信也会有龙,为了救我爸爸,我什么都愿意相信。”
赵来福看着姑娘脑海里出现一丝回忆,随后摇了摇头:“好,明天我们就启程吧,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