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摆脱纠缠
“完了,这小子没戏了。”
“嘁,还以为此人有何招式,面对秘宗剑修,竟然选择正面莽攻,嫌命不够长吗?”
“唉,终究是个废物,毫无实战经验,亏我还有些期待呢。”
围观者无不摇头叹气,皆断定槐婪必死无疑。
下一秒,不出所料,剑虹飕的一下掠过,取命断首,灰衣青年身首异处,殷红鲜血泼洒一地…
“散了散了,人都死了,还看个甚?”
“不对呀,我等的身躯由灵藕变成,体液该是无色透明才对,怎会呈血一般的红色?此外,人头落地,悄然无声,莫非…”
“快看!那人的残骸化成青烟了。”
“幻术吗?有意思。”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热烈地讨论着。
倏然!空气振动,槐婪自猥琐男子背后现身,一枪戳出。这一着来得莫名,端的是诡奇无比,极难闪避。
“什么!?”慌忙之下,男子猛提真元强催秘法,身子兀的挪至两步开外,险险避开偷袭。随后,他手往后一伸,召回单把飞剑,悬在掌心,挥射而出。
剑虹放射着耀光,自槐婪胸口穿过,画弧线飞回,将周遭映红…
猥琐男子将剑一收,转身负手:“蝼蚁就是蝼蚁,无论怎么蹦哒,不过蚍蜉撼树尔。”
“既认定在下是蝼蚁,又何必故意刁难?捏死一只蚂蚁,很有成就感吗?”
“怎会!?”闻言,他遽然回身,瞪眼一看,是一道黑影,正伫立在尸体旁边,轮廓影影绰绰,逐渐变得凝实。
现形之后,槐婪把枪往地上一插,盘腿坐下,一副我躺平了的模样:“若是如此,我认输了。”
众人见了,哄然大笑,不过这回换了个主,笑的是那出丑之人。
欺人不成反沦为笑柄,平日里恃强凌弱惯了,猥琐男子哪受得这气?顿时暴跳如雷。
“你他妈找死!”一声怒斥过后,他举手召回另一把剑,运使剑诀,只眨眼就将眼前之人刺成了筛子,一遍又一遍:“死!死!给爷死!…”
两把飞剑溢散着炙焰,不停地来回飞窜,溅出的点点火星将附近草植都引燃,烧得啪啪作响。
移时,剑止火熄,尸骸消失不见,只剩一缕缥缈的烟,漫着些苍青色微粒,随夜风徐徐消散…
“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见此情形,围观众人笑得更大声了。
人没杀了,还被戏耍一通,男子当场发作,控飞剑一通乱刺,气得肺都要炸了:“出来!给我出来!滚出来!”
与此同时在人群外围,伴着一阵光影扭曲,某人从黑暗中踏出,回头望了一眼,径自转身离去。
……
是夜,试炼之森西边,流星透疏木,走月逆行云。
月光下,一条小溪蜿蜒淌过林间,水边异草丛生,开着些五颜六色的小花,煞是好看。
却见一人,怀抱青竹篓,身穿绿罗衣,步履蹒跚,神色慌张,正越溪狼狈而逃。
其后方树林深处,时有叫喊声由远及近传来,更有点点荧光似摇曳烛火,朝着那人飞速逼近。
“那边!人在那边。”
“快追!那人往溪边跑了。”
“哼噜……”
“什么东西?啊!…”
“不好!有异类作怪,怎办?”
“别管了,追人要紧,各凭本事。”
一时间,喧嚷声,脚步声,怪吼声,惨叫声,交织不绝于耳…
“妈的,这人一颠一颠的,看着像个瘸子,怎么这么能跑。”一麻脸汉子,背把苗刀,蓝色衣衫,边追边骂。
其身侧,紧紧地跟着名绿衣青年,扛杆长枪,应声回道:“是啊,一路追来,若不是我等跟得紧,险险就被他逃了去。”
细一看,不是槐婪是谁?
进入森林后,他悄悄跟在一由支参试者组成的临时小队后边,伺机而作。后来,小队多次逢难折了不少人手,留下些许尸体,他便抓住机会扒了死人衣服,换上身儿绿皮,趁乱混入队伍之中。
“呃啊!…”倏然,又传来一声惨叫,跟在最后的一人被拖入了黑暗中。
这下子,一伙人只剩下青年与麻脸汉了。
两人对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接着追了下去…
少间,步停声歇,抱竹篓的绿衣人被堵在了海崖边沿,瞻前顾后,神色焦急。
“跑啊,不挺能跑吗?怎么不跑了?”麻脸汉子拔刀拖地,徐步朝之逼近。
对边,绿衣人一言不发,将竹篓往地上一放,自背后抽出支拂尘,快速耍了几下把式,喝到:“呔!恶徒贼子,休得猖狂!”
“哼,死到临头还在虚张声势,吓唬谁呢?”冷言一句,麻脸汉冲青年小声吩咐道:“待会儿,我正面缠住他,你从侧面偷袭,先灭掉此人再说。”
“没问题。”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槐婪。”
“槐婪?不对呀,我一行几人中没有姓槐的呀?”
“的确没有,我与你们本就不是一路的。”
“嗯!?”
倏忽,青年撂下肩头长枪,猛地往前一送,直向麻脸汉心窝捅去。
不想对方反应奇快,纵身一跃,闪出老远,轻松躲掉凌厉刺袭:“小子,你以为我会没有防备吗?吾劝你安分点,别坏了本大爷的好事儿。”
“事已至此,何必多言?出招吧。”掐住话头,槐婪横枪以应,声色俱寒。
恫吓不成,麻脸汉压低身子,双手拿握住苗刀,眨眼欺身而至,照面便是一记干净利落的劈斩,毫不拖泥带水。
这回,槐婪不闪不避,亦没用天赋鬼法,只眼神一凝,沉身纳气,举枪便迎了上去,他想知道自己与人的实际差距。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直接将他打入了谷底。
锵铛一声,刀枪交击,沉重的刀劲透过枪身导入手臂,槐婪于瞬间溃掉早摆好的架势,整个身子一歪,单脚跪了下去。
这一出,让两人同时愣住了。
麻脸汉没想到此人竟是个废物。
槐婪没料到自己真的是个废物。
“嘁,还以为有何能耐,原来是个花架子。”一招分出高下,麻脸汉子收刀入鞘,抬脚就将槐婪踹飞。
而后,他扭头便找那绿衣人麻烦去了,毕竟一个废物,实在不值得让他耗费过多心神。
砰的一声,槐婪摔在了树干上,震下几片凄清的叶,飘零回旋。
强忍着剧烈的疼痛,他艰难地撑坐而起。
残酷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不用鬼法神通,他什么都不是。先前能与那御剑男子缠斗数合,无非是因为会使一手天赋幻术。若失了这项能力,他不过一介凡夫。
虽早就有一定心理准备,但在确切证实的那一刻,一时半会儿,任谁也难以坦然接受一切。
好在沮丧过后,即是彻头彻尾的清醒,他步入了正轨:“现阶段于我来说,真正能仰仗的,恐怕只有诡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