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胜负已分
随着塔木一声令下，所有参赛选手骑着马立刻进去丛林深处，哈单巴特尔更是一马当先，生怕别人提前把猎物给他抢去了，从这也足可以看出他对于赢得此次大赛的决心。
要说哈单巴特尔箭术不怎么样，可跟着他的却有一位神射手，就是百发百中的那种，他叫楼缓，一年前因为箭术超群，受到左贤王季乍的赏识和提拔，这次塔木特地安排他参与比赛，陪在哈单巴特尔身边，他所猎取的猎物，也最终会算在哈单巴特尔名下。
楼缓的确对得起左贤王对他的信任，自从进入密林后，他便策马狂奔，犹如鱼儿进入水中一样，说他是在猎杀，倒不如说他在享受着猎杀的乐趣。不论是天上的飞禽，亦或者是地上的走兽，只要他能看见的，就连无一逃不过他的箭，不一会就打到了几十只猎物。
相反，其他人就没有这么走运了，有的人仅仅只是打到了几只野兔，有的人干脆连猎物的影子都没遇见。
哈单巴特尔看在眼里，心中十分激动，因为凭借着这些数量的猎物赢得比赛，那肯定是稳稳的。
再看看赵雍这边，虽然说赵雍的箭法也不错，但是要跟神箭手比起来，他还是差了那么点火候，半天下来，也就抓到了几只山鸡。
他倒是遇到了一群野鹿，但野鹿的体型比较庞大，一支箭下去，如果射不中要害，他们便撒腿就跑，你无论如何也抓不住它。
辛苦了半天，赵雍多少有些疲惫，呆坐在地上思考起来。
“赵雍，发什么呆呢？”就在这时，一个男孩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这句话听着，多少有些打趣的味道。
赵雍回头一看，竟是肥义，两人已经有些时日不见，这一见，但觉有些想念，他见肥义手上却是一个猎物也没有，哈哈笑道:“你还顾着找我打趣，你手上不是连一只猎物都没有。”
肥义看到了手中确实空空如也，还不如赵雍呢，倒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我刚才来找你时，碰到了哈单巴特尔，他算真是有神助攻啊，已经打了好几十只猎物。”肥义讲述道。
“什么？就半天，打了好几十只，平日里还真看不出来他竟然有这个能耐。”赵雍很惊讶，不敢相信肥义所说。
“你是不是很想拜塔木为师”肥义凑近赵雍耳边小声问道。
“那还用说，塔木将军的威名可是响彻各国，难道你有什么主意”赵雍问道。
这时，肥义笑的更开心了，他年长赵雍几岁，也就因为这几岁的差距，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成年人，而赵雍还仅仅是个少年，在肥义眼里，赵雍也的确就是一个可爱的弟弟，肥义用手指戳了一下赵雍的脑袋，说道:“想当初，你迎战中山王都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为何如今对待一群动物就失去了这样明智的判断”
赵雍仍是不解，用手抓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道:“擒贼先擒王动物和人能一样吗？”
肥义解释道:“你常年生活在中原，对动物的生活习性了解甚少，其实动物世界和人是一样的，都有自己的王，有自己的领袖，只要抓住这个领袖，你便可以操控它这一个群体。”
赵雍这才恍然大悟，他刚刚看见了一大群野鹿，足有上百只，但他一箭下去，仅仅射中了一只野鹿的大腿，而且还未能伤其筋骨，最终令它逃了。这一次，他决定再去寻找那群野鹿，找出那只领头鹿，把它控制住。
赵雍和肥义结伴而行，他们计划沿着水流的方向寻找，因为肥义仔细研究过，食草类动物，他们没有超强的咬合力，没有锋利的牙齿，也没有锋利的爪子，所以一般是充作食肉类动物的食谱，也正因如此，他们基本上都是结伴而行，在对抗食肉类动物时，可以互相有个照应，但它们数量庞大，对水源的需求也是很大的，这样就注定了它们迁徙的路线，一般不会离水流太远。
赵雍和肥义二人沿着水流行走，果然，肥义的分析是对的，行至十来里路，他们发现了那群野鹿，二人偷偷摸摸跟了上去，他们选了一处制高点，俯视着这群野鹿，仔细寻找着那只头鹿。
每只野鹿都在进食，几百只数量，倒还真的是混乱，他们观察了很久，也没能找到那只头鹿。
这时的肥义突然站起身放出一支箭，这支箭正中一直野鹿的前腿，群鹿发现了动静，立即警觉起来。
别看这群鹿进食的时候，杂乱无章，密密麻麻的哪里都是，一旦遇到了危险，几乎可以在一瞬间组织起一支井然有序的队伍。
它们在一头野鹿的带领下，向一个方向窜去，也就在同时，赵雍和肥义找出了那只最健壮的首领。
两个人反应十分迅速，立刻驱马追去，赵雍和肥义制定了作战计划，并没有一箭射死那条头鹿，他们需要它活着，将更多的野鹿带到他们想要的地方。
他们一人一箭，就这样驱赶着，始终控制着路往野鹿的方向，只要野鹿不听指挥，便是一箭射去，那头鹿为了活命倒还真的像一个听话的孩子。
