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我心比天高
前往桓州某座山头，有恐怖的动静传来，风掠天涯云下地，让那山中有云雾缭绕，看起来美轮美奂似真非真。
突然听到什么，如鲸长鸣，声传万里，云海之中起波涛。
“这一剑到底覆盖了几层意？是风，还有云。”薛布衣捻起一缕云气一缕风，感受着其中剑意的搏动。
“是自由的剑，剑意无拘么，真是神奇。”薛布衣将那两缕剑意放归云海，道：“也是很神奇的一个人，你的剑很自由。”
云海涛涛中突然掠过微风，朝着薛布衣拂面而来。
那还是一柄剑，只是看不见摸不着，是清风白云。
薛布衣伸出两指一提，将那无影无形的剑轻扣在了两指之间，再轻轻一推，打散了漫天云雾，剑后有一人影突兀被打飞出去，撞在前方一处山鞘之上，将那山岩都咋出一个深坑。
剧烈的撞击让来人陷入短暂的昏厥，一时间失去了控制身体的能力，直直的往山鞘之下掉落。
那山鞘离地面百米有余，若是这般落下去任谁都得撞的七零八碎。
终是薛布衣甩飞手中那白云纹的剑，歌白云飞掠过带起剑啸，刺入岩层之中的同时惊醒了昏厥之中的苍云懒。
苍云懒一脚踩在剑柄之上卸去下坠的力道，在下落之中将歌白云抽回手中，这才驾御气血落地，激起一阵飞尘。
“呼！”瘫坐在地上，苍云懒深深吐出一口气，心悸难以平复。
“难怪能被评为当代剑仙，比之大剑侠马在前强过太多太多了，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薛布衣轻踩步子往前来走，边走边道：“你这剑意是无拘吧？”
“是啊。”苍云懒挣扎着起身，一身白衣染上了尘埃，倒是更有了些烟火气。
苍云懒倒提长剑入鞘，袖袍一挥按住歌白云剑柄，道：“不愧是剑仙，想来只有叫错的人名没有叫错的外号。”
“剑仙不敢当。”薛布衣笑道：“我若成仙人，那还得了？”
“至少可以算半个了。”苍云懒拍了拍身上尘土，道：“你不打算指点指点我吗？”
“指点？”薛布衣仔细想了想，道：“我倒觉得没有必要，你这条路很好，缺的只是对剑的掌控，一直走下去便是了。”
“能得到剑仙的认可，我是不是该骄傲一下？”
薛布衣摇头，道：“剑意虽然重要，但身为剑客，最主要的，还是得要提升对剑的掌控力。”
“哦？”苍云懒疑惑。“你说的对剑的掌控力……可是剑道？”
对他们剑客来说，只修剑意，剑意圆满之后若能领悟便是剑道便是大剑侠之路，是能通往剑道顶点的唯一一条路。
薛布衣摇头，道：“并非如此，就只是对剑的掌控而已。”
薛布衣抽出阿丑，将剑尖对准苍云懒，一剑刺了过去。
这猝不及防的攻击一剑刺中了苍云懒的心脏，那赋予剑上的力量将他推得往后倒退半丈。
薛布衣收回剑，指着他的胸口，道：“这便是对剑的掌握。”
苍云懒惊魂未定的看向心口。
那里的衣服被阿丑一剑切碎，但奇怪的是心口那被剑刺中的地方却一丝伤痕都无。
“这？”苍云懒有些不可置信。
这根本就不是剑法，此剑此处的时候没有剑意，剑势，完完全全就是依靠兵器本身的力量。
这怎么能做到？但偏偏有人便真的做到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苍云懒问。
薛布衣笑道：“因为我不想让他伤人，他便不会伤人。”
“只因我想……”苍云懒有些失神。
“作为一个剑客，若连自己的剑都无法随心所欲，那练剑又有何意义？”薛布衣道。
苍云懒细想良久，又问道：“你练剑经过几个阶段才到如今这境界？”
薛布衣细想片刻，道：“大概有三个吧。”
“太过明细的阶段我也不知，只知道那时初入长京城，剑意尚且不能操控自如，出了长京之后剑意满盈，再入长京直到现在，剑意拿捏分寸之间。”
薛布衣伸手捏过山间一缕风，用手一捋，伸到苍云懒眼前，道：“试试？”
苍云懒伸手过去，触到薛布衣手中那不可视的一缕风，感受着那清风的搏动，眼神中是不可掩饰的炽热。
捏风作剑，江湖传闻中薛布衣的剑仙手段，本以为是什么独有的秘技剑术，却没想到是剑意到了某种境界便无师自通的手段。
可是从剑意之初到圆满，哪有这等手段？
莫非是这剑意其中另有蹊跷。
“剑意到何等才能如你这般捏风作剑？我剑意已然圆满，也丝毫没有这等手段的领悟。”苍云懒问道。
薛布衣细想了想，却不知道自己是何时领悟的这般手段，但心里也有个大概，道：“剑意并无上限，无上限自然也无圆满一说。”
“什么？”苍云懒微微一愣，道:“剑意怎会无圆满？若无圆满哪里来的剑意之上的剑道？”
薛布衣却轻摇头，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你们所说的剑意圆满，其实只是自身上的圆满而已，剑意生于自身意，所以你们口中上限只是自身上限，若要自身意通透，心念通天，剑意自然通天。”
“心念通天，剑意通天？”苍云懒以往多少年的剑观突然被薛布衣这一番言论说的动摇起来，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萌芽，但更多的却是对这番言论的质疑。
“若如你这般说，那剑意无圆满，那岂不是无人能探究剑意之上的剑道领域？”苍云懒道：“可事实到如今来看，领悟剑道的大剑侠前辈并不在少数，包括你。”
薛布衣却瞥了他一眼，道：“剑意在人，是活物，剑道在天，是死物，为何要将两者放在一起？”
“剑意与自身起，领悟当然简单些，或许剑道是条康庄大道，可终究不属于自身，领悟难度大些，或许威能更胜自身剑意一筹，可却框定了上限，而剑意在人，心有多高剑意便有多高。”
苍云懒呆愣片刻，突然问道：“那你的心有多高？”
薛布衣抬头看天，半晌才道：“比天高。”
我心比天高，我意凌大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