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 章 痛苦不已的夫妻俩
“老豆/老爹，老妈呢？今晚又要值班？”周楠宝看着桌子上令人食指大开三菜一汤，着急问。
阔别多年的美食，让她口齿生津，心痒难耐。
她很想立刻动筷子好好慰问这些美食，满足自己的味蕾。
奈何家庭成员还未到齐，不敢动筷子。
小丫姐弟也从没有见过这么丰盛的饭菜，也是一脸渴望，嘴角不自觉挂了条瀑布，瀑布水很快就打湿了衣襟，晕开了一团水晕。
周凯看着眼前一大俩小三个孩子的馋猫样，脸上一直勾勒着幸福满足的笑容，还隐隐约约含着一些苦涩。
而那双深邃却不失明亮的眼眸，却总是不经意间划过一丝哀伤。
若是她……
只是，他伪装得很坦然，淡然，不让三个孩子察觉到自己的脆弱。
“你红姨休产假了，医院有点忙不过来！
你妈最近下班都比较晚，我给她留菜了，不用管她，咱们先吃！
吃完，我待会去拿给她，顺便接她下班。”
“那我们就不等了？”
周楠宝那双漆黑的眼眸一弯，欣喜的神色露在脸上，再次确认。
“不用等了！咱们先吃！来，小丫小牛吃块鱼肉，吃鱼肉，聪明！”
周凯眸光闪烁，给三个孩子一人夹了一块鱼肉，算是开动了。
周楠宝一见周老爹动筷子了，再也耐不住性子，朝那道香喷喷的蒜苗熏肉出击。
她可是窥伺其好久好久了。
此时的她和小丫姐弟完全忘了梅嬢嬢一直念叨的守孝习俗。
因此，小丫和小牛也很尽兴的吃肉吃了个肚溜圆。
周凯看着沙发上动作，神态一致慵懒的周楠宝姐弟三人，宠溺又无奈地摇摇头，交代了两句就拎着饭盒走了。
刚查完房回来的南邡妘正一边扭动脖子，缓解疲劳，一边走进办公室。
看到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的丈夫周凯，脸上的严肃消失不见了，难得露出了温柔小意的笑容。
给她那疲惫的容颜增添了一份光彩熠熠。
她柔声:“来了？”
周凯听到声音，收敛放空的心神，站起来转了个身迎接她，“嗯！妘妘，我来接你下班！你忙完了？”
“嗯！可以下班了！”
南邡妘顺势坐在位置上，特别不客气的说：
“快来给我按按，今天做了两台手术，快要累死我了。对了，力道比之前重一点。”
周凯没有丝毫异议，很顺从默契的站在她后面，给她捶肩膀放松身体。
感觉到一向话痨的自己男人今天格外的沉默，南邡妘很诧异。
她抓住肩膀上的大手，扭头看着他关切问：“怎么了？工作不顺心？”
“妘妘，我们回老家吧！”周凯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抛出了这么一个难题。
“理由？”南邡妘闻言，心里不免咯噔。
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一向要强的男人不会说出这种话。
要知道，一旦离开首都，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因为那过去的十年，很多能人异士为了保全根本，都做了伪装隐藏在普通人之中。
而政治中心首都，才是最容易找到能人异士，找到解决方法的地方。
一旦离开，就说明之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那自己这个家，真的就完了。
“闺女，她……”周凯不禁哽咽了。
南邡妘闻言，那双玉手顿时没了力气，无力的垂落了下来。
即使重重磕在了木质的椅子上，也不能引起她的丝毫注意。
南邡妘似乎不敢相信，眼睛无神的地喃喃自语：“这真的不是梦吗？这一天，还是来了吗？”
突然，她激动的抓着周凯的手臂，十指嵌进了对方的肉里，面容疯狂却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和期待。
“周凯，你骗我的对不对！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对吧！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的！”
面对妻子的反应，周凯只能紧紧的抱住了她，眼角滑落一滴泪水，无比痛苦的说:“妘妘，你别这样！我们还有楠楠！还有楠楠！楠楠回来我们身边了，我们还有楠楠……”
南邡妘此时已经听不见对方的任何安慰话语，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喃喃。
“怎么可能这么快，明明还有时间的！为什么会这么快，我们都还没有找到方法……”
周凯摇摇头，贴着南邡妘的额头，很痛苦地抱着对方。
也不知是要从她身上得到力量和宽慰，还是要给她力量和安慰。
或许两者都有吧！
因为此时此刻，他们彼此都是对方唯一的救赎。
因为二人失去的是一样的，都一样的痛苦难耐。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邡妘渐渐安静了下来，双眼红肿，干涩沙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响起。
“她，闺女，人怎么样？”
周凯痛苦却又带着释然说道：“人很好！懂事，大胆，孝顺，善良，跟宝儿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性子。
不过，都一样是个好闺女！
都是我们的好闺女，是个好闺女！
真的是个好闺女！”
他一直重复着这几个字，不知道是不是在给自己和妻子心理暗示，以防后面相处的过程中，无意间露出了什么，伤害到周楠宝。
“是个好闺女呀！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
痛苦捂着脸的南邡妘头抵在周凯的胸膛上，不停地呢喃着这三个字。
那苦涩的泪水从手指缝里流出，汇聚在手背的某一处，然后渐渐重新凝成水滴，滴落下来。
“妘妘，你要不要回去看看，她应该还没睡！”
南邡妘心下一动，却还是摇头拒绝了，“不了！我想缓缓！”
她还没有做足心理准备，不想去面对对方。
她怕，她怕自己会无故迁怒对方，伤害对方。
她怕，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当场崩溃！
她想缓缓，不想让自己和她的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不堪。
毕竟，对方，也是自己闺女呀！
“妘妘，宝儿的命就是这样了，咱们要往前看，珍惜眼下才是！
宝儿不在了，楠儿还在！
宝儿和楠儿都是咱们的孩子，不要迁怒她！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我们做父母的错！
她和宝儿，才是最无辜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只是需要时间缓缓！
我只是想要缓缓，沉淀沉淀情绪。
不想马上面对她，我怕，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控制不住……”
南邡妘痛苦的捂脸啜泣，再次泪如雨下。
控制不住什么，周凯心里也很清楚。
因为他刚才，也差点没忍住，当着楠楠的面，崩溃。
如果不是有两个孩子做掩护，他恐怕也早就逃之夭夭，躲开对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