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八九月，早上就阳光明媚。
临近学校的小吃街上，早餐店里散发出食物的香味。
鹿晚和何婷婷并肩走在小吃街上，寻觅着食物。
“上天啊，信女愿三天不吃小笼包，换我能和晚晚一个班。”何婷婷边走边双手合十碎碎念着。
鹿晚听了，笑着，“你好歹说个你能兑现的啊。”
何婷婷佯装生气的捶了下鹿晚，“好啊你！是不是就不想和我一班！”
“想啊，但高三不是要分优班和普班吗。”
“啊，我想想就难受，晚晚你成绩好肯定能分到优班。”何婷婷还沉浸在要和鹿晚“离别”的痛苦中。
“反正高三都在一层，我们还是一起的嘛。”
“让让啊让让啊！别撞到你们！”身后忽然想起了男生的叫喊声和自行车铃的铃声。
鹿晚拉着何婷婷给男生让了道，何婷婷盯着前边男生骑着自行车衣角随风飘扬的背影，对着鹿晚说：“那不是许明启吗？他不是和江越参加数学大赛去了吗，这是回来了？”
鹿晚摇摇头，拉着何婷婷走进了一家早餐店，“人家是大学霸，我们呢还是先操心操心我们的早饭吧。”
何婷婷要了笼小笼包，“诶，那你说他们回来不也分到优班了嘛，那你和他们就一个班的呀！”
鹿晚从老板娘手中接过自己要的饭团，接了句，“可能？”
“你不用怀疑！你们肯定一班！晚晚你到了那个班一定要帮我看看江越是不是有传说中那么好看啊。”
鹿晚看她一眼，“你就花痴吧。”
何婷婷接过小笼包，笑嘻嘻地揽着鹿晚，“哪有，我就是想看看江越到底有多帅嘛，他高二去参加数学大赛我都没见过他，就听传言说他多帅了。”
“那杨帆呢？”
“你不懂，我对江越和杨帆的态度就是，崇拜和喜欢的态度。”何婷婷“一本正经”地说着。
何婷婷和鹿晚家住一个小区，从“一根冰棒要掰开两个人分着吃”时就认识了，高二下学期转来学校，那时候江越已经去参加比赛，自然也没见过。
两个人吃完早餐，到了学校去看分班名单。
名单是先从优班开始往下排的，何婷婷看着名单，忽然欢喜地笑起来，“晚晚晚晚！快快快！我们俩一个班哈哈哈哈！”
鹿晚看了眼名单，高三七班，也笑了，“你这运气。”
何婷婷这次能进优班全靠运气好，高二的综合成绩刚好够到了优班的分数线，优班四十个人她刚好第四十名。
两人走进班，因为来的有点晚，就挑了连在一起的倒数第二排坐下。
不一会儿，老师进来了。
“先向大家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袁，叫袁伟生，今年就由我来带大家。”
“诶晚晚，我觉得袁老师还挺慈祥呢。”何婷婷和鹿晚说着悄悄话。
“你就是看袁老师是男老师吧。”鹿晚可太明白何婷婷那些小心思了。
照例是先点名，不出意外地，老师第一个点了江越的名字。
这时何婷婷后面的许明启举起手：“老师，江越参加数学大赛还没收尾，江越这两天就回来了。”
袁老师点了点头，继续往下点名。
“章楚希。”
“到！”第二排一个女生举起手。
“这就是全级第二啊。”何婷婷小声嘀咕着。
袁伟生点点头，“行，章楚希高一就当过班长吧，那今年你继续当。”
差不多点了十几个人名字后，点到了鹿晚的名字。
班里人听到鹿晚的名字，都扭过头来看她。
鹿晚人如其名，长得温温婉婉的，很古典美，标准的鹅蛋脸，双瞳剪水，睫毛长而翘，鼻子小巧，加上之前一直学古典舞，整个人的气质都是温温柔柔的。
高一军训汇演时，鹿晚因为会跳舞被班里选出来表演了节目，因此在学校小有名气。
也因此，现在被分到了文艺委员的职务。
点完名后，袁伟生把选出来的班委喊出来开小会。
