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有事相求
齐州关隘守关将士,带着将领共有万人,军营也不是那种临时搭建的军营,而是一座稍显破旧的小城。
说是城,其实更该说是个纪律严明的村落。
“军营简陋,薛剑仙看笑话了。”那位带头的将领名叫包月,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没事,我本就看不清晰的。”
包月与薛布衣走在最前面,三十余商队的人领着骆驼在后面跟着,两道军队为他们保驾护航,那阵势不说壮观,但有了这么一遭,商队中的那些普通人回家以后却有了吹嘘的资本。
这一道上他们不但与一位大剑侠结伴而行,还被这齐州关隘守关的军队护送。
这牛可以吹一年,羡慕死当年死活不愿与掌柜的一同行商的家伙们。
包月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薛布衣,问道:“真如江湖传闻,薛剑仙您的眼睛被枪首大人刺伤了?”
枪首大人?
后方商队紧跟薛布衣的眷子柒挑起眉头,意外的看了看这个印象中稍显木讷的大剑侠,就连李小牛和两位姜姓剑客也有些皱眉。
枪首?
他们自然是知道的。
如今的整个云中年间江湖,只有五人能被江湖铭记。
仁义礼智信,伍德。
其中义首邹怜枪挑三千甲镇守怀城的事迹,被编纂成书,曲,歌,戏传唱千万遍,早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那可是义字之首,江湖中正派最高代表之一,薛布衣怎么会与他结仇,还被刺瞎了眼睛?
薛布衣不似一个恶人,那又是如何与义首大人结了仇的?
眷子柒顿时提起了八卦心。
不只是他,他们身后所有人都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在薛剑仙入了长京莫名其妙消失数个月又复出后,他那背着四杆配剑眼蒙青布的形象已极快的速度重新传入了江湖,薛布衣身死的谣言不攻自破。
可是薛布衣瞎眼的原因又成了江湖中一大悬疑,无数谣言四起猜测纷纭,其中可信度最高的却是枪首与他一战,刺瞎了他的眼。
包月将领是一位对江湖极感兴趣的人,他每月都会了解江湖大事,这一年来听得最多的除了女帝西征便是薛布衣的江湖事。
他对江湖感兴趣,却不会想着去入江湖,因为他觉得江湖肮脏不堪,污秽云集,其中虽然有伍德那般大仁大义之辈,却更多的是一些小人脏事。
虽对江湖感兴趣,却畏江湖如虎狼。
他对这位薛剑仙最深刻的印象当属今年过五州河入长京了。
当时听说有人接连击败天榜第十寺中先,生死渡大侠桑不缺,天榜第一龙门龙狮虎的时候,惊的摔碎了茶杯,这才第一次对这位之前小有名气的薛布衣有了认知。
后来今年,天榜更新,薛布衣天榜第一,力压群雄,被人称作当代剑首,让他彻底折服。
按理来说他持武入京见女帝,本该被天下人声讨不敬女帝之罪,可事实上不管是朝堂江湖中却没有几人揪着这一点不放来批判这位新剑仙。
身为江湖中人,见过女帝还能活着出长京的,那不是女帝的人便是如伍德那般大仁大义的江湖人。
而且那事后女帝都未曾说什么,他们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去得罪一个剑仙人物。
谁知道那剑仙是否能千里飞剑取人首级。
江湖中有很多人觉得薛布衣会是一位大仁大义的剑仙,就如上代剑首,剑神,谢小彬或魁首龙宿那般敢为天下死。
“枪首?”薛布衣摇了摇头,道:“我未曾见过枪首大人。”
包月有些惊异,问道:“剑仙入长京直面女帝,未曾见过枪首?”
“未曾。”薛布衣道。
“那长京还有谁人能伤的了您的眼睛?”
“是我自己弄伤的,剑意行了差错,误伤了眼睛。”薛布衣道。
包月没再追问此事的真实性,吩咐手下为这些人腾挪一些干净的房子,又是杀牛宰羊,设宴好好款待他们。
宴会设在了晚点,在此之前薛布衣一行人洗去了风尘才入了宴场。
宴场之上意外的活跃,除了驼队一行人之外还有上百的士卒在此地欢饮达旦,薛布衣来的时候篝火照的天明亮,烤肉蔬果的气息弥漫四周,酒香气浓郁的铺满篝火场。
薛布衣刚来,那名叫包月的将领便笑眯眯的上前来。
“薛剑仙,来这里,今夜准备了酒肉款待薛剑仙,虽是略糙,但在这荒山野岭也算是能入口的珍馐了,还望莫要嫌弃。”
薛布衣轻笑,道:“自是不会嫌弃。”
自一路入了大漠以来,吃的都是些干粮糙饭,如今这里有酒有肉,对他来说便是最好的了。
总感觉包月对他有些殷勤,身为一个军伍之人,还是将官,本不该如此殷勤的。
与他对坐在一堆篝火旁,拿起断刀将架在火堆上的烤羊羔切下一块烤得酥嫩焦黄的羊腿肉,递到薛布衣面前。
薛布衣还真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殷勤的对待过,这样虽说不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对他来还是极为不适应的。
薛布衣很不舒服,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你吃吧。”
“那要不要喝酒?”包月又开始斟酒,满上酒杯端了过来,道:“这可是上好的青叶,我这关隘中最好的酒了,若不是听说薛剑仙您善饮酒,我自己都有些舍不得喝。”
薛布衣木讷的接过酒盏,难得的有些坐立难安。
看着那包月似乎还要去给自己端些瓜果,薛布衣连忙扯住了他,道:“这位官老爷,若是有事直说便是,不必如此,你这样让我很不习惯。”
“官老爷不敢当,我只是戍守边关的一个小卒子而已,还担不起薛剑仙这么叫。”
该是篝火旁太热,加上跑来跑去好一阵折腾,包月擦了擦额角出来的汗水,坐在篝火对面,神色难得失了之前的殷切,有些扭捏的道:“在下确实有些事情想要麻烦一下薛剑仙。”
薛布衣松了口气,放下酒盏,连那杯酒都忘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