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6章 才三十岁的朝明朗,就开始虚了
既然都已经开始鼓掌了,那应该就没问题了。
田媚儿打算先回家,没想到摩托车刚刚启动,汽车门就打开了。
方绽绽气冲冲的从车里走出来。
看到田媚儿,脸色顿时一黑,直接把人叫住:“等我一下,我去你们家。”
田媚儿惊讶的表示,不是吧,才三十岁的朝明朗,就开始肾虚了?
方绽绽去捏她的脖子,被田媚儿躲开,她也不执着:“肾虚你个头?你说你那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呢?”
“那个,我刚才看到车子震动的那么厉害……”
“车子在动,就是在那啥吗?再说了,你也不想想,那车是你大哥的,我要是真的在里面跟他那啥,回头让你大哥知道,我们还怎么好意思见他?”
“是啊,的确是个问题,那怎么办?要不然去给你们找个旅店开间房?”田媚儿恍然大悟:“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肾虚的?你们两个深入探讨过?”
“把你满脑子的黄色废料全都给我清理出去,秦立东究竟怎么教你的?学得这么下流?”
田媚儿不得不提醒她:“姐妹,我已经结婚七年,马上俩娃了,你还以为我纯洁的像是一张白纸吗?你太天真了。”
方绽绽被气笑了,什么时候轮到田媚儿说她天真了。
这会儿车上的朝明朗已经下来了。
走路一瘸一拐的,眼角还有一块可疑的乌青,嘴角也被咬破了。
明天的新郎官今天看起来实在是有点惨,田媚儿额掬一把同情的泪水。
“他不会是想要霸王硬上弓,才被收拾的这么惨吧?”
方绽绽没反驳,朝明朗一脸羞愧。
田媚儿惊讶不已,对朝明朗表达了自己滔滔不绝的敬仰之意:“朝所,失敬失敬。”
朝明朗摆了摆手,他都已经被人爆锤了,还敬个毛。
方绽绽不想要再跟这个人拉扯,催促着田媚儿开车。
朝明朗几步跑过来,还想拉着方绽绽说清楚,可方绽绽压根不给他机会。
“你要订婚了是好事,为什么还要把目光放在我身上?也怪我,我没跟你说清楚,这些年我陆陆续续交了不少的男朋友,你看,我跟你想要的那种相夫教子一心过好小日子的女人真的不一样。你真的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咱们两个压根就不是一路人,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你太高看自己了,这夜深人静的,咱们又是老情人了,我喝了点酒,一时间有点冲动,是人之常情,现在,我和你道歉,真是对不起,方绽绽,给你造成了困扰,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不会再打扰你了!”
方绽绽一愣,随即说道:“好啊,希望你能记住自己的话,以后真的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你放心,有田媚儿作证,我一定言而有信,从今以后,咱们只是普通朋友。”
朝明朗朝着方绽绽伸出手。
方绽绽想了想,伸手回握。
“作为朋友,我是不是应该邀请你明天来我的订婚宴?当然,你要是觉得不自在的话,可以不来。”
方绽绽这会儿要是说不去,等于认输了一样,所以,也只能笑道:“没什么好不自在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来。”
朝明朗笑道:“那好,我明天一定给你留个最好的位置,让你可以全方位的看看热闹。”
方绽绽同样在笑:“这样可就太好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喜欢看热闹了。”
大夏天的,这么浓重的火药味真的不怎么好。
田媚儿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身后的方绽绽再次催促着开车。
朝明朗也在笑着跟她们摆手说再见。
田媚儿却只觉得他像是在强颜欢笑。
摩托车启动,很快离开了朝明朗的视线。
“真的不在乎了?”
方绽绽冷笑:“有什么好在乎的?你觉得我会缺男人吗?”
“不缺男人,你为什么会回来?”
“……我那不是被你哥绑回来的吗?他还给我下了药。”
“我哥?”田媚儿笑了:“我怎么想着,也不觉得我哥会是你的对手,就这么轻易的把你绑了?”
