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比赛结束, 双方队员握手离场。
川上静面色释然握住夏川千里的手。
“下次比赛再见，我一定会追上你的。”
“来试试吧。”
川上静离开时忍不住回头。
身材小只的翠眼白鸟帮冰帝经理提着背包，一路和同伴打打闹闹, 身影逐渐没入选手专用通道。
‘无论是停落时, 飞起时，乃至十字形交错而过时，白鸟最终都会直上云霄，飞到最后, 她会没入云层吧，届时天空深处也会有她的啼音。’（注1）
川上静恍惚想到，在同伴的安慰声中迈出赛场。
比赛结束, 体育馆人群散得差不多了，冰帝的教练说话算数, 赢了比赛就带着排球部去聚餐。经过队员激烈的票选，最终拍定了白啾提出的烤肉 炸鸡的套餐方案。
“唔，请再加一份五花肉！”
“吃得完吗你！”
“千里，你还有一个麦旋风和巨无霸。”
“刚刚她还多点了一份薯条。”
“不止, 最后还加了一份麦乐鸡块。”
“哈？”
“我、可、以——”体力值即将见底的白啾豪横道。最近运动量很大的她完全不担心长胖的问题。
烤肉店内, 换了常服的jk聚在一起说笑打闹。冰帝的教练和助教坐在另一张桌子旁乐呵呵地围观，一边护着今天表现优秀的夏川千里，什么‘能吃是福’、‘她还是个孩子’、‘这孩子还在长身体’…各种借口都被搬了出来。
排球部全员：你说的好有道理jpg
然后全员毫无抵抗地被说服, 顺从心意成为投喂白啾大军的一员。
夏川千里：美滋滋jpg
新来的客人走到她面前时，她正在因生菜和五花肉中间夹不夹蒜瓣的问题而陷入纠结。白啾是只实实在在的肉食动物, 能勉为其难地接受生菜已经算是是很大进步了, 比起花里胡哨的吃法, 她更喜欢直接大口恰肉。特别是被烤得滋滋冒油花的五花肉肥瘦相间, 秘制的酱料香气扑鼻。
烤肉yyds！
“加蒜口感会有点辣。”有人提醒她。
夏川千里眼睛一亮, 她喜欢辣味，原本心中持平的天平立刻倾斜，她果断解锁了新吃法。
“谢谢提醒噢。”她真诚道谢，见到来人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咦，幸村君？”
“好久不见，夏川君。”幸村精市笑容温和地打招呼。
“你也来吃…烤肉？”夏川千里有些迟疑。在她印象里，幸村精市的身体似乎不太好，这种重油的食物应该不能接触才是。
幸村精市看出她的困惑，嘴角笑容加深，道：“我的病已经痊愈了。不过，来这里是有件事想要得到你的同意。”
“请问我可以参考你的照片作一幅画吗”
幸村精市拿出相机翻出照片，认真询问道。
“欸欸欸——”
幸村精市解释了原因，夏川千里爽快地同意了，并和他交换了line，这是第一次有人向她提出这种请求，白啾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夏川千里：我果然是超级超级大王牌啊哈哈哈——
幸村精市得到她的同意后便和朋友一起离开了，与他同行的一个小女孩离开前情深意切地对着夏川千里输出了一长段彩虹屁，把白啾吹得飘飘然，乐得能再吃下三盘肉。排球部的女生一脸八卦，趁着幸村精市走远开始‘逼供’白啾。
那可是立海大的‘神之子’耶，面容精致待人温和，人称jk收割机，校园论坛同人作品中的大ip！温柔忧郁幸村精市，可是和酷毙火辣越前龙马、冷漠冰山手冢国光、霸道傲气迹部景吾并称网球王子f4的顶尖烫男人！（bu）
随手打开一篇文。
‘他，清隽的面容总是带着三分笑意，微风也爱恋着他鸢紫的发丝……’
应该是校园暗恋文。
再翻出一篇。
‘一场意外，她拾到了少年无意遗失的发带，阴差阳错，两颗心不断靠近……’
唔，校园甜文吧。
再点开一篇。
‘前世，他不知珍惜，错过了她，今生重来，换他来追她。时光流转，你是否会再爱上昨日温柔的少年？’
噫——重生破镜重圆hzc文学。
所以…
“千里，说出你的故事。”
平时在校认真学习日常宅家打游戏的白啾，是如何认识了远在神奈川的幸村精市？
这其中一定大有问题！
总不可能她是传说中的社交牛逼症患者吧？
白啾叼着新鲜热乎的薯条一脸懵逼：“啥故事？”
