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亲王一杯满怀春
长安殿中女帝禀退四下,来到殿门前,看着那被一剑斩开的天空,阳光倾泻扑打在她的脸上,旁人看她,恍若神明。
长安殿前,一人穿越无数楼梯,面见这人间至高无上的女皇帝。
孟黄粱一身白衫腰跨天上仙,觐见女帝陛下。
孟黄粱不急不缓的上到长安殿门前,对着女帝陛下行了一礼,才道:“陛下找我何事?”
女帝瞥了他一眼,问道:“你将薛傻子带来了?”
薛傻子?别人眼中望尘莫及的大剑侠,打遍侠客碑江湖榜无数剑侠的薛大剑侠,在女帝这里的印象居然就是一傻子。
这要让那些江湖客知道了还得了?
不过还别说,这称号真是贴切。
孟黄粱毫不掩饰脸上的笑意,直到惹来女帝不满的眼神才开口。
“他还在魏州北帘群山里,未曾出来。陛下何出此问?”
女帝摇了摇头,语气极为不满:“那刚才开天的剑意,明明就是他的意,我与他第一次见面便见过此等剑意,旁人是斩不出此剑的。”
孟黄粱回头一看那被一剑斩开的乌云,道:“那是薛子的剑。”
女帝一愣,方才想起了什么,问道:“那杆又黑又丑的剑?”
“是的,它叫阿丑。”
一杆剑能有此威能?
还真有。
女帝想起那与薛傻子第一次见面,浑身剑意勃然怒发,引的那杆黑剑剑意扶摇而上,两者遥相呼应,恐怖的剑意也如今日这般轰动了整个长京。
不过那时二者剑意呼应也不及此时这一剑的威能,看来那一人一剑如今都成长了不少。
“比之那时,如今的薛傻子也强上不少吧……”
“可不是嘛,不说天下第一了,但天下第二三还是稳住的。”孟黄粱道。
女帝陛下眼神一亮,扭头道:“来年发兵西穹,朕要他做朕的护卫。”
孟黄粱一愣,道:“这……怕是不好吧。”
“朕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女帝挥袖入了长安殿,边走边道:“莫要忘了,他还欠了我不少银子,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他是我的人!”
孟黄粱狂翻白眼。
这女帝也太不讲道理了,自己还送了她周天小炼,答应帮她三次忙,如今倒是很果决的翻脸不认人了。
果然,能做帝王的哪个没点厚黑学的底子?
“得,命中该有此劫,说不定薛子自己还挺愿意的。”孟黄粱耸了耸肩,然后躬身,朝着女帝大喊一声:“草民告退!”
长安殿里女帝没有回话。
离开长安殿,孟黄粱出了皇宫朝着长京楼方向走去。
藏人巷那因人堂早就被他们贴了封条,自己顶着一张通缉犯的脸,也不敢过分嚣张,在长京楼内开了三间房,与两位小徒儿住在哪里。
平日里出行,喝酒,自己都得用法术换脸,免得惹起骚乱,毕竟自己那面孔属于看一次就绝对忘不了的类型,若是碰见熟人那可真就开不得玩笑了。
走到飞花巷,没有第一时间回酒楼休息,而是来到妙语勾栏,这几日闲来无事,又无修炼的心情,索性每日都来这勾栏里听听小曲,在店上一壶酒一些小菜,端得撒快快活,仿佛回到了半年前。
倒不是说有多怀念那段时光,只是他这人总是喜欢念旧些。
“老板,打上一壶二斤糠,来上几个下酒菜。”
“好嘞,客官稍等!今日人有些多,您可先去找张桌子坐下。”
今日的妙语勾栏人确实有些多,各个地方都做的满满当当的,孟黄粱四下扫了一眼,打算去拼个桌。
“这位公子,拼个桌可介意?”孟黄粱一眼就看中了那位穿着紫貂袍子的富贵公子哥。
这勾栏里各处都是喧嚣,唯有那一桌显得清净些。
紫袍白发的青年抬了抬眉,示意他坐下。
孟黄粱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坐下之后就去听那勾栏里的姑娘们唱的小曲。
今日小曲唱的是侠客之殇中那成就了三碑第一晋太安的大战——万人坑大战。
孟黄粱来的是时候,此时小曲已唱至高潮,正说那晋太安一夫当关之处。
孟黄粱听得津津有味的,是不是还闭眼去幻想一下那晋太安一夫当关的威勇,跟着旋律哼唱几句。
一旁紫袍白发的青年突然开口,声音虽轻,但恰好能让孟黄粱听见。
“这晋太安当真是一代豪侠。”
孟黄粱睁眼,扭头看了看那人,笑道:“可不是嘛,这江湖里还真没几个人能与晋太安相提并论。”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还是何等豪气的场面,恨未能一去西穹与大北那场战役,亲眼见一见那些名满大北的江湖高手。”紫袍白发青年拈起一杯酒,放到了孟黄粱面前。
“兄台好酒?”
孟黄粱认真看了一眼这位紫袍白发的家伙,莫名的突然笑了。
“自然好酒。”孟黄粱接过酒盏,饮尽一杯。
“此酒可好?”那紫袍白发的青年问。
“不错。”
“只是不错?”那人继续问。
孟黄粱一笑而过。
正好这时店中小二端来了二斤糠与下酒菜,孟黄粱提壶满上一盏二斤糠,递了过去,道:“尝尝这个?”
紫袍白发青年却是看都不看一眼,道:“喝过了,不合胃口。”
孟黄粱一笑,道:“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饮酒的口味,在这长京待了不少时间,也渐渐的习惯了这二斤糠的味道,平日里怎么都得来上二两半斤,不然还真不习惯。”
“你饮不惯我们大北的酒,该是西穹的酒喝习惯了。”孟黄粱道。
“却是此理。”
青年斟满酒,举杯道:“可否共饮一杯?”
孟黄粱倒满二斤糠,道:“无不可。”
两人对饮一杯,气氛才算是融洽了几分。
“敢问尊姓大名?”
“不敢当,姓孟,名黄粱。”孟黄粱道。
紫袍白发青年道:“西穹魏谈天。”
“那位前来朝贡的西穹亲王么?倒是我眼拙了。”孟黄粱眯了眯眼睛,轻笑。
“你不是早就看出来了?我可不信如你这般好酒之人喝不出我那杯满怀春!”魏谈天直言不讳,一句话就揭穿了还在装的孟黄粱。
孟黄粱面上笑意不减,反问道:“以咱们大北与西穹的仇恨,你独自一人出门就不怕被那些激进的江湖客给打死?”
魏谈天一笑,道:“那倒不至于,毕竟我是代表西穹来向大北朝贡的,堂堂四方之中,威仪八荒的大北,气量不该如此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