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留得好印象
方沐赶紧也站起来拉住顾劬，示意他别说了。这时顾父终于说话了，冷冷地嘲讽道：“小丫头片子，和我根本没有共同语言。”
方沐这就不乐意了，她说：“叔叔，我们俩本来生活没有什么交集，我们的工作，年龄都大有差别，我们也的确不太可能有什么共同语言。但是有我的工作可以让我有底气说‘我一辈子不可能有求于您’，因为从没见过说法律会要求商业的援助。但是相反，我相信您绝对能够笃定您将来不会需要我的帮助，因为商业离开了法律将乱成一团，所以我并不畏惧您。但是您是顾劬的父亲，所以我尊您为我的长辈，我希望我在尊重您的同时，您也能给予我对等的尊重。”
一席话说完，全场鸦雀无声，顾劬和顾母明显有些愣住，顾父却哈哈大笑，说：“小丫头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那你说说，我们能有什么好聊的。”
方沐镇定自若，环顾了一下四周，说：“叔叔，我从一进门就注意到了这墙上的挂画，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个应该是刀笔油画吧。但是刀笔油画的天空应该是中黄+白色，这为第一层。桃红+群青+白，这是第二层，但是您这幅画的黄色明显偏多一些，所以我猜这个并非专业人士所画。而顾阿姨皮肤光滑水嫩，身材凹凸有致，保养地还非常年轻，我觉得保养美容才是她的兴趣所在，家里又只有您们两位老人，所以我猜这是叔叔您所画的。”
顾父微微颔首，笑着反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故意把颜色浓度调错呢？”
方沐接着说：“不止天空，中黄+白+凡戴棕这应该是画山的阳面所调的配色，但是这里的山的阳面却是丛林绿+群青+白，恰恰把山的阳面和阴面的的颜色配反了，这恰恰是初学者所最容易犯的错误。”
“啪啪啪”顾父忍不住鼓起了掌，他忍不住地赞叹道：“小姑娘，你有学过刀笔油画？”
方沐从容应答：“大学的时候闲来无事画过一两幅。”
顾劬在一旁小声提醒道：“方沐不仅会画画，还会下棋呢。爸，你不是老爱说你棋技独孤求败吗？你和方沐下下试试。”
顾父惊喜地问：“哦？你还会下棋？现在会琴棋书画的女孩子不多了吧。”
方沐谦虚地说：“小时候跟着院子里的一位爷爷学过下象棋。叔叔，人们常说棋品如人品，观棋如看人，不如我们试试，您看看我是不是当您儿媳妇的料。”
“好好好，正有此意”顾父连连答应。于是方沐从包里拿出了象棋，二人就开始下象棋。
顾父一开始就连连发起攻势，把方沐逼地差点没了退路，顾劬在一旁观战也暗暗为方沐捏了一把汗，不过好在方沐巧妙地避开了几次重点进攻，之后转危为安，反守为攻。眼见顾父要输了，顾劬正暗自窃喜，谁料方沐自杀式地走了几步，好了，顾父赢了，顾父重重地叹了口气，方沐则笑着夸奖顾父的棋技，顾劬看着方沐，很不理解她的做法。
正好此时饭做好了，李婶过来叫他们吃饭。顾父硬是想再拉着方沐下一盘，顾母过来劝他他才同意放方沐去吃饭。顾劬拉过方沐问她最后为什么要那样走，方沐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说等会再告诉他。
吃饭的时候，顾父如同换了个人似的，连连和方沐说话，热情地给方沐夹菜，还不忘指挥顾劬给方沐夹菜：“臭小子别只顾着自己吃，也给方沐夹点菜啊。”顾劬听话地给方沐夹着菜，把她的碗堆得高高的。
方沐有些受宠若惊，连连说：“没事，叔叔，我自己可以夹的。”
“方沐，你家里人都是体制内工作的？”顾父问。
“嗯，差不多吧，我们都是觉得体制内稳定，也不求大富大贵，只求稳当妥帖就好了”方沐回答说。
“那你和小顾认识多久了？有结婚的打算吗？”顾父笑呵呵地问。顾劬以为他又要刁难方沐，忍不住大声说：“爸！”
顾父见儿子紧张那个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说：“你别紧张，我就是正常问问。”
方沐老老实实地回答：“认识十年了，有结婚的打算。”
“这么久了？”顾母惊讶地问。
“中间断了联系的”顾劬解释说。
顾父点了点头，就没再说什么了。方沐出了门还忐忑不安的，顾劬忍不住表扬她，说她今天表现地很不错，应该是给父母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方沐还忧心忡忡，她问顾劬：“你爸爸刚刚送我们出来对我说的‘再见’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认可我了吗？还是就普通告别语？”
顾劬撑着下巴想了想，说：“我爸他好像平时不太会把人送到门口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他这句话代表什么，不过我觉得他主动送你应该是认可你了。”
方沐点了点头说：“那这样最好了。”
等坐到了车上，车开了一段时间了，顾劬才想起来刚刚方沐没回答完的问题，为什么最后要那样走？
“哦，你说那个呀，我一进你家就注意到了那副画，因为和你家的装修风格完全格格不入，又是挂在客厅，而且又是初学者画的，所以我猜你爸爸应该是个很自大的人，这么自大的人我怎么能抢他的风头呢？我如果让他赢的话，他不仅不会生气，很可能还会在他那儿收获一波好感，何乐而不为呢……”方沐解释说。她虽然口中在说话，但是眼睛却紧闭着，靠在车窗上，脸色苍白。
顾劬听她声音渐渐小了才望向副驾驶那边，方沐面无血色吓了顾劬一跳。
“沐沐？你不舒服？”顾劬问。
“顾劬，停……停车……”方沐有气无力地说，于是顾劬把车停到一边，方沐赶紧解开安全带，捂着嘴跑下车，蹲在路边的绿化带那里干呕了半天。顾劬也跑过来，蹲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过了一会儿又从车上拿了瓶矿泉水和一包抽纸，递给方沐。
“你是吃坏东西了吗？”顾劬边拍着她的背边问。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刚吃过饭就坐车，荡得胃里难受吧……呕”方沐又干呕了几次，但是吐不出来。
“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顾劬提议。
“不用了，我应该是今天见你父母太紧张了，我回去休息一下，睡一觉就好了”方沐拒绝了顾劬的提议。
顾劬见她不想去医院，也只能先送她回去了，方沐下车的时候顾劬还叮嘱她：“这几天出门记得戴口罩，没事别往外跑，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话马上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