“你和幸村君相识相知相…咳咳、相互熟悉的故事呀！”白叶丽子恨铁不成钢道。
“？”夏川千里迷惑，寻思着她刚刚才和幸村精市交换了line，怎么就熟悉了。
最熟悉的陌生人jpg
幸村精市优秀的听力一字不落地将少女的八卦收入耳中，他无奈笑笑，推开玻璃门。相机的照片在透明的玻璃门上隐约留下痕迹，展翅的少女被光藏了起来。
“哎呀，说说看嘛，你怎么认识幸村君的？”
“唔啊，硬要说的话…”
“大概是、英雄救美？”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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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
“注意！注意！a级权外者小村健太郎已潜逃至东京金井综合医院住院部。”
“楼道已疏散完毕。”“综合区已疏散完毕。”“三楼以下病患已撤离至安全地，共计376人”
“警告！高层病患无法疏散。”
“啧。”伏见猿比古暗骂一声，“这垃圾，跑到医院来是想拉着这么多人一起送死吗？！”
东京金井综合医院住院部高层基本都是重病患者，根本没法远距离移动。
权外者小村健太郎异能为[血液爆炸]，能让附着了自己血液的物品爆炸，异能冷却时长为3小时，爆炸强度与血液浓度有关，因为一年前参与银行抢劫造成数人伤亡而被scepter 4逮捕。
两小时前在青组与非时院兔子交接时制造爆炸逃脱。
“狙击手侧翼七楼已就位。”
“目标正在九点钟方向，楼道方向行进。”
“周围有无辜群众，无法开枪射击……目标人物进入视线死角！”
一辆机车疾驰而来，在伏见猿比古面前一个急刹。来人黑衣黑发，黑色的工装裤扎进黑色的马丁靴，衬出修长的双腿。夏川千里摘下白色头盔，长呼一口气：“情况怎么样？我赶上了吧？”
“都说了多少次，未成年禁止开机车。下次被抓了我不会再去捞你的。”伏见猿比古扶额，皱眉打量了一番夏川千里：“你制服呢？”
“我又不是你们青组的人，干嘛要穿制服…”夏川千里小声嘟哝。她特别喜欢身上这套衣服，一身黑，看起来就像是潜伏于黑夜的特工，酷到爆炸。
夏川千里，为了洗白档案获得合法学籍，三个月前正式成为scepter 4编外的免费劳动力，鉴于其异能非常方便好用，经常跑在任务第一线。
“下一轮爆炸还有57分钟。”伏见猿比古懒得评价夏川千里的审美，看着表扶了扶眼镜，道：“来的路上看过任务资料了吧？”
“嗯嗯。”夏川千里点头，“放心，我会一个不漏找出来的。”说着就拉开禁戒线钻了进去。
“戴好耳麦，听我指挥。”伏见猿比古将通信耳麦递给她，看了眼她的腰部和腿部，最后确认道：“真的不需要派人协助你吗？”
旁边的小队成员纷纷举手表示自己愿意。
“不用了。”她将圆框眼镜往对方怀里一扔，翠色的眼眸有光一闪而过。
“等我回来取它。”
夏川千里走进了医院。
她将小村健太郎设置为指定敌人，在异能加持下，建筑在她眼中变了模样。三维模型与真实建筑出现重影，她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张地图，而地图上不少地方标记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点。
“敌方标记完成。”
“直接清除。”伏见猿比古的声音带着点失真感。
“是。”夏川千里轻轻吹了一个口哨，活动了一下手脚：“开始干活。”
她规划出最简短的路线，无声地奔跑起来。
【[奇怪的血液]x20拾取成功。】
【[沾染奇怪血液的布料]x20拾取成功。】
……
【[掺水的奇怪血液]x99拾取成功。】
地图上的小红点越来越少，夏川千里面露嫌弃。
“目标不行了。”她吐槽道：“已经开始在血液里掺水了。”
这就像是往酒里掺水，水多了就变成了假酒。（bu）
“完成任务。爆炸时间17分钟后。我每隔5分钟提醒你一次。”伏见猿比古言简意亥道，几次和夏川千里出任务的惨痛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不能顺着她说，否则某人能把通信频道当line刷屏输出。
