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0章 真面目
迟清河讥讽道:“你配做一个父亲吗?”
他随即做恍然大悟状:“哦,忘记了,要是说迟建业的父亲,你做的是挺好的,一切都以他为先,凡事为他打算。至于我,我一直都以为我没有父亲。”
类似的话,刚才谢岚就说过。
迟振国二次被损,顿时就要发火,却被荀慧欣连忙拦住。
她温和笑道:“清河,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对我跟你爸爸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的确,因为我和你爸爸,让你妈妈受了不少委屈。可是没办法,爱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事实上,在这一段关系里,我,跟你爸爸妈妈我们三个都是受害者。”
迟清河被这个女人恶心到了:“我好像要纠正你一下:你们那不叫爱情,叫做奸情!”
迟振国顿时大怒:“混蛋,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我是你爸爸!”
荀慧欣的脸色也是变了几变,不过还好,勉强维持住了体面。
她再次拦住了迟振国:“孩子心里有怨气,你何必跟他一般计较。”
她看着迟清河,诚意满满:“这应该怎么说呢,是笔糊涂账,爱情也好,什么情也罢,事已至此,都已经是不能挽回的了,现在,我跟你爸爸最想做的,就是好好的弥补过去给你带来的伤害,还希望你给我们这个机会。”
迟清河的目光在两个人的脸上游走。
迟振国看着荀慧欣的那个怜惜的眼神让他恶心。
可是,更让他恶心的还是荀慧欣的虚伪。
是的,虚伪!
这个女人很少出现在他的面前。
可每次出现,都能成功的恶心到他,也是很难得。
他不耐烦地说道:“有话直说,别耽误我休息。”
荀慧欣看他这个态度,就知道可能要吃闭门羹,想要再说几句好话,让迟清河卸下防备。
迟振国却已经不舍得自己心爱的女人再被儿子为难,直接开口:“你奶奶说,要你开口,建业才能被放出来,你跟你的那个朋友说一声,她想要什么,咱们迟家可以补偿她,再说了,她也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也没必要不依不饶的吧?”
“对不起,恕我无能为力。”
原来是为了这个,他就说么,这个所谓的父亲,才不会好端端的来探病。
甚至都不能说是探病。
从他进来到现在,可是连问都没问过他的伤势。
“我朋友没受伤,只能说是她的运气好,不代表迟建业没有触犯到法律。他犯法了,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至于你所谓的补偿,对不起,我朋友目下无尘,她还真就看不上。”
这个儿子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迟振国当即就要发火。
荀慧欣连忙再次将人拦住,跟迟清河打着商量:“清河,你看,不管怎么说,你跟建业都是亲兄弟,你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的看着他坐牢。”
“亲兄弟?如果我没记错,我这位亲兄弟就是在误以为我朋友怀的孩子是我的的时候,才找人下手的,本意是想要弄死我的孩子吧?这样恨不得我断子绝孙的亲兄弟?恕我见识浅薄,我还真就没见过。”
荀慧欣闭了闭眼睛,再次开口,更加温和 :“清河,建业年轻不懂事,一时糊涂做错了事情,你千万不要和他计较,他实际上对你这个哥哥真的是很尊重的。”
“尊重?抢走我的未婚妻,我手下的产业,天天盼着我死,这也叫尊重吗?怎么,需要我找人证明吗?”
荀慧欣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迟振国。
迟振国将心爱的女人护在怀里,指着迟清河愤怒的说道:“你不要太狂妄,真的以为整个迟家都是你的了,我告诉你,别忘记了,如果你爷爷奶奶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这个做儿子的,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到了那个时候,我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继承人?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你自己,现在人都已经被赶出迟家了。”
迟振国一想到自己被赶出迟家,也是这个儿子的手笔,顿时暴跳如雷:“是啊,我现在是被赶出来了,可是,我身体好,我倒是要好好看看,你这个病秧子,能不能活过你爷爷!”
躲在迟振国怀里的荀慧欣眯了一下眼睛。
迟清河注意到她的神色,却不动声色,反而直接回击父亲:“是啊,我身体不好,可就算是我活不过爷爷,这片家业,我宁愿转给舅舅,也不会到了你们的手上。哦,不对,是让我舅舅转给国家。”
舅舅舅舅!
迟振国听到这个,内心更加窝火。
谢岚的哥哥跟父亲。
那一家子一个比一个强势,各个都看不上他。
而且,要不是有他们在背后这么强势的支撑,区区一个迟清河,怎么敢和他叫板。
“想要让迟家的家业就这么毁了,好啊,我现在就去告诉你爷爷去,看看他要是知道了你的心思,还会把所有的产业都交给你打理吗?”
迟清河很无所谓的模样:“你尽可以去试试。看看我爷爷究竟是信你的,还是相信我。”
迟振国不用问也知道,只怕是父亲根本不会相信他的话。
不仅不会相信,还会觉得是自己在污蔑迟清河。
“你好自为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算是谢家,也不可能一直得意。哼,我们走!”
他拉着荀慧欣要离开,却被迟清河叫住。
“怎么,反悔了?”
迟振国转头看着迟清河:“你看,等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这世上最值得你依靠的只有你的父母兄弟。”
迟清河笑笑:“我的母亲的确是值得依靠,不过你……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他警告两个人:“有事找警察去,别去骚扰我的朋友!尤其是你,荀慧欣!”
荀慧欣的心思被他戳穿,只能竭力遮掩:“你想太多了,我怎么会去找你的朋友呢,我连她住在哪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
迟清河懒得搭理她的装疯卖傻:“如果让我知道,你们敢骚扰我的朋友,迟建业一辈子都在牢里度过吧!”