“他下药了,下药了,我说了,你没听见?”
“好好好,就算是他下药了,那你呢?咱们是做过抗药训练的,不要告诉我,这几年的安逸生活,让你连这项技能都失去了?”
“……”
方绽绽有苦说不出。
她难道真的要承认,就是生活太安逸了,才让她放松了自己的,而且,对方是田媚儿的哥哥,她也是真的就忘记了防备。
田媚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我哥那边怎么样了?唉,你说,要是我哥跟水淳静和好了,那朝明朗这边岂不是要开天窗?这请柬都送出去了,两家的亲朋好友也不少,朝明朗可要怎么办?这个年轻有为的副所长,一定会成为全县的笑话。”
方绽绽想到朝明朗明天被逃婚之后,站在客人中间手足无措的情景,心乱如麻。
——不是,自己为什么要想这些?
朝明朗不过是她交往过的一个男人,只是比别人难缠了一些,比别人更纯情了一些,除此以外,并没有什么特殊,她都已经对这个男人没有感情了,两个人之间的种种更是早已经成为了过去式,她为什么要纠结他难受不难受,会不会被人放鸽子啊?
很快她做了个深呼吸:“是他自己做出来的选择,水淳静那样的女人,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妻子,他被开了天窗放了鸽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没说跟你有关系啊,我只是感叹一句而已,你为什么非要联系到自己身上呢?”
风驰电掣的声音都遮掩不住田媚儿欠揍的调调。
“你……”
方绽绽想要揍人,田媚儿的摩托车已经到了家门口了。
看到方绽绽抬起来的手,直接握住了。
拔了钥匙拉着人往院里走。
“唉,你别这样,嗲精,你这样,真的很像是放不下朝明朗。”
方绽绽试图甩脱那只爪子。
可田媚儿偏偏抓着不松手了,还让她小点声,隔壁两个老太太都在睡觉呢。
方绽绽正想说,这么半天一直叨逼叨的人到底是谁啊。
炕上一个小圆球忽然直立了起来,吓了她一跳。
“妈妈,你去哪了?”
田媚儿被抱住了,儿子软软的两条胳膊直接搂住了她的脖颈,整个头更是埋在她的肩膀上,慌乱的寻找着安慰。
六岁的小男孩一觉醒来,发现原本睡在自己身边的妈妈不见了,心里发慌,只是深更半夜的也不敢去打扰隔壁的太姥姥,只能捂着被子等妈妈回来。
小孩抱着妈妈不松手,完全没注意到跟妈妈一起回来的人。
方绽绽开了灯,看着两个人,田媚儿无声跟她解释:“怕黑。”
方绽绽忍俊不禁,想不到平时那么激灵的小男孩居然会怕黑。
伸手捏着对方软软的耳垂,让他看着自己。
小男孩确定怀里抱着的就是妈妈,终于不再害怕了,转过头看着揪着自己耳朵的人,软软的叫了一声“干妈。”
声音还带着困倦。
听得方绽绽心都化了,伸手将人抱过来:“怎么样?想没想干妈啊?”
“想了,就是干妈总也不回来,我都要想不起来了。”
田媚儿得知方绽绽还没吃晚饭,去给她泡方便面,小碗儿听了也要吃。
田媚儿笑着答应了两个人,蹑手蹑脚的去了厨房。
方绽绽刮了刮小孩儿鼻子,抱着他躺在炕上。
小孩儿逐渐恢复活泼生动:“不过小朝叔叔更想,他总是私底下问我,干妈有没有打电话,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还让我不要告诉爸妈。”
方绽绽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间,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再次嘱咐小孩儿:“以后不要搭理你小朝叔叔,他脑子有毛病的。”
“想你就是有毛病吗?那我一定也有毛病了。”
小孩子的举一反三常常让人哭笑不得。
方绽绽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在田媚儿很快端着两桶泡面进了屋,闻到泡面香,小孩儿就顾不得谁想谁了,这才缓解了她的尴尬。
吃了热乎乎的泡面火腿肠,又加了一袋榨菜,方绽绽摸着肚子感叹着圆满的人生。
躺在炕上闭着眼睛就喊着要睡觉。
田媚儿知道她是在回避跟朝明朗之间的问题,也不揭穿她。
收拾收拾东西,就带着小碗儿去睡觉了。
母子俩呼吸均匀,方绽绽翻了个身,微微叹了一口气。
想起过去和朝明朗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烦躁的挠挠头,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她喜欢朝明朗吗?