“今天叫大家出来呢，就是跟大家讲一下，今年是大家第一次进入到优班里来，所以呢你们班委啊在班里就起到很大的作用。章楚希是班长，你的带头作用一定要带好，鹿晚你是文艺委员，以后班里的活动什么的呢就都交给你来负责，周梵你作为学习委员，班里的收发作业就是你的职责，一定要负责好，我们是优班，成绩可是很重要的，”袁伟生环视四个人一圈，继续说：“还有哇，就是许明启，你作为体育委员，要多鼓励大家在业余时间运动，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们不能只有学习成绩好，体育成绩也要好。”
“还有啊，你们班委内部一定要团结，我有这个信心带好这个班，你们就是我的得力助手，让我们一起加油吧！”袁伟生说完，又强调了几点，就让四个人回了教室。
下课时，章楚希给几个班委分她带的小零食，几个人也就交换了联系方式熟络起来。
一天平平无奇，到了放学鹿晚和何婷婷挽着胳膊走出校门。
“晚晚，我们一会儿走到优品去买点东西呀，我今天上了课发现我东西不太够。”
“好呀，刚好我也要买点东西。”
两人到了优品后“分道扬镳”，鹿晚来到笔记本区域，看到了一个小熊封面的很可爱的本子，鹿晚走过来，拿起本子后准备再找些别的本子。
鹿晚不经意间抬头，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眸，对视两秒，感觉有点尴尬，鹿晚垂下了眼，继续挑着本子。
只不过这会儿是心不在焉了，江越不是参加数学大赛还没回来吗？怎么在优品碰到他了？鹿晚心想。
不过还好江越不认识她。
不过一年不见，少年的身形更加挺拔，脸型轮廓也更加利落，鼻子挺拔，单眼皮，眸子很黑，薄唇，长得可真对得起学校里那些传言。
鹿晚挑完本子，去找何婷婷。
“婷婷，你买好了吗。”鹿晚走到何婷婷身边。
“马上马上，晚晚你快来。”何婷婷攥过鹿晚的手腕，“这个发卡可配你了晚晚。”
何婷婷拿着一个镶钻小蝴蝶发卡，轻轻地给鹿晚别在头发上，“晚晚，那边有镜子，你去看看。”
鹿晚依言转身去看镜子，结果刚好跟江越视线对上。
鹿晚愣怔了下，略过江越看向镜子。
“好不好看好不好看！”何婷婷摇晃着鹿晚的胳膊。
“嗯，”鹿晚点头，“确实挺好看。”
两人结完账出来一起回了家。
晚上回到家，鹿晚坐在书桌旁做着习题。
遇到了一道比较难的数学题，她的思路不多，解了两步就思绪乱飞。
手中的笔也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写下了“jy”两个字母。
反应过来时鹿晚吓了一跳，又给那两个字母划掉。
她拿出一个本子，翻过前边写过的本页，在最新的空的一张上写道：
——今天在优品，我碰到了参加完比赛回来的江越。
——他的比赛成绩一定不会差的。
第二天第一节课是数学，鹿晚和何婷婷两个人都听的昏昏欲睡。
下了课两人都趴在桌子上睡觉。
上课铃打响，何婷婷后边传来许明启的声音，“江越江越你看看这教材还少不少什么了。”
鹿晚刚刚睡醒，脑子里还不太清醒，迷迷糊糊的听到后桌的动静。
许明启正帮江越收拾着东西，不小心把江越桌子上的笔碰掉了。
正好掉在鹿晚凳子下。
鹿晚听到声响，弯腰把笔捡了起来放在江越桌子上。
“谢谢。”男生清冽的声音响起。
这是她和他第一次说话，鹿晚心想。
“不客气。”鹿晚听见自己说。
一堂课上得心不在焉。
到了下课，鹿晚还是思绪放空，直到何婷婷在她眼前挥手，叫她一起去厕所。
“原来江越就是你的后桌啊，不过他真的好帅啊。”何婷婷趁着这会儿两个人单独相处跟鹿晚说。
“是挺帅的。”刚好是鹿晚很喜欢的那一挂。
两人回教室时，明显发现班外走廊上的人比平时多。
“嚯，这都是上赶着来看江越的啊？”何婷婷不免再一次感叹有一张好脸蛋有多受欢迎。
鹿晚看了一眼，说道：“搞得好像是古代花魁门庭若市一样。”
何婷婷听了没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晚晚你怎么忽然蹦出来门庭若市四个字哈哈哈哈。”