迟振国走的时候,气冲冲的,荀慧欣在身后很费力的才追上去。。
“我在家里说什么来着,这小子就像是谢家人一模一样,狂妄自大,不知好歹,哪个正常人能跟他交流!”
荀慧欣终于追上了他,抓着他的手说道:“我心里也替你委屈,这孩子太过分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他爸爸,他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这么对你。可是,建业还在牢里。现在跟他闹翻了,建业要怎么办?”
迟振国停了一下脚步。
要是迟清河不点头,他就只能跟莲姐的侄女在一起。
想到这个。
他的脸色更黑了。
自己活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摆脱了上一段婚姻,难道还要继续受人摆布吗?
他看着身边的女人。
她跟了他二十多年,一直都不敢公开,这么多年的隐忍,委屈,他都看在眼里。
他是真的舍不得她再受一点委屈。
“别担心,建业那边我来想办法,不管怎么说,我还姓迟,那些人总要给我一点面子。”
他想起莲姐,想起莲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嘴脸,心里发恨:“这一次,我不会再受任何人摆布,我的婚姻,只有我自己能做主!”
荀慧欣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振国,你这样,真的是让我感动的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迟振国想要再结婚,也只能和她结婚。
无论是谁,都不能再抢走他。
荀慧欣心里暗暗发誓:就算是莲姐的侄女也不行。
两个人挽着手从医院里出来,内心都是无比的甜蜜。
只是刚走出医院,这份甜蜜,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岚正跟田媚儿一起,截住了吹糖人的。
两个人的脸上都是稀奇,像是小孩子一样。
谢岚手里拿着两个糖人,咬了一小口。
跟田媚儿说道:“这个东西,还是小的时候吃过,这都多少年,没吃了。”
田媚儿看着手上的孙悟空猪八戒:“我第一次吃这个东西。”
迟振国冷哼一声:“一点体统都没有,平时优雅端庄可见全是装出来的。”
荀慧欣欲言又止,推着迟振国走了。
不管怎么说,这两个人都已经离婚了,她不喜欢迟振国对谢岚的关注。
她是谢岚心中的一根刺。
谢岚又何尝不是她心里的那根刺呢。
糖人这东西,田媚儿不仅是第一次吃,也是第一次见。
甜水镇江城都没有卖这个的。
上辈子更是没吃过没见过。
她跟谢岚都看见了从医院里出来的迟振国荀慧欣,不过两个人都没在意。
谢岚要带着她去吃火锅。
田媚儿想起被她们扔在医院里的迟清河,有点担心。
谢岚安慰她:“担心谁你都不用担心他,我的那个儿子,看着文文弱弱的,实际上没那么好欺负。迟振国也好,荀慧欣也好,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这个妈妈是真的很心大。
她带着田媚儿找到了一家老字号的火锅店。
熟门熟路的找了位置坐下,跟服务员搭话。
又跟服务员要了两瓶汽水。
跟田媚儿说着这家火锅店的种种特色。
眉宇间带着肆意跟放纵,从她的脸上,田媚儿能看到她年轻时候的模样。
她必定是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因为家庭关系,会有一点人性,有一点骄纵,也有一点骄傲和自负,但是却没有吃过什么苦,所以,对人心险恶不太了解。
她刚才看到迟振国,这男人相貌是一等一的。
年轻的时候可见更是人模狗样。
这样的人,用心追求,也很难让人不动心。
田媚儿还挺喜欢跟她在一起的。
谢岚这个人的心思其实很简单,也很直爽,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不会玩那些虚情假意。
谢岚同样也喜欢跟田媚儿在一起。
她有一种错觉,田媚儿了解她,也很理解她。
不管是对她过去的执着偏激,还是现在一些不符合年纪的嬉笑玩闹。
田媚儿都没有用任何诧异的眼神看着她。
她跟田媚儿呆在一起,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舒心。
她甚至隐隐有一种错觉,哪怕是自己做得再出格一点,田媚儿也会陪着她。
这个小辈,她真的是越看越喜欢。
越喜欢也就越遗憾。
要是她没有结婚多好?
是不是就可以跟儿子凑一对?
有这样一个儿媳妇,她完全不用担心任何婆媳矛盾。
最主要的是两个人的口味出奇的一致,吃什么都不会发生冲突。
一顿火锅,吃的酣畅淋漓。
吃完饭,两个人回了医院。
却没想到,迟清河的病房里还有不速之客。
腾语儿的母亲正在真情实感的跟迟清河说着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以及她对迟清河这么多年的种种照顾。
而腾语儿则是坐在一旁,百无聊赖的扣着手指头,强压着心头的不耐。
两个人没进去。
谢岚跟田媚儿来到了医院的大厅里。
看着别人的生死别离,两个人像是游离在人群之外。
谢岚断定:“这对母女过来,一定也跟清河的爷爷奶奶有关系?”
田媚儿:“嗯?”
“踢皮球啊,他们不想得罪人,又不想这一家子好过,就把人踢着来了,让清河拿主意。”
田媚儿好奇了:“迟清河的爷爷奶奶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迟清河没有说过他爷爷奶奶的好或不好。
而迟清河的爷爷奶奶,田媚儿见过一次。
两个人都是严肃高傲情绪内敛的人。
接触的不多,其他的就也看不太出来。
谢岚撇嘴:“自大,自私,自立,贪心,虚伪。”
田媚儿:“这样吗?”
“不要误会,他们给人的感觉的确是很明事理,这么多年,没让荀慧欣进门,看起来也是处处在照顾我的面子,甚至是偏向我的。可实际上,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始终是迟家的名声跟产业,其他的,都只是附属品而已——当然,不包括他们的儿子,他们的心里还是爱着自己的儿子的。”
“怎么可能,迟振国不是已经被赶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