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天空下着微雨,阿芜趴在车窗边,看雨滴连成线,漂亮阿姨,也就是微微阿姨开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微微阿姨说,为了避暑,两个老人暂住在郊外的别墅区里。
“微微阿姨,我这个方向前面路边有东西。”阿芜视力好,一下子就被吓到了,那么大一坨,还穿着衣服:“是乞丐吗?”
阿芜又一想,脸一白:“不会是鬼吧。”
微微阿姨笑:“这个世界可没有鬼。”她让车逐渐减速,随着距离的缩短,阿芜逐渐看清,是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他的面前用泥土写了救命两个字,幸好只是微雨没有被冲散。
阿芜在车内朝他喊了几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反应,阿芜想要拉开车门下去,微微阿姨却阻止了他。
微微阿姨一下子联想到了许多种可能,死了?诈骗?或者真的是求救。阿芜不解的盯着他,小孩子总是没有大人那样多的顾虑。
微微阿姨犹豫再三对阿芜说:“如果遇到什么不好的情况,微微阿姨数123,我们坐立马回到车上,明白吗?”
阿芜飞速点头:“我明白了。”
微微阿姨将食指放在小孩的鼻子下面小孩只是晕倒了,还有呼吸。小孩脸上满脸被荆棘树丛刮出来的伤,他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沾满着灰尘与泥土,有些地方被刮成一条一条的。
阿芜不停喊着你好你好你好,想看看这个弟弟有没有意识,她清轻触了一下小孩的头又立马弹开,喊到好烫。
小男孩这时终于有了点反应,他的睫毛扎着半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很重,像是随时要闭上:“求求,你,救命。”
微微阿姨把他抱起来:“先送到你外公外婆家,那里有家庭医生。”
微微阿姨加快了行驶速度,从荒郊野岭行驶到别墅成群,很漂亮的房子。
快到的时候,微微阿姨给阿芜的外公外婆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要到了。但是目前情况有些特殊,因为她们在路上捡了一个小孩儿。”
老边总和边婆婆站在房子门口迎接阿芜,微微阿姨抱着小孩去找家庭医生。
边婆婆看着一个穿着蓝色裙子的小女孩从车上蹦下来,眼眶一下子就热了:“活脱脱一个小版的阿语。”
老边总说:“别提那个不孝女,我都称病了,她都不愿意回来看我。”
阿芜一直不敢走近,就在原地打量着他们。外公看着好凶啊。
边婆婆斥责老边总:“表情收着点,别吓着孩子。”
“快过来,小边芜。”边婆婆找阿芜挥挥手:“婆婆这里来。”
阿芜跑着去,试探着去拉边婆婆的手,她要朝老边总那边看看,小手一抓,把外公的衣服扯住。
老边总咳嗽两声,转而将孙女儿的手拉住,害,小女孩就是黏人。
阿芜见过外公外婆后立马去找微微阿姨,她想知道那个弟弟到底怎么样了,他看着那么瘦小,肯定是个弟弟。
小男孩已经醒了,医生在给他输水,医生说:“幸好基本都是外伤,就是发烧有些严重。”
小男孩的眼神里满是防备,缩在床边,好像随时要准备逃跑。
阿芜很惊喜跑过去:“你醒了。”
“小芜小姐,回来。”
微微阿姨想让阿芜拉的离小男孩远一点,因为小男孩处于不安的状态,微微阿姨害怕他伤人。
谁知小男孩看到阿芜的反应很奇怪,刚开始只是看陌生人的眼神,而后从茫然到惊喜,然后眼泪就掉下来。小男孩张嘴发现喉咙像火在烧。
医生告诉他因为高烧,所以要休养一段时间,他的喉咙声音才会恢复。
阿芜说:“你别哭你别哭。等打了针喝了药,身体就不会不舒服了。”
小男孩乖巧的点点头,老实都躺在床上,眼睛却一直盯着阿芜,眨也不眨。
医生笑着调侃:“还是小孩信任小孩。”
“粥来了。”厨房阿姨端着小碗走进来。
阿芜很积极:“给我给我。”
粥还有些疼,阿芜轻轻的吃一口,一勺一勺的喂给小男孩儿,但是阿芜笨手笨脚的,有时候手一抖粥就蹭在了小男孩的下巴上,有时候她又太用力,勺子磕到了小男孩的牙齿。
微微阿姨看不下去了:“还是我来吧。”
但是小男孩一个劲儿的摇头,微微阿姨只好作罢。
这一小碗粥总算磕磕绊绊的喂完了。小男孩又继续一个劲儿的盯着阿芜,他的眼睛一会儿睁一会儿闭,看起来困极了。
阿芜说:“你睡吧,我不走。”阿芜从来没有遇到比她更小的孩子这么的依赖她呢。
小男孩还是不安心,但是困意像潮水一样向他席卷而来,他终于忍不住闭上眼睛睡着了。
他睡着后,边婆婆来了一趟,她年纪大了,见不得小孩这么惨呼呼的躺在她面前。她时不时用手捂住眼睛,但是又忍不住去看小孩的伤口,全身没一处好地儿,斑杂伤口,是在山林树木荆棘中穿梭弄出来的伤。
医生说:“他的胸膛还被人踹过,但是当时没有得到及时处理。这孩子硬撑过来的。”
边婆婆听的直摇头。
“这孩子到底是走丢还是……被拐卖了逃出来,报警了吗?”边婆婆问。
微微阿姨说:“已经报警了。”
程漫何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见到了阿芜妹妹,而且已经逃出来了。他怀疑眼前这一切只是他的幻想,实则他还在程家的小黑屋或者是刘大壮那个黑黑黢黢的房子里,又或者是一眼望不尽的树丛,怎么找也找不到成片的金银花地。
是的,他根本没有找到,但是他记性好,记得部分的来时路,从刘大壮家里到司机被迫停车的转路口,他不敢走大路,怕被醒来后的刘大壮开车抓,于是一股脑扎进旁边山林里。
山林白天还好,晚上可真恐怖,什么叫声也有,他爬上树,高度紧张,白天再睡一会儿继续走。一路往下往下往下,往下仍是没人的地方,然后他又开始朝一个左边走,一直走一直走,竟然走到一条高速道路上,他实在没力气,写完字就晕过去了。
竟然是阿芜妹妹救了他。
他和阿芜妹妹果然是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