然而鹿晚听到的不止何婷婷的笑声，还有男生的笑声。
鹿晚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果然，下一秒这种感觉就应验了。
“哈哈哈哈不愧是你啊，江越听见没，你成古代花魁了。”许明启爽朗的笑着。
她还听到江越笑了声。
鹿晚扭头，“……”，果然，江越和许明启都听到了。
鹿晚脸有点热，没想到刚好被江越听到。
但又一想江越人品挺好，应该大人有大量，不会在意她这些小言语吧？
结果当江越要路过她时突然扭头看她：“说我是花魁？”
“……”
“还门庭若市？”
“……”
“可她们是自愿来看我的，不带这么冤枉人的吧小前桌？”
“……”
大度个屁。
鹿晚想。
斤斤计较还差不多。
回到教室上下一节课时，鹿晚挺直身板认真听课，一点都不在意身后有什么动静。
物理老师先是讲了几道题，然后按照他的惯例抽了一竖排人上黑板写题。
不巧，刚好是鹿晚这一竖排，还是从后往前倒着上的那种。
鹿晚想今天运气怎么这么不好，先是在背后说江越被正主抓包，又是最不擅长的科目被抽中。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
然后就对着黑板上的题陷入了沉思。
余光还能瞟见江越流畅的解题。
可四个人分的题还不一样，她连抄都没得抄。
她分到的这个题晦涩难懂，让她无从下手，连用什么公式都不知道。
讲台上站的几分钟长的像是一辈子那么煎熬。
鹿晚正想着我是真的不会一点思路都没有直接开摆吧。
身旁却响起好听的声音：“万有引力。”
“啊？”鹿晚愣了下，没太弄懂江越说什么。
“用万有引力f＝gm1m2/r2。”
“啊，谢谢。”
鹿晚赶紧道谢开始写。
几乎是一点就通，知道用什么公式后鹿晚也很快做了出来。
回到座位上后鹿晚再次对江越道了声谢。
心想到自己下课那么说江越，他也没介意还帮自己解题，鹿晚心里感觉有点过意不去。
那就报答他一下吧。
于是第二天下午鹿晚在买奶茶时多买了一杯。
身旁的何婷婷发现了她多买了一杯，不禁疑问道：“晚晚你怎么买两杯奶茶。”
“啊，”鹿晚顿了一下，“就是，昨天物理课江越不是帮了我忙嘛，我想着礼尚往来。”
“礼尚往来？”何婷婷笑着，“那之前也有别人给你讲题，你怎么不礼尚往来呢。”
何婷婷持续输出：“不会是看人家江越长了张‘花魁’的脸才这样吧。”
“……哪有，”鹿晚不自然的捏了下杯身，“我就是昨天不是说他花魁被他听到了嘛，然后人家还帮我忙，我不得感谢一下嘛。”
“哦～”何婷婷笑嘻嘻的，“那就姑且当你是礼尚往来吧～”
“快走啦！”鹿晚赶紧扯开这个话题。
到了教室，鹿晚看见江越戴着耳机在解题。
那就把奶茶放他桌子上，这样就不影响他思路了，鹿晚想。
她默默把奶茶放在江越桌边后转过身去。
刚戳开自己的奶茶，身后猝不及防传来江越的声音：“小前桌。”
小。前。桌。
鹿晚想江越是每个前桌都这么喊吗。
但还是转过身来，她看了眼江越，“有什么事吗？”
江越下巴抬了抬，意指那杯奶茶。
又吊儿郎当地：“这是什么意思啊？小、前、桌。”
“呃，你昨天不是物理课帮我忙来着。”
“噢，”江越拉长语气，“我还以为这是‘花魁’的赔罪呢。”
又接着，“但是呢，总不能每个帮你解题的人都有奶茶吧？”
鹿晚感觉脸有点热，“那你就当给你的赔礼吧。”
“对不起，以及，谢谢你。”
对不起，是说你花魁的对不起；谢谢你，是谢谢你帮我解题。
江越嘴角上扬，笑着，“噢，那行。”
又忽然身子前倾过来，左手拿过奶茶。
“不过呢，我这个人讲究礼尚往来。”
“所以呢。”
“下次我也请你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