必然是喜欢的,纵然是博爱,也要动了真情了,才能在一起吧?
而且两个人纠纠缠缠这么多年。
要不是有感情基础在,何必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呢?
只是她不想放弃自己的原则,也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相爱就非要结婚。
谈谈情说说爱,不是挺好的吗?年纪轻轻,就要一辈子将自己埋葬在婚姻的坟墓里,两个人的人生就这样被绑定了,想想就觉得窒息。
方绽绽将田媚儿叫醒:“其实这么多年,我也不是没想过,要不就跟他结婚算了。可是,我怎么想想都不甘心啊。”
田媚儿半眯着眼睛,“嗯”了一声。
方绽绽就知道她是有在听了:“以前我还担心,万一我跟老大回了咱们原来的世界,这不是也挺不负责任的吗?要是只留下他一个人也就罢了,万一哪天玩上了头,弄了个孩子出来,你说这孩子我是带走还是不带走?带走吧,一辈子见不到他的爸爸,而且,咱们那个世界,说实在的,小孩子最好还是不要过去。可你说不带走吧,小孩子这一辈子就都要没有妈妈了。我真的是两难。”
田媚儿打了个哈欠:“有什么难的?我真的是想不明白,这都已经六七年的事情了,你跟老大你们找到回去的门路了吗?不是没找到吗?那还纠结什么?既来之则安之,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呗?何必想那些有的没的呢?预设那些没有发生的事情,不就是在自寻烦恼吗?”
想想也是可笑的,当初方绽绽一见面就要带她走。
结果呢,到现在她自己也都还留在这个世界。
“什么叫既来之则安之?这里有什么好的?”
“不用每天打打杀杀,能看到春夏秋冬四季转圜,蓝天白云风花雪月,能吃到新鲜的瓜果蔬菜,不用吃那些压缩食品和方便食品,不用满嘴都是防腐剂的味道。不用每天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好吗?”
方绽绽想了想说道:“可是这里的生活太平凡了。”
“平凡不好吗?你忘记了,过去这可是咱们求而不得的生活,咱俩小的时候最常谈论的是什么?”
是将来。
将来末世结束,世界和平,她们就要过着农妇山泉有点田的小日子。
实在是不行的话,做女工,做老师,做普通的上班族都可以。
只要不再是睁开眼睛就看见满大街的僵尸就行。
“而且,你并不平凡,作为勘测专家,做了多少事?有多少马路公路都是你负责勘测完成的?”
田媚儿耐心的劝道:“嗲精,你不觉得你自己其实很矛盾吗?你一边总在设想自己一定会离开这个世界,可一边又非常认真的对待工作,我知道,你现在是你们院里的骨干,你现在的职称完全是靠你自己的辛苦和努力得来的。还有老大,他总觉得他对这个世界,这片土地,以及这片土地上的人都没有任何感情,可是,又一直很努力的发展着甜水镇的经济,如果不是他大刀阔斧,力排众议,甜水镇不会有现在的发展。
上面不止一次要调他走,就凭着他现在的功绩,早已经可以再进一步。可是他不走,只是留在甜水镇。他上次还跟我说,他有想做的事情没有做完,要看着这个小镇真正的繁华起来,才能走。”
“他留在甜水镇,为了谁,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想要说他留在这里完全是为了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