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嘴硬心软的正君（9）——修

    姜酒永远忘不了她昏迷前见到的那张脸上淡漠的神情，她没死，她应该很失望吧——她的好皇姐。

    是夜，端王坐在姜酒床前，感叹道

    【姜大人，现在你没有选择了。你还在抱有期望吗？】

    【王爷，能护我周全吗，不会在最后像她一样。】姜酒淡然自若地躺着，一点也不意外端王的不请自来。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话还是说开了好。

    端王替姜酒掖了掖被子，摆出一副被误解的委屈模样，【姜大人真是令我伤心，我还以为我们有最基本的信任呢。】

    【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当初做的那些事我也有份，你死我亦不能活。现在只有我是真的想要你活下去。】

    姜酒没有再回答，反而闭目养神了起来。

    【你再想想吧。】夜辜也不在意，她会答应的。夜辜起身活动了一番，看了眼周围陈设，随意说了句。

    【我记得陛下好像来看过3次吧，你说，陛下看见你渐渐康复的样子，心里是什么滋味。】

    姜酒毫无睡意，盯着房梁上的那块木板，数着年岁。

    【团子，他都听到了吧】

    【嗯，酒酒，你是想要向宋清离坦白身份吗？】团子低下头，声音闷闷的。

    它总感觉这出好戏，有些怪怪的。

    【是，也不是。我本不欲他掺进来，只是现在事情已经不可控了。】

    她默许宋清离在她身上下毒，他也要帮她的忙啊。

    那日醉云阁

    【端王最近开始怀疑我，频繁得派人来监视，你得陪我演场戏。】

    姜酒坐下来，蘸着茶杯里的水在桌子上写字。

    【怎么演】邓选背对她，站在窗前，感受风过发梢的快意，随意地问道。

    【暗自找一批真正的杀手，在祭天大典那天刺杀我。给留我条命就好。】

    要是留不住，那也算解脱。

    邓选回过头，神情严肃下来，【你想要做什么】

    【端王还不知道我是陛下的人，但她怀疑我是两面派，同时忠于两方。这次的刺杀，端王一定会查下去。不是她做的，就是陛下。】

    姜酒不敢抬头，她知道这个消息令好友很震惊，但她别无选择。

    【只有让她知道陛下对我起了杀心。她才会对我放心，同时她也会趁机让我完全归入她的阵营。】

    【一定要这样吗，陛下不会同意的】邓选吊儿郎当地询问，来掩饰自己的害怕。她试图搬出陛下来劝说好友。

    说是找人刺杀，可她们都知道这里面风险很大，稍有不慎，她就是连命都保不住。

    【陛下那边我去说，到时候刺杀我的要先于陛下，我受了重伤，端王那边的杀手就会放弃刺杀，一日之间迎来两波刺杀，人们都会怀疑端王。】

    【如果你真的死了，怎么办？】邓选浑身颤抖，她知道好友不在乎，但她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也许从走上这条路开始，她们的命就交给上天了。

    【那就说我是端王那边的人，想要刺杀陛下，最后被反杀。我死后，你去我家中找到那些罪证，就是拉不下她，也要脱层皮。】

    邓选满腔怒火，心底却是无助的悲凉。

    【呵，你早就决定了，甚至是死后之事都安排好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

    其实她想说的话，还未说完。只是后半句注定隐埋在内心深处。——如果我跪下来求你，你会不会迟疑。

    姜酒徐徐站起，直视邓选的眼睛，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缄默。

    【走了】姜酒拍了拍她的肩，风轻云淡地从她身边经过。

    快要走到门口时，姜酒侧头，很轻松地说道。

    【忘了告诉你，你上次遇到的刺杀是你家那位派来的。注意安全。】说完就推开门离开了。

    徒留邓选一个人于空荡荡的房间。

    她的名字原是母亲希望她的人生不受拘束，能有选择。可现在她虽然身居高位，做出的选择却不是两者兼得，而是倾尽所有换盛世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