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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只是个耍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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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两位奇女子是缠上薛布衣了,就因为薛布衣破坏了她的掠兵大计,断了她走天下第一的路,所以便缠上薛布衣了。

    “我本来都要成为天下第一了!都怪你,若是当时解那杆蛇龙戟时你不碍我事,说不定我都成了!”小乞儿拉着小妹妹的手,死皮赖脸的赖在薛布衣的房子里,就是不走。

    “你得赔我!”小乞儿道。

    薛布衣都快气炸了。

    什么叫碍了她的事?当日她可是出于好心才扶住了要摔倒的小乞儿,她还不知道要摔出个什么毛病呢。

    恩将仇报啊恩将仇报!

    还有,掠兵成功就能成为天下第一了么?天下第一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很风平浪静,薛布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呆呆的,或坐或躺在床上,旁边有个六七岁的小乞儿伺候着,大些的小乞儿则是跟着孟黄粱不知道一天在干什么,烦的孟黄粱整日唉声叹气,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孟黄粱不厌其烦地咆哮。

    孟黄粱的咆哮整个客栈都能听得清楚,薛布衣自封了眼睛以后,听觉格外明锐,更别说那能传千里的咆哮了。

    “大哥哥,喝粥。”在他房里的那个更小些的小乞儿端给他一碗热粥。

    刚开始让一个小娃娃整日照顾他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听孟黄粱说每日给他们二十文钱做报酬这才让他心稍安些。

    不过若是他能看见,就不会错过那小小的孩子眼中无法被掩饰的星星光芒。

    接过热粥喝了两口,薛布衣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陆小生。”小女娃软软糯糯的回答。

    “今年多大了?”薛布衣又问。

    “今年七岁了,过了年以后就要八岁了。”小女娃道。

    “哦。”薛布衣继续喝粥。

    许是因为因为年龄差距太大,或者薛布衣嘴太笨,两句过后场面便僵住了。

    薛布衣倚在床上喝粥,床下一个七岁的胖胖小姑娘撑着脑袋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比得过那旭日东升。

    孟黄粱进来的时候被这画卷般的美丽给深深震撼了一把,下意识地去摸口袋想要记录下来这场景,摸了几下才记起来自己所处的世界已经不是那个美丽的星球了。

    真就恍如隔世。

    “团团!”小乞儿进来喊道,“吃饭了!”

    陆小生‘嚯’的一下站起来,兴高采烈的道:“吃饭,吃饭,吃饭!”

    说罢还咯咯咯的笑起来。

    孟黄粱无语。

    这些日子他才真是见识了什么叫饭桶啊!

    这两孩子小些的还是个正常人,饭量也就是七八岁小孩的量,可这个大些的小乞儿绝对是个饭桶啊!

    这一顿饭能吃十个成年人的饭,嘴也不挑剔,逮啥吃啥,平日里吃饭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常常其他人还没动几筷子就已经被这堪比饭桶的小乞儿横扫一空。

    想起第一次一起吃饭时,那小名团团的女孩给薛布衣和自己夹了一小碗吃食,还以为只是小女孩对薛布衣示好的表现,然后的一幕就将他给彻底惊呆了。

    简直就是离谱好吧,那么小的一个小女孩,怎么能吃那么多,肚子是个无底洞么?

    想想也不可能吧!

    那顿饭吃了三两银子,孟黄粱连酒都只点了一壶。

    不过孟黄粱也算是发现了这个小女孩有问题,天生神力也就罢了,天赋更是没话说。

    原本那女孩求他拜师,他也是很心动的,可是依旧没有答应。

    主要是这小乞儿的事并不像是表面那么简单,稍弄不好惹祸上身不说,还会惹的一身腥。

    这让薛布衣放弃了收徒的想法,也是稍稍了解了这个越城的水不好趟。

    要了饭菜,是在薛布衣房子内解决的,余文乐没在,似乎是出去办些事情,一桌上便只坐了四个人。

    小乞儿依旧是风卷残云一般胡吃海喝,关键是吃那么多也不见肚子有啥反应,奇了个怪哉!

