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遗憾
战场上，瘴气鬼缓缓的睁开眼睛，甩了甩头上的灰，脑海里那突现的记忆令他浑身颤抖，他慌忙的寻找弥鵺的身影。
最后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土丘上找到了弥鵺，瘴气鬼扒开扑在弥鵺身上的女孩。
随后抱着弥鵺的身体，沉默不语，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流。
彼岸花出现之际，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段他不曾有过的回忆。
那是与父亲，母亲，还有哥哥相处的日子。
他抬着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碧蓝的天因为瘴气的缘故显得很压抑，他的血鬼术还在持续展开。
“您出手不杀我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吗？”
瘴气鬼哽咽着，看着面目全非的战场与停止呼吸的弥鵺，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良久，瘴气鬼将哥哥缓缓放下，抹了抹眼睛，露出一丝释怀的苦笑。
“血鬼术万里瘴气：解！”
霎那间，阳光透过白云照射下来，将瘴气驱散。
当瘴气鬼解除鬼术以后，夕阳散发着温暖的阳光重新照耀在这片大地。
它渐渐迫近地平线，霞光从地平线晕染开来，将天边的云朵渲染得一片通红。
瘴气鬼看着这美丽的黄昏…笑了……他像个孩子一样，笑得无比灿烂。
这是他身为鬼所不能体会到的，他低着头将最后的目光停留在弥鵺身上，说出了未曾说出口的话。
“哥……”
他消失在了美丽的黄昏之中，血鬼术一解，那些暴露在阳光下的恶鬼以及逃离了浅草的恶鬼顷刻间化为了灰烬。
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瘴气鬼这样的做法直接将逃离浅草的鬼给近乎灭绝，剩下少个苟延残喘的恶鬼也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全部消亡。
……
森林里，黑死牟在感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预警之后，便带着猗窝座与小无惨逃离了浅草。
此时的黑死牟惊魂未定的冒着冷汗，方才的战斗是连缘一都不能达到的。
那戴着天狗面具的白发少年所施展的呼吸法更是让他感到无比熟悉，就像之前遇到的一位少年一样。
外来人么……
在他思索之际，猗窝座站起身走向前方阳光所能照射的空地上，猗窝座的迷之行为一下子打断了黑死牟的思绪。
在黑死牟不解的目光下猗窝座慢慢的靠近阳光，见此黑死牟一下子拉住他。
“你不要命了？”
然而，这一次猗窝座却狠狠的甩开了他的手，然后一脸平静的道：
“黑死牟阁下，如果无惨大人恢复了，向我替他说声抱歉。”
“很感谢他让我忘了那段痛苦的记忆，可是当记忆恢复之际我才发现。”
“有些记忆虽然痛苦……”
“但比起失去更让人害怕。”
“我听到了……恋雪在召唤我……”
说着猗窝座露出前所未有的笑容，那笑容在黑死牟看来是那么的刺眼。
但对于猗窝座的直言让他无比愤怒，为了所谓的感情就要摒弃原本追求的武道巅峰吗？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大声呵斥道：
“愚蠢至极！”
“为了人类时期那所追逐的情感而抛弃武道，猗窝座，你让我很失望！”
“原本还觉得你将来会拥有打倒我的力量，可现在看来，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当你为了旁物放弃追逐武道的时候，你就不再是一个优秀的武士，你的武道之路出现了瑕疵。”
猗窝座知道黑死牟为何愤怒，可现在的他不是之前的猗窝座对于武道痴迷不悟。
现在他叫狛治，是那个女孩的狛治！
“黑死牟阁下，你知道之前的我为何一直追求武道巅峰吗？”
黑死牟沉着脸问道：“为何？”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原本追求的武道巅峰只不过是为了……守护！”
“守护？”
“是的，守护！这也是刚才记忆苏醒的时候我才知道的。”
“我讨厌弱者其实是讨厌自己，讨厌曾经什么也守护不了的自己，所以无惨大人赐予我鲜血后我变得痛恨弱小。”
“我所厌恶的弱者，其实是那些正面打不过就耍下三滥手段的歹人，以及那没法守护重要人的自己。”
“即便没有无惨大人，我也是个杀人的恶魔，把我变成鬼的，实际上是当时那黑暗的世道。”
听到这里，黑死牟的眼中闪过一丝渏涟。
“既然如此，为何你不让那些肮脏的、丑陋的人类永远闭嘴？”
“如今大人已经变成这般模样，宛如一个新生的婴儿，纯洁的一张白纸。”
“如今能站在武道巅峰的唯有你我二人……”
呵！
武道巅峰……
猗窝座无奈的笑了一声，这时候他看向黑死牟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这自然让黑死牟感到不喜。
“我不会随你去追逐那飘渺的武道巅峰，我想这是黑死牟阁下所不能理解的。”
“如果一切还可以重来，我不后悔我双手沾满鲜血的决定，只后悔没能保护好重要的人。”
“黑死牟阁下！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曾拥有的是令人羡慕的，可你却浑然不知。”
话语间，他走到了空地上，随后张开双臂沐浴着阳光，脸上尽是享受的表情。
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照亮了他的脸庞，同时映照出了他的眼睛，他的瞳孔是一片湛蓝，而瞳孔里倒映出来一幅画面。
令他奇怪的是，当阳光照射在他身上的时候，却是格外的温暖。
没有灼烧的痛苦，甚至能感受到一种舒适的感觉。
“狛治！走了……跟我去一个全新的世界吧！”
就在他即将消散之际，一双温暖的小手拉住了他。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猗窝座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泪水沾满了他的衣襟。
“嗯！”
“这次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恋雪！”
……
远处的黑死牟看到这副景象，震惊的瞪大着双眼，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一幕竟然出现在了他的眼皮底下。
这……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他好像看到了猗窝座变回了人类时期的样子。
是幻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