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这一刻，他脆弱得像个受伤的孩子
君羽点头，动静太大，的确会影响她。
冥炎先抱着媳妇儿就离开了，等他把人安置好才又快速返回来。
两人商定好逆转的时间，冥炎祭出昆仑镜，“小镜子，去一个时辰前。”
小镜子还一脸懵呢，这会儿听到命令，下意识的答应，“好的，主人。”
昆仑镜发出一道亮光，冥炎扔下一句话，就和君羽都进去了。
“翊儿，你在这里等着我们。”
小一听了个大概，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消失。
画面一转，又回到了事情发生前，但他们这次没有在冥界，而且已经在神之树下了，刚好看到的是帝煌燃烧了神魂，星宿老人已经死了的那一刻。
很明显，阵法启动了。
君羽扑了过去，掌心出现一把用神力所化的大刀，直劈过去，抱着一线希望想要破开阵法。
冥炎也赶紧飞上去，手上施行法术，希望能有用。
上古祭天阵法乃是上古神族所创，若是这么好破碎，就配不上‘上古’二字了。
这阵法若是一般情况看不出来，遇到攻击却是会反弹的，攻击力越强，反弹的威力也是越大。
此刻，君羽和冥炎的攻击打过去，当即被阵法打了回来。
好在二人都有一次经验，大概了解了这个阵法，直接闪躲开，并没有受伤。
帝煌察觉到了动静，本来闭着的眼睛陡然睁开了，看清楚面前的人，有些诧异。
“君儿？你……”
是来送他最后一程的吗？
君羽握紧拳头，“不准死！”
帝煌原本以为儿子还是恨自己的，只是注意到他微微颤抖的手，心里明了，脸上也笑了出来。
“君儿，回去吧，你能来送为父已经很好了。”
帝煌闭上了眼睛，任由祭天神火快速蔓延，能永远的保护女儿，保护儿子，他心满意足了。
君羽再一次流下滚烫的泪水，撕心裂肺的大喊，“父神！你快停下，我们不需要你这样牺牲。”
帝煌眼皮微微一颤，好像听到儿子喊了父神？他再次睁开眼睛，脸上的笑容越发深邃，真好，儿子原谅他了。
君羽看他还是没有停下，心慌不已，一边继续全力攻击，一边怒吼：
“你听到没有，我不要你死！”
冥炎也抬起手，准备用动用神谕法则，帝煌直接开口打断，“你们停手吧，这是我的劫数，我的命运，也是我的心愿。”
两人动作一顿，君羽有点震惊，“什么劫数？”
刚才怎么没听父神说过？是不是因为自己来的太晚，他才没有时间说？
帝煌：“知道为什么神之树在没有神玉心的那一万年还能好好的吗？所以，一切命中注定……”
冥炎懂了，君羽也懂了。
父神是用自己的生机换取了神之树的存活，换取了天下苍生的存活！
但，君羽更崩溃了，双眸猩红的低吼：
“为什么！”
为什么从来不告诉他？
帝煌慈爱的笑笑，傻儿子，因为你们在，也因为天下都在。
君羽也看明白了，心里更痛。
两厢静默，两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体燃烧，逐渐化作星光。
这一次，比刚才的话更少了，也更让君羽心痛了。
他流着泪，颤抖着手穿过了星光。
冥炎不知怎么安慰他，只能等他发泄片刻后，又带着他回去。
小镜子也傻眼了，还在懵逼又被收了回去。
小一看到他们出现，就着急的过去，看着两人的表情就知道情况不好，也就不开口了。
冥炎轻轻叹气，“我们回灵域吧。”
君羽已经抹去泪水，眼睛还红着，声音也微微沙哑。
“你先回去照顾灵儿吧，我想去神殿呆会儿。”
小一不知道看看自家爹娘，又看看舅舅，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舅舅，你不要急着离开，娘亲醒来后肯定要找你的。”
“好。”君羽答应了。
冥炎凝眉，“那我们先回去了，你等会儿自己回来，我那儿还有浮生醉。”
浮生醉，一醉入梦，浮生如梦。
虽然能让人暂时忘却一切伤悲，却不能改变事实。
“醉上心头愁更愁，你不必担心我，等灵儿醒了我就来看她。”君羽的目光落在神之树下，情绪不明的回道。
冥炎懂他，没再说什么，带着儿子就走了。
君羽也进了神殿，直接去了他从前的寝宫，看着清冷的院子，一花一草，一木一叶还是那么熟悉。
推开房间门，入目的还是熟悉的房间，曾经温暖的布置，现在却那么冰冷。
抬脚进去，摸了一下桌面，一尘不染，往内室走了几步，看到一个偌大的玉箱放在床前。
君羽心里有所感触，轻轻的打开箱盖，看到的是满满的小东西，都是小时候和妹妹玩过的，边上还插着一个卷轴。
他颤抖着手把卷轴拿出来，铺在床板上打开，这是一张一家四口幸福在一起的画像。
妹妹小时候不小心弄坏了父神的画轴，那上面是母后的画像，父神当时又气又恼，却还是不舍得骂妹妹一句，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就替妹妹挨了骂。
父神知道，他也知道，妹妹很想母后，她从没见过母后，一切都是听他和父神说的。
妹妹又央着父神把她和他，跟母后的画像重新画在一起，代表一家人都在。
……
那些过往影像历历在目，父神慈爱的眼神，音容笑貌，越发清晰……
君羽手指摩挲画卷上的人，眼泪忽然大颗大颗的滑落，无声的哭泣。
父神！
母后！
这一刻，他脆弱得像个受伤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