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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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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宋司谨把兰迟当新朋友,毫无防备心,他问什么就说什么,几乎把自己的过去倒了个七七八八。

    宋司谨越说声音越小,因为兰迟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好,像是生气了。

    不会是自己太烦人了吧……宋司谨反思了下,发现自己是太能唠了,主要是他的朋友真的很少,少到几乎没人愿意听他说这么多话。

    宋司谨送他到门口,绕了绕手指:“是不是我太烦人了?”

    及至此时,兰迟才缓缓回神露出一个笑容:“没有啊。”

    “那就好。”宋司谨很珍惜这个朋友,忙说,“可还有别的我能帮上你的,尽管说。”

    他是指帮兰迟勾引段灵耀这件事,兰迟却说:“听说你给小公爷做了个木雕,昨晚我在他房里看到了,本来以为是别的东西,没想到是你,那木雕就摆在床头,看来小公爷还是很喜欢你的。”

    一提起这件事,宋司谨就有些郁闷:“不是的,他要我的小木人,是为了出气。”

    兰迟面色有些古怪:“真是如此?”

    “嗯!”宋司谨小声说,“圣上派了赵将军看着他,不让他干太坏的事,所以他要找个出气的。兰迟,你不要介意。”

    兰迟欲言又止,转念一想,或许宋司谨这么认为会更好,便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说:“我并非介意,大概我与小公爷确实没有缘分,我也累了,不想再强求什么。我说这个,是想要你帮我也雕一个。”

    原来是这样,虽然兰迟这么快就放弃段灵耀让宋司谨有些疑惑,但还是答应了:“你想要个什么?”

    说到这,兰迟还有些犹豫。

    宋司谨便说:“我想雕个你,你好看,雕出来肯定也好看。”

    兰迟莞尔一笑:“好吧,那就雕个我。”

    待送别宋司谨,把门窗都关严,兰迟脸上笑容消失,他走到桌前铺纸研墨,提笔飞快地写了一张小小字条。

    信上字眼极少,写好后卷起来还不如小指粗大,他趁人不注意,行至别府角落中,轻轻吹响小哨。

    片刻后一只鸽子落了下来,兰迟将信卷塞进鸽腿上绑着的小竹筒里,一直目送它飞远,这才放松地泄了口气。

    宋司谨这两天可忙了,要跟着兰迟学琴,要去段灵耀那处日常报道,闲暇时还要雕刻小木人。

    最近不知为什么,兰迟不早起练琴了,有时候起得晚还满脸困倦。

    宋司谨十分怀疑是自己太笨把兰迟累到了的缘故。

    而且自那夜小公爷临时失约,兰迟就像心灰意冷了似的,除非小公爷主动召见,再没往栖霞院走过一步。

    虽然约定作废,兰迟无法再帮他分担来自段灵耀的压力,但有一个新朋友的快乐,仍然叫宋司谨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

    最近气色好,面对段灵耀时也不由轻松了些,况且段灵耀这段时间待他算很平易近人,有的时候,可以说好到让宋司谨惶恐不安的地步。

    至少他从没见过段灵耀给别人夹菜,自己却享受了这待遇。

    他无人可倾诉,只有兰迟,兰迟沉默良久才说:“他这种人最阴晴不定反复无常,待你一时好,不代表以后都好。”

    宋司谨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一旦段灵耀翻脸,自己将毫无还手之力。

    “你说的是。”

    “你准备如何。”

    “……”宋司谨很无奈,“不知道。”

    有的时候得过且过不是因为人懒,而是因为除此外别无选择。

    日子好过了没几天,大壮忽然告诉宋司谨,宋老爷想私下见他一面。

    宋司谨不理解:“为什么?我这段时间很努力了。小公爷对我很……宠、宠爱,我完成任务了。”

    虽然“努力”有点水分,但从结果看也算完成宋老爷的期望了,他还想怎样?

    大壮当然不知其中内情,不为所动地继续下达通知,没有办法,宋司谨只能在深夜爬起来,偷偷到后院的狗洞处跟宋老爷私会。

    狗洞又小又矮,两人蹲在洞的两边交流。

    “司谨啊,听说小公爷最近对你十分宠爱,你可得好好求求他,叫他帮咱家一点小忙!”

    夜深露重,宋司谨搂了搂衣裳,疑问:“要帮什么呢?”

    宋老爷说:“最近有个暗地里的小人作祟,把咱家的账本偷走了,知府正遣人排查家里的生意。可恨族中无人可用,再不请小公爷出手,怕是要大伤元气。”

    宋司谨听的一脸迷糊,不懂这有什么好害怕的,但还是应了下来。

    主要是不应也不行。

    宋老爷倒没那么天真,觉得靠宋司谨吹吹枕头风就能行,他趴在地上,手伸进狗洞递给宋司谨一个信封。

    宋司谨问:“这是什么?”

    宋老爷说:“这里头是给小公爷的孝敬,听说他最近对棉糕感兴趣,里面除了银票还有那间糕饼铺子的地契跟棉糕的方子,你记得千万把话传达到位,但不该说的,不许多说!”

