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问话
“你现在的梦中是哪个年代？”黄炜继续问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指挥一群智人对抗尼安德特人。”赵弈如实回答道，此言一出，一片哗然，对面如同开了锅一般。
“也就是说你现在处在第六层梦境之中，是这样的吗？”韩沅插话道，脸上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这六层的梦境是根据什么分，我怎么知道我处在第几层？”赵弈疑惑道。
“你是不是已经经历了五次物种大灭绝，这是你第六次化身为其他的生物？”黄炜反问道。
“没有啊。”赵弈回道，“这是我第四次化身其他物种，好像智人也不算是其他物种。”
这句话引起的轰动一点不比知道赵弈是六层梦境时候的小，黄炜死死地盯着看着电脑的人，当得知赵弈没有说谎时，惊讶到嘴都合不上了。
“第四层梦境？智人？”韩沅沉声道，“赵弈，你能不能别满嘴跑火车？”
“本来就是嘛！”被强行弄了过来不说，还尽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赵弈小脾气也上来了，“第一次是个大蝎子，死于伽马射线；第二次是条鱼，被烫死了；第三次是只蜥蜴，最后淹死了；在现在这个梦里面就是个原始人，带着一帮小弟和尼安德特人打的头破血流，我跑什么火车了？”
见测谎员表示赵弈并没有说谎的时候，坐在对面的研究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连见多识广的他们都被震撼到了，韩沅更是皱眉皱到脸都挤在了一起。
“可以请你仔细说说前三次在梦中你都是怎么死的？”一个女实验员插话道。
“怎么死的？”赵弈有些压不住火气道，“辐射死的，烫死的，淹死的，我刚才就说过了呀，你们把我绑来这里究竟要做什么？”
“我们只是保护你。”黄炜说道。
“呦，我还错怪你们了呗，那真对不起哦。”赵弈火气越来越大。
“你会不会好好说话！”韩沅怒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不是什么盘古达尔文实验室吗？”赵弈反唇相讥道。
“两位可以了，不要吵了。”另一个中年男子说道，说话语气慢悠悠的，“赵先生，这么冒失地把你请来确实是我们做的有些失礼了，还望你能多担待。”
这么客客气气地说话，赵弈也不好再发作，见赵弈情绪缓和下来了，那个中年男子继续说道：“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尽管问，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弈早就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了，既然对方都说了，那自己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便张口道：“请问老师您怎么称呼？”
“宋国驿，你叫我老宋就行。”中年男子笑呵呵地说道。
“宋老师你们说的第几层梦境到底是什么意思？”赵弈问道。
“其实这很简单。”宋国驿笑着解释道，“从你每次进入梦中化身为某种生物开始，直至这个生物死亡结束，整个过程便是一层完整的梦境，所谓第几层梦境就是指这个第几个完整的梦境。”
“这是我第四个化身的生物，所以我现在是第四梦境呗。”赵弈说道，这个几层梦境的解释真心简单粗暴。
“这可能和你想象的有些差距。”宋国驿说道，“我们根据以前的样本给梦境层做了细分，但大体上可以按照物种大灭绝的时间轴来划分前五层梦境。”
“这么说我现在这个智人生活应该算是第六层梦境呗。”赵弈懂了。
“理论上是，不过以前并没人有跳过其中某一个梦境的先例，所以赵先生您的情况我们还得好好研究一下。”宋国驿说道。
“跳过某一层梦境是什么意思？”赵弈奇怪道。
“正常来说第一层梦境结束时间为奥陶纪大灭绝开始，第二层梦境结束时间为泥盆纪晚期大灭绝开始，以此类推，第三层为二叠纪物种大灭绝，第四次为三叠纪—侏罗纪物种大灭绝，第五次为白垩纪物种大灭绝，而赵先生你如果没有说谎的话，那你并没有经历过第四与第五层梦境，所以你是我们有记录以来第一个未经历所有梦境的人。”宋国驿解释道。
“有记录以来？”赵弈皱眉道。
“是的，赵先生。”宋国驿回道，“我们这已经是第四代实验室，最早的关于造梦者的记录可以追溯到70多年前。”
“啊？”赵弈大吃一惊。
“很惊讶吧。”宋国驿笑了一下，“我第一次听到也是这个反应。”，赵弈也不由自主地也跟着笑了一下，现场的气氛终于变得轻松了起来。
“赵先生，我们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宋国驿趁着气氛不错开始发问道。
“可以。”赵弈回道。
“赵先生，请问你在前三层梦境之中都逝去生命了吗？”宋国驿拿出笔问道。
“是的。”赵弈回道。
“可以详细说说细节吗？”宋国驿展开了笔记本，“越详细越好。”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呀，第一层梦境的时候，我是一个大蝎子，最后死于伽马射线风暴，第二层梦境是一只邓氏鱼，死于熔岩倾泻的大海。。。”赵弈说道，越说越不耐烦。
“我就不理解，你们问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各种当时死亡感受到的痛苦随着赵弈的回忆慢慢地涌了上来，让赵弈越发地烦躁起来，“就一个梦，有必要扣的这么细吗？”
“其实你也知道这并不是一场简单的梦，不是吗？”黄炜接过了话题严肃地说道。
赵弈愣了一下，这一句反问让他的内心瞬间决堤，赵弈不可能不知道自己长久以来身处的梦境在理论和常识上都是说不通的，但他一遍遍地告诫着自己这只是一场梦，千万不要当真，而赵弈他却越发对梦境中的人和物产生依赖，这种复杂且矛盾的感情一直困扰着他，赵弈早就想把一切打碎，可又害怕失去所有的一切，如今被人一语道破，赵弈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