    吸取了教训,这次吃饭前其余三人碗里都加满了饭菜,好歹是能吃上饭,不用和这位饭桶抢食了。

    陆小生贴心的给被布条缠住脑门和眼睛的薛布衣夹菜,这让一旁的小乞儿看的极为吃味。别说是小乞儿,便是孟黄粱看了都眼皮直跳。

    他咳嗽两声,敲了敲桌子。

    “薛子,我们过两天便要走了,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么?这两天办完事我们便该走了。”孟黄粱一边吃一边问道。

    薛布衣想了想,道:“最近秋黄长得太快,以前配的马鞍已经不适用了,得重新配一套马鞍。”

    “小事,今日我便去订做一套马鞍。”孟黄梁道。

    一旁的小乞儿一愣,也不往嘴里塞饭了,问道:“你们不在这住了吗?”

    “我们只是过路人,又不在越城常住,所以不要指望我收你做徒弟!”孟黄粱敲了敲她的脑袋,打趣道:“照你这吃法,我可真养不起你这样的徒弟。”

    小乞儿却很坚决的道:“我可以离开越城,你养不起我我可以自己打小工赚钱,我力气很大的!只要你教我武功,等我长大了,便是我养你又何妨!”

    说罢还挽起袖子屈臂使力,但却看不见几两肉,更别说肌肉了。

    小乞儿尴尬的笑了笑,道:“我力气真很大的!”

    一旁的陆小生一边扒饭一边点头,含含糊糊的道:“对,姐姐厉害,力气大!”

    薛布衣虽然看不见,却也听的好笑,没忍住便笑出了声。

    孟黄粱无奈,两口扒完碗里的饭菜,就出去了。

    小乞儿见状立马跟上。

    薛布衣吃完饭招呼小二收拾残局,陆小生则拿着一把跟她一样长的扫帚打扫卫生。

    等一切都收拾好了也把那小家伙累得够呛,薛布衣便招呼她坐下。

    “你家里人都不在了吗?”薛布衣问。

    小家伙点头,然后才想起薛布衣看不见,解释道:“我家里人好多都死了。”

    “长冲伯伯被官兵砍杀了,说是江湖盗匪,杀了之后连尸身都没见到。”

    “隆叔叔上吊自杀了,后来也有人说是不是自杀的,是被人陷害的。”

    “阿玉姐姐被火烧死了,一起烧死的还有好多哥哥姐姐。”

    “三三叔叔……”

    小女孩很认真的说着这些常人听来都感觉残忍的死法,却讲得绘声绘色,丝毫没有一个六七岁小女孩该有的惊慌与害怕。

    她还在娓娓道来,薛布衣听的很认真。

    一家四十几口人,小女孩讲下来发现已经讲的差不多了。

    “他们都死了。”小女孩低头,情绪有些低落,但时间过得太久,小孩子心思转变的太过与快,留不住几分悲伤,所以并不影响她继续讲下去。

    “我阿娘是喝毒酒死的,死的那天晚上下雨,大刀伯伯满身是血的回来了,带来了阿爹的死讯。”

    “我阿爹是位大英雄,就和大哥哥你一样,手里拿着大戟,特别厉害,大刀伯伯也不是对手!小时候阿爹他就喜欢抓着我和姐姐用力上下抛,抛得可高可高了!”

    讲起她阿爹来,小女孩额外多了几分欢乐,笑咯咯的道:“以前总听外边的人说,我爹是个大英雄,使得大戟可厉害了,那天我看见大哥哥用大戟好厉害,就跟我爹爹一般,一戟就将大刀伯伯给拍飞了呢!”

    薛布衣哑然,没想到这女孩也是那日的观众之一,也没想到这位小女孩与那位屠户守门人认识。

    “可是大刀伯伯说阿爹被一伙百来人的马匪偷袭了,那些马匪可坏了,杀了阿爹,还要杀大刀伯伯,大刀伯伯拼死才跑了回来。”

    小女孩说完,有些怅然,抬头去看那个在她心目中跟阿爹一样厉害的大哥哥。

    薛布衣听完这些心里多少是有些伤感的。

    他想了想,还是问道:“那你怎么不去找你大刀伯伯?”

    陆小生摇头:“不行,姐姐会骂的!她不让我去找大刀伯伯,说大刀伯伯变坏了,还有胡子叔叔,姐姐都不让去找,最后我们都卖掉了房子,可是最后买房子的钱也不见了。”

    “被人偷了?”

