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又算哪块小饼干？
是夜，古董店已经闭门歇业。
躺在床上的小玉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许是因为已经睡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原因，导致此时的小玉精力极其充沛。
满脑子的画面都是今天晚上到店里来的蟠明的身影和那些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我应该这么做，没有什么理由。”平淡的语气永远都是那么从容不迫，眼睛里的璀璨金色更是平添了几分风采。
他就这么淡淡的冲着成龙说道，“我不需要别人来判断我的对与错，我只做我想做的事。”
事实也确实如此，就像是在他心里，圣主的确应该复活，再次复辟他的王朝，所以他就为圣主收集符咒；
再比如，他觉得不应该和一个人类小女孩过不去，所以他几次三番的放过了小玉。
没有什么能够束缚他的身躯，没有什么能够约束他的内心，这才是他——蟠明，一个古老而又高贵的存在。
他做事自有自己的一套准则，或者说是骄傲，身为曾经居于顶尖的存在，他不屑于对这些所谓的正气巫师们做些下三滥的事。
即使现在的他经常会有莫名的悸动，甚至脑子里也会生出许多不一样的念头，可这并不能够改变什么。
至于你说逗弄成龙？谁让这家伙长得就不太聪明的样子呢，不玩玩儿，岂不是平白少了许多乐趣？蟠明十分恶趣味的想到。
“反正你们记住，陛下得到所有的符咒是必然的，但是这个进度越慢越有利于你们，至于你们能做到什么程度，”蟠明此时已经走到了店门口，房门上挂着的风铃响的越发急促。
蟠明的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有晚风中传来的声音“可不要让我失望啊，成龙先生，还有小姑娘……”
“哎呀！那个恶魔是什么意思，他是在瞧不起老爹吗？！老爹可要好好给他上一课！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尊敬长辈！”
成龙此时一把拖住已经炸毛的老爹，“可是老爹，之前他来的时候你不是什么都没做吗？”
果然，嘴上刹不住车的成龙又是再次不负众望的感受了一下老爹“深沉的爱意”。
“连你也想教训老爹吗？嗯！？”
此时的小玉却是眼冒精光，“他刚才……是不是说，‘要加油啊，小姑娘，未来就靠你来了！’什么之类的！”
“哦，不不不！小玉，他并没有这么说过！”成龙赶忙制止到。
“可是……”
“好了，没有什么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应该去睡觉了，明天你可不能又迟到了。”
“可是龙叔，你需要我，没有我，黑手帮他们……”
“小玉！你还是个孩子，你的任务应该是乖乖去学校上课不是吗？”
小玉只能一脸失望的走回房间。
又是在床上翻来覆去“那个家伙，实在是太……酷了！”，小女生的心思确实多变，完全放飞的大脑此时已经开始编造起了一个又一个场景。
此时已经回到黑手大楼的蟠明却突然没来由的感觉越发奇怪起来。一阵若有若无的低吟声一直回荡在他的脑袋里，之前在古董店的时候就是这样，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突然，脑子里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浑身一震，就在回到房间的一瞬间，疼痛就已经变得无比剧烈，已经无法再压抑下去。
深入灵魂的剧痛，让蟠明连自身的伪装都已经无法维持下去，浑身上下的衣裤已经被无法掌控的魔力撕破，也无法再维持人类的外形。
一声痛苦的低吼，一个龙首人身，却又显得过于娇小的生物陡然出现在房间里。
最后一丝清明，让蟠明迅速念叨起古老而又繁复的咒语，一道道不那么引人注意的明黄色火光迅速又无声的从房间向外蔓延出去。
一个起到隔绝探查的魔咒悄然笼罩了这片区域。
一闪而过的白光复而再次出现，在蟠明身上不住地游走着，看那样子是无比的欢快，仿佛在蟠明的身体里已经不知道憋了多久。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此时的蟠明因为剧烈的疼痛顺带连声音都颤抖了几分，只有他自己清楚发生了什么。
这股源自灵魂上的巨大痛苦就是眼前这道白光引起的，甚至就连平日里自己产生的那些莫名的变化也绝对和这家伙脱不了关系。
“我知道的，你能听懂，对吧？你是有自己的意识的。我以为我第一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把你摧毁了，没想到啊……”
蟠明晃了晃狰狞的脑袋，强烈的的痛楚使他已经无法像往日那样优雅平静“该死的东西，就凭你也想要主宰我的意识？你也配！？”
