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她的自私任性
慕瞳紧紧攥着的拳头被一个宽大的手掌握着。
一直安抚她的叶宸衍瞬间发现了她醒了过来，语气急促起来，“你终于醒了，你吓坏我了”
慕瞳转眸看过去。
男人俊美的面容入目，与她刚才记忆中的小男孩如出一辙，慕瞳心颤了一下，仿佛一个流失许久的空档逐渐被填满。
她倏然起身环上了男人的脖子，埋在了他的脖颈间，气息依旧是很微弱。
叶宸衍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不知所措，下意识的以为是她在梦魇里看到了那些黑暗的经历。
他轻拍着女子的后背，嗓音放柔“瞳瞳乖，没事了，我还在。”
慕瞳闷闷的哼了声“叶宸衍，对不起，我回来的太晚了。”
她没由来的一句话，叶宸衍更懵了，他想将她从怀里拉出来，又感受到了她的抗拒，他只好又任由她抱着。
他轻笑了声“不晚，你醒来就好。”
慕瞳摇了摇头，音色很沉“不，我从惊蛰回来的太晚了，遇见你太晚了。”
叶宸衍倏地怔住，她这是什么意思？
他低问了声“怎么了？刚才看到什么了？”
慕瞳缓缓从他怀里退出去，撞进了他浩瀚的瞳孔中。
她的神色坚定至极，“让你第一次无能为力的事情是我的失踪对吗，所以你才极度厌恶惊蛰。”
“叶宸衍，我记起了”
男人背脊瞬间僵住，眼眸闪着激动的亮光，嗓音颤了起来“记起什么？”
“对不起，那个小男孩我忽略了太久，他说要跟我再见面的，他做到了，可我忘记了。”她嗓音很轻，像是在叙述一件很懊悔的事情。
叶宸衍抬手轻柔了下女子的脑袋，转而搭在了她的后颈上，笑了起来“没关系的，想起来就好。”
但那天之后发生的事情，的确是让他有一段时间看不到希望，他没有等来凌兰薇对他的承诺。
他再次和她联系的时候才知道了实验室爆炸的消息。
他飞快赶到z市已经没有了慕瞳的身影，死亡名单里也没有她，他动用了所有能调动的资源，都无法找到她。
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甚至连当时的叶家都无能为力，他只能不断扩张自己的势力，只要能找到她。
叶宸衍端来桌上的水杯递给她，温度刚好，他轻叹了声“你这小丫头，怎么总不把身体当回事。”
他看到慕瞳倒在地上的时候，吓得他魂都要飞了，她一声不吭的跑了心里肯定有事，是他不知道的。
他垂下眼眸又道“瞳瞳，你昏睡的这段时间，情绪一直都很异常，你能和我说吗？”
慕瞳抓着水杯的指尖下意识的抓紧，梦魇里发生的一切就像真实世界中的一样。
她知道那是梦境，但她不想醒过来，她也不配醒过来。
她心底一直有件让她情绪失控的事情，爸妈就像她心里的刺，提不得也逆不得，凌兰薇的话也一直在她脑海中回旋。
她强压下去心里的翻涌，翻身下了床，淡漠的走到了窗前。
她没回答，叶宸衍心里很慌乱，他紧跟上去站在了她身后。
此时夕阳落下许久，昏黑的天色笼罩了大地，海陵园庄严的楼影映入女子的眼中。
她没有提起，叶宸衍不再逼问，静静的陪着她让心沉静下去。
房间内再次安静了，静的让人不忍心打扰。
良久
女子无助的声音响起“我当时看到他了，我本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她第一次要主动说出这件事，心里越来越冷。
慕瞳自嘲了一声又道“可是我任性，我自私，我跟妈妈赌气，是我把郑弘铭放了进去，”
“它在我心里就像根刺一样，每当提起妈妈，它都在警告我，是我促使了这一切。”
她的音色越来越平静，冷淡的让人感到恐惧。
叶宸衍听明白了些，他从背后抱着女子轻声道“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又怎么会知道郑弘铭的意图。”
“可是我知道他包里的东西像炸弹，我可以拦住他查看的，我也可以跟着他，甚至都可以叫人把他抓起来……”
“可我却走了。”慕瞳浑身带着冷意，心中是无尽的悔恨。
“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是我害了他们。”她缓缓闭上双眸，眉心紧蹙着内心沉痛不已，身体隐隐颤抖着。
叶宸衍只将怀里的女子抱的更紧，没想到她竟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可她那个时候才七岁啊，她那么在意爸爸妈妈，她又该有多自责悔恨。
他只能安抚着女子，柔声道“本就是武器实验室，换作是谁都不会往那方面想，爸妈的仇我们已经报了，若非要争这谁错，蝴蝶效应下谁都脱不了关系。”
慕瞳冷冷的笑了声，这到底是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愚蠢就是愚蠢，就是她的任性自私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
她向前迈了一步挣脱开男人的怀抱，冰冷的目光睨着窗外秩序有素的暗卫。
语气空洞“叶宸衍，道理它讲的再透彻，它能改变结果吗？”
女子质问的一句话堵住了他要说的话。
她说的不错，大道理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不过是给了那些不甘心的人一个虚妄的承诺。
事情的结果也不是靠这一个道理而决定的，靠的是人的手段与能力。
可那要他怎么办啊，这是他放在心里的小人儿啊，是他想拼尽全力守护的人，他做不到看她悔恨难过。
他牵过女子的手掌站在她身侧，与她一起望着窗外，唇瓣轻启“可事情总要有个结果。”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你想怎么惩罚我代你受过。二，交给妈妈决定，她一定不认为是你的错。”
“所以不管你选哪一种，都要将你心底那份自责销掉。”
男人的语气很坚定，他没有再安慰女子，把一个没办法选择的选项丢给了她，意思很明确。
慕瞳身子僵了下，第一次在他口中听到这样的语气。
她带着自嘲的韵味勾唇，反问“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没有，这件事情不忘也得忘。”
叶宸衍下意识的接过了她的话，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
他转过身来看着女子，音色放软“妈妈她也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情一直懊恼。”
慕瞳心里很乱，这件事情压在她心里太久，已经麻木，让她每一次触及到爸妈的事情就变得偏激，让她忘记她做不到。
她的神色更加空洞冰冷，一动不动的不给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