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偶遇
今年的十一月也是冷的离谱，客栈外面那些马厩里的马匹都被冻的直叫唤，那大雪封城，将路也堵死了，这城也出不去了，索性商队便在此地暂住下来了。
薛布衣不怕冷，每日都到城里各处客栈溜达，去聆听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可惜还是一无所获，倒是偶遇一人，让他颇为惊讶。
此人他还记得，跛着一只脚，穿着邋里邋遢是个乞丐模样，如今倒是穿上了云袍看起来颇有些英武不凡，但薛布衣还是认出了他。
若大客栈，那老乞丐，不，现在应该叫做老人家了。
客栈本就无人，这寒冻天气谁也不爱来这冷冷清清的客栈待着，薛布衣主动过去，拱手行了江湖路，道：“有眼不识真神仙，晚辈薛布衣，见过老神仙。”
薛布衣行的是江湖礼，老人家回以道家抱拳礼，道：“薛剑仙可莫要折煞老夫，天下谁人敢当你此等礼，要折寿的！”
知是对方客气，薛布衣轻笑，道：“长京初见，老先生一身乞丐打扮，却是真人相，在下眼拙，不识真人相，后回想起来才知是错过了真人神仙。”
“神仙可不敢当不敢当，当日老道也是眼拙，未曾想剑仙能成此日这般修为，倒是老道唐突了。”
寒暄半晌，薛布衣邀老人家入座，又买了二斤清酒来，与这神仙对饮。
与这神仙闲谈片刻，算是相识之后，薛布衣又向他打听白玉京的下落，那老神仙也是如薛布衣意料之中的那般摇头。
“老道活了好些年了，走过之地不少，大北一地，大江南北都走遍了，江湖传说，民间神怪听了个七七八八，也未曾听说过有白玉京这么一个神仙地方的。”老道摇了摇头，看着薛布衣那难掩的失望，又道：“这般，老道替你算上一算，看看这白玉京到底是在哪里。”
在薛布衣好奇的目光之中，老道拿出一个龟壳三枚古钱，一枚一枚放入龟壳之中，问道：“薛剑仙可只是求那白玉京？若能再说的具体一些，老道算的更准。”
薛布衣想了一想，将自己能想起来的一股脑子全都说了出来。
“我友曾说过句诗，曰：‘天上白玉京，十二城五楼。’再后面的我也不知道了，他说江湖中有白玉京的传闻，白玉京中有仙人，也有长生药。”
薛布衣轻叹：“长生药啊，可除灾去病，复死回生，该是天上天下最神奇的药了吧。”
那老道却笑了，道：“长生是多少人的梦，怎可能一药得之？古往今来不知经历多少时间，在长生面前也不过须臾，有多少传闻奇人证道长生，可又有那个在世间留下了长生的证据？”
“仙人尚有命终时，咱们区区凡人，为何要去寻找那虚无缥缈的长生呢？”
薛布衣却笑道：“老人家便不必打听了，我自有我的打算。”
老道哈哈大笑，也不再多言了，摇晃起了龟壳之中的古钱，时不时的掐指一算，五摇三算之后将古钱抛出。
那古钱滴溜溜的转着，也牵起了薛布衣的心。
三枚古钱落到桌面，停摆之后却只有两枚安然无恙，一枚在转动过程之中居然化作齑粉，只留下桌面一堆灰烬。
“不出所料。”老道摇了摇头，收起余下两枚古钱道。
“结果如何？”薛布衣问。
“我从江湖算起，算了大江南北十三州，又从山河算，算了三山五岳五湖四海，最后一算，算的是仙人，可惜仙人难算。”老道摇头：“无任何有用的消息。”
薛布衣有些失望，道：“我便知道不会那么简单。”
老道摇头，道：“老道曾被誉为天下第一算，不过嘛那都是还几百年前的事了，如果薛剑仙还心存希望，不如与老道前往出云山一叙，让老道山上圣女为薛剑仙算上一挂？”
“出云山？圣女？”
老道点头，颇有些自傲道：“我出云山被外誉为仙府，精通五行八卦之术，善奇门遁甲之术，抬头翻云覆雨吞云吐雾，我山圣女乃是千年一出的绝世奇才。”
“你可知在三百年前乃至如今有个外号叫做天之下无敌？我山那圣女，也是天之下无敌，不过是算术无敌。”
薛布衣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要去那出云山寻找那位圣女算上一算，可是临到了口却拒绝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拒绝……
“老先生是特意来找我的？”薛布衣扯开话题。
老道摇头，道：“非也，老道只是下山来打上壶酒，碰巧遇到薛剑仙，上来攀谈两句而已，老道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薛剑仙。”
倒是巧合。
即是无事薛布衣也不打算逗留，挥手告别之后便出了客栈。
桓州城内满飞雪，落地为披白银装。
如此冷峻的天，连这桓州最繁华的城都顶不住寒意，街上行人也无，倒是可听某些烟花之地片片歌舞升平。
这些日子来关于白玉京的消息薛布衣确实不曾听闻，但是前线返燕关那边倒是真的捷报连连。
女帝亲率百万大军入了钦天官，平了整座边城，打开了前往西穹的路，百万大军入主沣东之地，断了西穹半数粮，整个西穹如今饿殍千里不止，直到西穹都城之前都是饿死骨。
传闻似乎就在沣东边迹之处，西穹百万大军也是累积到位，只待那一场大战来定两国生死了。
“倒是走的更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