最后几个字基本上算是蟠明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喊出声来。“我，蟠明，自远古时就已经站在这片大地上的尊贵的恶魔，没有任何人能强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
“你一个初生的、还不清楚是个什么样子的东西，也妄图逼迫我就范？”话音一落，一道自复生以来最为深邃明亮的火光亮起。
璀璨的黄金瞳此时已经尽皆是一片赤红，仿佛有着岩浆在其中流淌着，明黄色的火焰此时再也不复一点温暖，极致的高温笼罩向那道白光，自然也包括被其攀附于身上的蟠明本人。
“你以为我是谁！？”几乎是怒吼着咆哮出来。
整个被法阵隔绝的房间此时空间也是隐隐开始了扭曲，蟠明对自己也是毫不手软，火焰如跗骨之蛆一般，再次自己身上狠狠的压缩下去。
原本不以为然的白光，此时开始了拼命的挣扎，不安分的想要逃离这片火海。
只是明黄色的火焰已经在蟠明身上形成了一层看似纤薄的长袍，却是将白光牢牢的限制在了蟠明胸前。
“果然，你果然具有自己的意识，你也怕死？”蟠明的嗤笑声响起，“看来你的骨头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硬。”
可就算白光已经摆出求饶的姿势，蟠明依旧不为所动，明黄色的火焰依旧猛烈的燃烧着，没有一丝的动摇。
就连蟠明自身的鳞片都已经被烧得扭曲、翻起，即使面目狰狞，可他依旧不打算放过这个之前一直藏在他脑子里不怀好意的家伙。
大火不知道烧了多久，房间内的空气都早一燃烧殆尽，按理说，没了氧气，火焰应该早已熄灭才是，可是明黄火光却并没有因此有半点收敛。
此时蟠明的模样堪称恐怖，浑身的鳞甲都被自己的火焰烧得焦黑翻转，房间里的焦糊味全部来源于此，鳞甲下的血肉早已在高温中凝固，连一滴血液都流不出来。
就算是圣主看见这一幕情景也会感觉诧异万分，因为在他的印象之中，蟠明从没有这么狼狈过，对自己都发狠到这个地步。
看着已经一动不动的白光，就连身躯都比之前缩小了不少，蟠明却依旧是没有放松警惕，在先前的灼烧之中，白光已经被他从身上逼迫到了胸前。
这家伙之前也是百般挣扎，甚至几次都佯装假死企图骗过蟠明。
又持续烧了十五分钟，蟠明这才收回笼罩在身体外的火焰，随后又是一阵低不可闻的念咒声，一个近乎透明的光罩径直将白光圈定，慢慢从地上浮起。
“别装死了，我知道你还没有那么容易被磨灭。”注视了光罩好一会儿，蟠明这才淡淡开口道，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平静到让人害怕的样子。
可惜光罩之中的白光并没有给出什么反应，就像是彻底死在了之前那无比恐怖的高温之中。
“凭我现在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将你置于死地，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将你所知道到的一切目的都告诉我，不然我就只能让黑影兵团把你带入暗影王国封印起来，永永远远的不见天日。”
“咻——”光罩里的白光瞬间来了精神，拼尽全力的撞向光壁，企图逃跑。
可惜的是，在之前的焚烧之中，它已经将潜伏在蟠明身体之中的这段时间以来积蓄的力量给用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并不足以让它逃出生天。
意识到眼前的境遇，白光十分人性化的垂头丧气，就像是认了命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光罩之中。
没多时，一股似有似无的波动开始在房间中晃动起来。
蟠明皱紧了眉头，沉吟了好一会，终究还是和这道波动建立了联系。
“这是？”看着在脑海里呈现出来的画面，蟠明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虽然大多数画面都一闪而逝，但凭借已经逐步恢复了一部分的灵魂力量，蟠明还是看清了几幅画面。
“这就是……命运？”久久难以平静的蟠明看着眼前已经算是讨好的白光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似乎传递这些画面对白光来说也是极大的负担，本就虚弱无比的它，此刻连体积都又缩小了几分，连半个孩童的手掌大小都不到。
“原来，这一切都是这样的么？你竟然是这么一个东西……”
又低头思索了许久，再次抬起头来，“就算是这样，又如何，我看见的，才是真实的，我能触碰的，才是……最好的！”
身躯开始变化，明黄色的火光闪过，蟠明已经恢复了人类男孩的模样，身上的衣服也恢复如初，走到窗前，收回了之前那道隔绝魔咒。
看着夜色中依旧皎洁的圆月，在月光照射下拖曳的越发细长的影子似乎有点萧瑟。
“至于你，对我也算有恩，就跟在我身边吧，等时机成熟我会让你如愿以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