话唠的威力jpg
“标记点清理完毕。”夏川千里擦擦手，地图上还有一个泛光的红点在不断的移动，她琢磨半天，道：“目标天台方向前进。”
“啧。”伏见猿比古有些烦躁。东京金井综合医院住院部高达21层，是医院内最高的建筑，狙击手低处视野受限难以发挥作用，他想了想问道：“有什么办法把他逼下来？”
“你当他傻啊！”
“谁让你不带枪！”
“草我没带枪？！”
“……”伏见猿比古迷惑道：“我以为你是故意的。进去前问过你要不要人协助。”
“……你说这么隐晦谁懂啊？”夏川千里一眼难尽：“算了，我还有其他办法。”
她在背包里翻了翻，找到一个名为【火炮兰的机枪】的道具。
“所有损失赔偿scepter 4一力承担吧？”她确认道。
“嗯，爆炸时间12分钟后。”
“明白。”夏川千里双手提着机枪，一脚蹬在墙面借力跃起后飞快前进，马丁靴在洁白的墙面上留下一个显眼的脚印。
“等等…你要干什么？！”
“废话，当然是跟那个垃圾直接对轰啊！”
幸村精市敏锐地察觉到情况不对。
他和往常一样，下午会偷偷推着轮椅到天台上散心，习惯了医院不断重复的日常。但今天有所不同，他皱了皱眉，觉得住院部对面综合大楼的人员行动有些…奇怪。
单独看并不是很显眼，大多数人看起来行动没有特定的轨迹，但幸村精市观察力惊人，很快意识到这些人的共同的路线——都在往楼下走，有几个穿着常服的人似乎指挥着什么。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他不确定的想。
天台门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直觉让幸村精市推着轮椅移动到隐蔽处。
下一秒天台的铁门被直接踹开，巨大的声响让他一颤。
‘喘气声粗重，男性……血腥味……？！’
幸村精市惊惧，悄悄侧头一看。
是一个看似瘦弱的成年男性，脸色苍白，眼眶凹陷，脖子处青筋血管突出，破烂的条纹衣物看起来像是什么地方统一发放的，上面血迹斑斑。那男人焦躁地啃着指甲，另一只手扔着小刀，观察着对面。似乎是看到什么，男人瞳孔骤然紧缩，疯狂嘶喊出来：“死…都给我陪葬！！！”
他拿着小刀割开身上的皮肉，在地上摩擦着，如同扭动的蛆虫，逼出恶心的黑色血液。
“！”幸村精市捂嘴，有些忍不住反射性地干呕。
“谁！” 小村健太郎猛地抬头，疯狂的目光没有焦距地盯在一处，他扣了扣眼珠，大片眼白充血般发红，发出嘶嘶笑声：“有小、虫、子。”
他摇摇摆摆起身，似乎真的找到了什么，朝着幸村精市的方向走去。
幸村精市像是被人扼住喉咙，粘稠的疯狂恶意吞噬了空气，让他有些窒息。
“看哪呢？垃圾——”
夏川千里背着机枪，奔过去一拳将小村健太郎撂倒，拿着机枪往他身上一砸，满意听到男人痛苦的闷哼。
“逃？你再逃？”她发狠地碾了碾机枪。想起来时看到的资料，又是一脚踹到了他肚子上。
小村健太郎，一年前参与银行抢劫，聪明的割破手指，故意将自己肮脏的血沾到人群身上，老人、一个家庭的父亲、初为人母的女性、甚至是婴儿……这其中也有着善意关心着他流血的地方，给了他创口贴的热心肠年轻人……
而他，数着时间，“嘭”的一声毁掉了所有。
“垃圾！”夏川千里提起人渣将其一摔，天台的地面被砸出丝丝裂纹。
小村健太郎喷出一口血眼睛半眯；“你不是scepter 4的人。哈，你敢杀我吗？”
“杀人哦——哈哈哈哈！”
“还能吐血说话？”又是一拳狠击。
“行了，千里。”伏见猿比古冷静道，“将人带下来，由scepter 4处决。还有7分钟。”
“呼。”夏川千里甩甩手，看着小村健太郎失去知觉，才慢慢走向幸村精市，“有人在天台上，我先把他带下来。”
“以防变数，先带小村健太郎下来。”伏见猿比古肯定道：“小村健太郎被控制后异能无效。天台上的人不会有事。”
“那我直接把人弄死算了。”
“千里，你直接动手就是杀人，你的洗白工作就要重来了。”
“……”