    陆小生也说不明白,只是道:“就是有一天起来之后,姐姐说买房子的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去哪了,她就哭呀哭呀,哭了好久,我也哭了。”

    陆小生不好意思的腼腆一笑,花盆中的盆栽都没有这一笑来的可爱,若是被别人看到还不得把心都给化了?

    可惜现在的薛布衣就是个瞎子啊。

    “那你们没钱就住在哪里?”薛布衣问。

    陆小生随手一指,指了个方向,道:“就是那里,那里有个破庙,庙虽然破了些,却也能遮风挡雨。”

    “里面供着一个长得老奇怪的老人家了,庙里每天都会上供些瓜果和吃食,我和姐姐就偷偷吃那些东西,有时候逢年过节,上供的东西还会有大猪,大羊大牛之类的,也就那时候姐姐才能吃饱一回,平日里她都是饿着肚子的,还有我喜欢吃的蜜饯,我们都吃了,反正那个泥塑的老爷爷也不会吃的。”小家伙说罢还舔了舔嘴皮,好像在回味蜜饯的香甜。

    薛布衣不知不觉的嘴角也翘起一个弧度。

    小女孩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讲着些她生活中的苦苦甜甜,薛布衣也不介意无趣,听的兴起。

    突然他耳朵微颤,听到了些异样的声音。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声音,但可以肯定不是正常人走路的声音,这声音极为细微,如果不是薛布衣封了视觉,他也不会注意到如此细微的声音。

    薛布衣不动声色,就好像没有察觉到异常一般。

    陆小生还在絮絮叨叨那些生活中小事,讲起来便停不下来,时开心时悲伤。

    薛布衣见对方没有动作也就没管那偷听人,继续听小女孩的喜怒哀乐。

    门外是那个店小二。

    店小二此时没了往日那惫懒的模样,踮起脚走路几乎是不出声的。

    他临近门栏听了好一阵,才悄悄地退了下去。

    店小二走的时候依旧是小心翼翼的,却没逃过薛布衣的耳朵。薛布衣倒是没有追出去看看的意思,只是好奇为什么会有人来监视自己。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便不想了,回来告诉孟黄梁一声,他那么聪明,这种事情就该他来搞定。

    这时那个小娃娃却突然不说话了。

    薛布衣扭过头去,双眼虽然被布条缠住,但这个动作只是习惯而已。

    “怎么不说了?”薛布衣问。

    “我,我能拜你为师吗?”小女孩小心翼翼的问。

    薛布衣怔住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要拜我为师?”薛布衣疑惑道。

    小女孩嗯了一声,道:“我想跟着你学武功!我怕想要做一个和阿爹一样的大英雄!”

    听得出这话是她鼓足了力气才说出来的,如果薛布衣能看见的话,就能看到陆小生一脸的紧张模样了。

    薛布衣的回答却出乎了陆小生的意料。

    “可我只是一个耍剑的啊。”薛布衣轻轻的扭头,看向窗外。

    小女孩立马道:“我可以学剑的!”

    薛布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其实他自己到如今都是迷迷糊糊的。

    为了杀人入了长京,也没学过剑术,迷迷糊糊的进了长京楼当马夫,迷迷糊糊的和孟黄粱结拜,也便是那时候才接触到了剑术,与孟黄粱斗剑时学了些基本的剑把式,但也只有最基本的劈刺撩扫,最后迷迷糊糊的杀了仇人迷迷糊糊的来到了这里,前些天迷迷糊糊的打了一架。

    其实说他是个耍剑的也没错,毕竟接触剑这玩意儿时间也不长,不会什么精巧的剑技,不会高深的剑术,也无什么传说中的剑道。

    唯一拿得出手的可能就是孟黄粱教给他的《藏剑术》,和劈倒龙门大街门扉的一剑了。

    可是藏剑术是孟黄粱教给他的,没有许可他也不好私自传授给别人,听说江湖最忌惮的就是私自传授外人武学了。

    那劈倒龙门大街门扉的一剑其实自己都没有搞懂,那剑自己也曾试过,但别说那一剑,便是屁都放不出来一个。

    就这样的一个耍剑的,怎么收徒弟?收了徒弟教什么?难道就教她怎么劈怎么刺怎么撩怎么扫么?

    这不是误人子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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