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早就开始的战争
傍晚，太阳已经落山，只剩天边一片金黄的云彩
忽然，落大头光着膀子回到院内。
见落大头一身汗迹，健壮的肌肉泛着古铜色的光芒，秦清儿满脸通红的看着落大头，羞涩的问道：“当家的，你这是在干什么？”
落大头直接将手中的衣服扔在石桌上，回道：“衣服有些脏，就先脱了。”
说完径直走进厨房，将两桶水拎出放在石台上，自顾自的洗起澡来。
秦清儿呆呆的看着，半天没反应。
“看够没有？”落大头洗的差不多时，问道。
秦清儿本已通红的脸变的更红，结巴道：“当、当、当家的。。。”
不等秦清儿说完，落大头打断道：“看完了，就拿身干净的衣裳过来。”
到嘴边的话，秦清儿咽了回去，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便转头急忙跑回屋内，趴在床上，双手抱着脸，道：“羞死了！”
换好衣服，落大头又重新打了两桶水回来，见秦清儿在准备晚饭，问道：“这几日过得如何？”
秦清儿放下手中的馍，回过头，道：“当家的，一切都好，以前的姐妹这几日来看我了。”
“嗯。”
落大头放好水桶，坐回凉亭里，继续问道：“她们过的如何？”
秦清儿想了一会才回道：“大家都说在这里过得要比以前开心。”
落大头点点头，道：“开心就好。”
山寨里的晚饭很简单，酸汤加馍饼，落大头一口喝干酸汤，满足的砸吧嘴唇，顿时口齿生津，胃口大开，将馍狠狠的塞进嘴里，猛嚼起来，两张大馍饼，几口就吃完了。
此时，秦清儿还在一点一点撕着自己的小半张馍，落大头有点看不过去，便伸手拿过，帮她分起来。
馍被拿走了，秦清儿的两只小手有些无处安放，便端起酸汤小心喝了一小口。
刚放下酸汤的碗，落大头已将撕的整整齐齐的馍饼递过来，道：“慢慢吃，不着急。”
看着小块的馍饼，秦清儿并没有吃，而是说道：“当家的，张兄弟家的翠儿是和我一起来的妹妹，最近这些时日跟着她家男人在学武，昨日一见，翠儿的精神头确实好很多，妾想也学些武，不求伤人，只是想以后遇事可以跑的快些，不至于让当家的分神。”
落大头看着秦清儿，见她不似说笑，便认真道：“学武是好事，我自然支持，只不过你刚才说的是哪家的张兄弟，光头的那位？”
秦清儿点头道：“翠儿说他家男人确实没有头发。”
停顿一会，秦清儿继续说道：“妾希望当家的在读书时可以教我练武。”
落大头看着那碗馍，笑道：“想学武，首先得吃饱，每顿这点东西可不够。”
秦清儿拿起一小块馍，放进嘴里，小心的嚼起来。
大同府，魏家大宅里，魏云又被绷带包起来了，只不过这次是包的全身，连坐都坐不起来，遭老罪了。
魏道芝就坐在魏云旁边，道：“云儿，这次受苦了。”
看魏道芝现在的模样，哪有半点城门口吐血晕倒的样子，精神的很。
“爹，不用将我包成这样，我只是背上有些伤。”
魏云趴在床上，说话时还要将头昂起，吃力的很。
魏道芝端起一杯茶，蹲下身子，将茶水递到儿子嘴边，道：“口渴了吧，先喝点。”
等儿子喝完，魏道芝将茶杯放回原处，坐下说道：“这次你我父子要在这所宅子里多待些时日了。”
魏云昂起脖子朝周围看一圈，见只有他们父子俩，便小声问道：“爹，落风山寨的落山虎是不是你的人？”
对于魏云的疑问，魏道芝毫不意外，回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这个说起来话就有些长了，你暂时不用知道。”
知道这些就够了，魏云并没有多问，而是叹道：“那一千多石粮食就这样白白浪费掉，着实可惜。”
魏道芝轻拍儿子的头，道：“这些粮本来就是给灾民吃的，现在也是给灾民吃，只不过一个早，一个晚，不浪费。你魏叔已经将其它粮都运回来了，你好好养伤。”
“爹，是不是快要打仗了？”魏云忽然问道。
魏道芝点点头，道：“洪太极来了，带着二十万军队，就在乌兰察布。”
看着窗外的天空，魏道芝淡淡道：“他在等，等我们人饥马乏，无力再战的时候。”
“我们能胜吗？”魏云昂起头问道。
魏道芝看着魏云的眼睛，认真道：“能，一定胜！”
这场战争其实早就开始，准确来说二十年前就开打了，那时候胡虏的大汗是努尔哈赤，大同府整整六万边兵，包括魏道芝的大儿子，全都死在边关，大同府整整一代人打没了。
当年的洪太极也只是刚成年，多尔衮也不过八岁，战况之惨烈让努尔哈赤的两个儿子刻骨铭心，同时也让努尔哈赤身受重伤，此战过后，没几年就死了。
二十年过去，现在也不过是当年大战的延续，可惜这二十年大明渐弱，胡虏渐强，昔日稚嫩的洪太极已经成了叱咤风云的大汗，东征西讨更是将胡虏的领土扩大一倍，手握雄兵二十万，如今乘着胜势想一举拿下大同府，打开大明的屏障，入主中原。
魏道芝年逾六旬，边兵粮草皆不如往昔，只有大同边城一道险阻，他拿什么和洪太极打。
魏云知道这个问题，他老爹魏道芝更知道这个问题，既然老爹说一定胜，那么就有胜利的原因，魏云知道这些已经超出他该知道的范围了。
“爹，我可以上战场吗？”魏云问道。
听到这话，魏道芝眼泪流了下来，长叹一口气，道：“儿呀，你是我四十三岁才得来的，你可知在你之前还有一个哥哥，大你二十四岁，和这次一样，二十年前胡虏也来犯边，当时你大哥二十岁，比现在的你还要大四岁，论起武艺也远远胜过现在的你，我是亲眼看着你大哥没的。”
说起自己的出生，魏云总是心里发堵，因为他的老母亲就是为了生他，难产死的，所以魏云打小从不过生日，只是父亲魏道芝当日会亲手给儿子做一碗长寿面，希望他能平安长寿。
今天魏云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哥哥，只是一直未曾听父亲说起过。
安静了很长时间，魏道芝平复自己的心情，缓缓道：“云儿，你是将门之后，不能贪生怕死。”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继续道：“云儿，你可以上战场，不过要等你爹我战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