    “……”宋司谨轻轻反问,“什么是不该说的呢。”

    宋老爷颇有些恼怒:“蠢货,当然是关于棉糕的,只要问你就说不知道好了。”

    原来是这样,宋司谨明白了,但他还是不明白另一件事:“这些事您为何不亲自与他说,我平时在他面前,也不怎么说得上话。”

    宋老爷幽幽道:“小公爷说,那日他其实是认真的,只是不想勉强老夫。他说怕见了老夫忍不住,便不肯再叫老夫进门。”

    “……”

    宋司谨恍恍惚惚站起身,走了没几步,忍不住回到狗洞边说:“要不,您还是勉强一下吧。”

    洞外没声音,宋老爷已经走了。

    宋司谨真的感到很可惜。

    天亮后,宋司谨照宋老爷教的找到段灵耀说好话,又拿出那个信封孝敬他。

    面对这件事段灵耀没有一点惊讶,笑眯眯地拆开信封,一张一张清点里头的银票和契书。

    宋司谨眼巴巴地看着,希望段灵耀能快些答应,不然他又该被宋老爷威胁了。

    “小公爷,可以吗?”

    “可以啊。”段灵耀爽快地说道,“你放心,我这就叫人告诉知府不用查了。”

    这话听起来有点怪怪的,不等宋司谨想明白,一叠薄薄的纸递到了自己面前,他接过来一看,是宋氏糕饼铺的地契跟伙计们的身契,还有棉糕的方子。

    “小公爷?”宋司谨稀里糊涂地抬起头。

    “你的了。”

    说这话的时候,微尘正在透窗而入的光束中飞舞,段灵耀艳丽逼人的五官被照的柔和又清纯,两边的唇角弯弯,脸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为什么?”

    段灵耀脚尖一垫,伸手在宋司谨头上敲了一下:“废话怎么这么多,给你你就拿着。”

    能拿到这些东西,宋司谨确实蛮开心的,但:“这是给你的。”

    “既然是给我的就是我的了,我的东西我爱给谁就给谁。”段灵耀不耐烦地说,“我又不在昌西城长留,这点东西还看不上。”

    原来是这样,宋司谨安心了些。

    他咬着嘴唇笑了下,决定一码归一码。宋老爷拜托段灵耀是宋老爷的事,段灵耀给自己东西是自己的事,因为这些东西,恰好是宋司谨想要的。

    十六岁的时候,宋司谨的神智渐渐清明,十八岁的时候,朦胧觉醒了些记忆,他夜夜回忆想的脑子快爆炸,从记忆中挖掘出了叫母子二人生活变好的一点小助力。

    他回忆起了做蛋糕的关键,一是蓬松的蛋清,二是烘焙的高温,然后自己尝试数次,累的胳膊酸痛终于成功做出了蛋糕。

    但很快这就不是宋司谨一个人的东西了,宋家糕饼铺开的红红火火,宋司谨被勒令不得将配方外传,更不能私下贩售,因为蛋糕……不,已经改名叫棉糕了,棉糕将会成为宋氏糕饼铺的独门招牌,除了宋氏糕饼铺,外界不得流传。

    从那以后,傻乎乎的宋司谨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他一天不能脱离宋家,就一天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本来想着成亲后脱离宋家的机会比较大,以宋司谨的条件难寻一门常规婚事,但大不了他去入赘……结果就被送给了段灵耀。

    不管段灵耀是不是故意的,不管他清不清楚内情,在宋司谨拒绝吃蛋糕的第三年,命运拐了一个弯,以宋司谨意想不到的方式,将他被夺走的东西还给了他。

    所以宋司谨很认真地说:“谢谢你。”

    段灵耀张了张嘴巴,脸上泛出一点粉红,有些不自在,却故作高傲:“你确实该谢我。”

    听不太懂,但感觉话里有话。

    宋司谨越来越困惑。

    段灵耀跳到桌子上坐,仰面看着宋司谨,小腿一晃一晃,脚尖时不时会碰到宋司谨的膝盖。

    他带着点小别扭,还有点小嘚瑟地说出了实情。

    “宋氏的账本,是我叫人偷的。”

    宋司谨:“……”

    段灵耀十分之猖狂:“我只是叫人往知府面前一摆,他就知情识趣地动了手,仔细说,别的也不算我指使的。”

    “为什么呀?”宋司谨是真的很想很想知道,同时有点担心跟害怕,段灵耀这么快就不喜欢宋家,那自己离被活埋还远吗?

    突然脑中闪过宋老爷的脸,宋司谨忙说:“你要是喜欢宋老爷,再跟他说说,他肯定会答应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像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段灵耀爆发出一阵大笑:“我才不喜欢他这种老东西,看着就烦!”

    宋司谨:“诶?”原来又是在耍人。

    “那为什么呢。”

    宋司谨问出了今天对段灵耀问的第三个为什么,其实不必的,就算他不问,也全都显露在了脸上。

    段灵耀抬起一只脚,轻轻踩到他膝盖上,往上抬的眼神像是带着两把小勾子,浓长卷翘的睫毛一扑闪,莫名叫人心神躁动。

    “你猜猜看,快猜呀。”段灵耀催促他,尾音沙沙绵绵。

    宋司谨不得不给出一个自己也觉得不太可能的答案:“钱?”

    其实信国公府比宋家有钱的多的多的多,段灵耀怎么也不至于为钱如此,但除了这个,他也想不到别的了。

    这个答案果然错误。

    段灵耀带着小勾子的眼神狠狠瞪他,红润的嘴巴嘟起,沙沙绵绵掺了糖的嗓音一下凶狠起来,他不开心地说:“笨死你算啦!”

    于是宋司谨拿着一沓今生为止得到的最多的财富,满头雾水着被赶出了门。

    “小公爷,你生气了吗?对不起。”

    宋司谨对着窗缝小声问,他是有些怕他生气的,虽然没有最初那么怕,等了会,没等到门里的人回应,还是轻轻说了句:“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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