一天时间终于到了，哈单巴特尔幸幸赶来，显然，他今天的收货算是最多的，打死了野兔十三只，野猪六头，另外还有鹰隼十八只以及其它，其它人也有打到的，经过考核官一一验过，并当场报告出了所有参赛者的成绩。
没错，哈单巴特尔获得了第一名。
塔木对于这个结果，着实是有一些不满意的，先不说他素来讨厌左贤王季乍，就单说哈单巴特尔自己，因为他看出哈单巴特尔的秉性和悟性，完全接不下自己的这一身本事，但比赛早已有了规定，又能怎么办呢？
当然，云清对于这个结果也是甚为不满，但她可没有师父塔木那个好脾气，在娄烦王最后宣读结果前，勇敢站出来阻止道:“等一下，到现在还有参赛选手没有赶到，现在还不能宣读比试的结果。”
哈单巴特尔得了头名，这已经算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所有人都已经沉浸在选出冠军喜悦中，不成想被云清一句话泼了凉水，本来欢腾的场面也在这一瞬间冷静了下来。
人群当中最生气的肯定当左贤王季乍莫属，只见他冷冷说道:“郡主说还有谁没有到”
云清大喊道:“是赵用，他还没有到。”
听到这里，塔木更生气了，轻蔑说道:“一个小毛孩子，他能有什么本事，敢问郡主，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忙，没有多少时间在这跟你开玩笑。”
这时，云清的父亲大禾也上前劝她下去，在他眼里，哈单巴特尔作为自己的亲侄子，自然要比赵用亲，而且赵用事实上也的确就是一个毛孩子而已，他还犯不着为了他跟左贤王伤了和气。
云清完全没有理会父亲的话，还是坚持说道:“大王说狩猎时间为一日，这话还算数吗？”
娄烦王回道:“本汗说过的话岂能不算不过这天已经快要黑了，难道还不算一天吗？”
云清争辩道:“可汗难道忘了，一天十二个时辰，分别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末、申、酉、戌、亥，而过了酉时才是满一日，可汗可不能把天黑作为判断时间的依据啊，据云清观察，现在距离戌时，还差半个时辰。”
娄烦王忽克被云清这么一闹，竟还真没什么反驳的理由，断断续续说了几个字:“这、这，这”
倒是季乍替娄烦王解了围，轻蔑说道:“哼，大汗，我们不妨再多等上半个时辰，臣也想看看赵用这个毛头小孩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云清虽然为赵雍多争取了一些时间，但半个时辰很快便会过去，她也没有信心赵用一定会赢，她只是不愿意信命，难不成哈单巴特尔以后真的会跟她成为师兄妹，如果真是那样，她还真的有些想提前出师的冲动。
私下里，她也已经派人打探了赵用的情况，但却是一直没有回信，现在急的她像热锅上的蚂蚁，躁动不安。
果然，半个时辰，很快便过去了，赵雍那边依然还是不见踪影。
季乍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只见他开怀大笑站起身来，说道:“我就说嘛，赵用这个小子，他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众人再次起身，准备向季乍祝贺，向哈单巴特尔祝贺。
只听得远方轰隆隆一片呼啸而来的蹄声传来，势如雷电。
众人以为敌军来袭，有人已经撒腿跑出了数丈，娄烦王此刻也是绷紧了心弦，不知道到底出了何事？
片刻，只见数百只野鹿映入眼帘，它们呈菱形阵，由头鹿带着向这边奔来，一左一右，分别由赵雍和肥义用弓箭控制方向。
娄烦王迅速调集起大军，组成了一个口袋，将窜来的野鹿全部收入袋中。
娄烦王派人清点，竟有二百三十八只，顿觉十分惊讶。
毫无疑问，狩猎最多者非赵雍莫属，而且能够以这种方法，更以不杀生而取得胜利的，自古当仅赵雍一人，在场所有人，不为之欢呼。
同一件事，有人喜，就有人忧，现在季乍的心就好像一下子从天上坠到了十八层地狱，本来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所有的事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怎料到，直到最后，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
他不愿意认可这个结果，还想为儿子争取一下，说道:“大汗，赵用这个小子，臣承认是有些本事，不过他到底是谁，你清楚吗？还有，不管他是谁，他终归不是我们楼烦人，难不成我们要花如此重大的代价去培养一个外人吗？养虎为患啊大汗，请大王三思。”
季乍这一席话，瞬间激起千层浪，引起了群众的共鸣，甚至有人喊出要杀了赵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