“天台上的人是幸村哥哥！一定是幸村哥哥。”几个小孩子眼泪汪汪围在周围，被穿着制服的scepter 4成员拦下，“警察叔叔，救救幸村哥哥。”
“行了。”夏川千里听到几个小孩子的声音，直接道：“我直接带着他们两个一起下来吧。给我准备点消毒酒精。”
她掐断了通信，实在没搞懂怎么伏见猿比古这么死脑筋，一个罪大恶极的罪犯和一个学生，当然是学生更重要点。但她也没有抗命，毕竟任务里伏见猿比古才是指挥官。只不过…她看了眼天台离地面高度，带着两个男性快速下楼，她还是有些吃力。
她轻松地和幸村精市打了个招呼，试图缓解一下他紧张的情绪，毕竟待会儿还有更刺激的要经历。
“白鸟救援，使命必达。”她摆出一个pose，拍拍少年的肩膀，“放心吧，美人，你安全了。”
幸村精市声音还有些发抖，国中的少年从未离死亡这么近过，他干涩道：“…那个人，死了吗？”
“嘁，还没有呢。我得把他交给正确的人处理。”夏川千里扶起他，道：“能走吗？我们得先离开这里。”
“我腿没有知觉……”幸村精市苦涩摇头。
“嗷，那行吧。”夏川千里双手公主抱抱起轮椅里的幸村精市，看着少年涨红的脸安慰道：“没关系，别害羞，我力气很大，抱得稳你。”
她抱着幸村精市走向天台边，从包里掏出一卷绷带（感谢太宰治让她养成这个习惯），把小村健太郎绑住，试图将其拖在背后。
“准备好了吗？”夏川千里站在天台边，问幸村精市：“我们要跳了噢？”
“？？？”幸村精市一脸茫然，鸢蓝色的眼眸满是迷惑。
“别紧张，就是you jump，i jump那种。”夏川千里安慰道。
“等等小心！”幸村精市惊呼。
小村健太郎单手开了一个炸弹扔向夏川千里，脸色狰狞：“小鬼，要怪就怪你粗心大意吧。给我一起陪葬吧——”
“草。”夏川千里低骂一句，将幸村精市放下往身后一护，一脚踹回炸弹将小村健太郎击倒，来不及调整姿势，带着幸村精市从天台坠落。
“嘭——！”
橙色的火光带着黑烟在上空爆炸。
幸村精市闻到硝烟的味道，还有风的气息。夏川千里在空中抱住他，他在被风吹散的乌发后发现永生的山涧，沉入汪洋的翠意中。
不是坠落，是在飞翔呢。
夏川千里借着地面的树枝几个跳跃，成功缓下巨大的冲击力。
“成功着陆~”
几个小孩子迅速围过去，关心着会给他们讲故事的幸村哥哥。也好奇地扒拉住白啾，疑问接一个的来，叽叽喳喳不断。
“你是蜘蛛侠吗？会飞檐走壁！”
“姐姐会的是中国功夫——！”
“好帅气！谢谢姐姐救出幸村哥哥。”
“好像一个王子！”
“姐姐是警察吗？”
……
伏见猿比古冷着脸把从天而降的白啾从孩子堆里提溜出来；“有没有受伤？”
“诶嘿，小菜一碟~”
“小村健太郎呢？”
“死了呗，补充一下，算是他自杀的噢。”
“……”伏见猿比古沉默片刻，假笑道：“行了，回去给我3000字检讨。”
“为什么？我这次表现超级英勇耶！”白啾抗议。
“英勇？一只白啾上青天是吧？我原封不动的把这件事告诉室长怎么样？”
“哒咩！不就是三千字吗！我写！”
白啾哼哼唧唧地上了自己的机车，然后被伏见猿比古一拉二拽地扔进车里，“给我安分点。”
“哦。”
幸村精市披着警务人员给的毛巾靠近蔫哒哒的白啾，“我是幸村精市，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少年面容清丽，像是露水中的鸢尾花。
“我、我啊，”夏川千里被美颜暴击一下，有些晃神。
“我是白鸟噢！”
“你会再来吗？”
“后续事情可能还要我来处理？”
“那么…很高兴能见到你，白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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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幸村精市呢喃道，“你明明一次都没来过。”
他在画纸上画出一片苍翠欲滴的叶子，一只白鸟藏在树叶丛中。
‘但还是很高兴见到你，白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