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两包粉末
晌午。
山寨里。
山匪们正在广场上列队整齐的训练。
时不时发出“吼哈”的呼声。
听着就很有气势。
乔十一背着自己半死不活的“师父”走进寨子，迎面就看到乔大走了过来。
“爹爹！”乔十一蹦蹦跳跳地跑过去。
蹦蹦跳跳地差点把纪恒的骨头架子震散花。
乔大离多远就看见自家丫头背着个大筐子回来了，走近了一看，才发现筐子里头竟然背着一个人……
行吧，他懂。
不用问。
问就是捡的。
“和红丸去哪玩了？这几天外头不太平，不要再到处乱跑了。”
乔大直接无视了十一筐子里的纪恒。
这让纪恒感到很尴尬。
虽然他被小丫头颠的半死不活的，眼睛都不想睁开了。
但他其实是活着的啊！
眼睛想睁开还是能睁开的啊！
……
“知道了爹爹！”
乔十一声音甜甜的，带着小女娃特有的软糯糯的感觉。
“对了爹爹，这是我从山上捡回来的师父，他会武功，可以教我武功的！”
乔十一把身后的大筐子往地上一甩，眉开眼笑地和乔大介绍，
“就是伤的不轻，治治应该还能用。”
还能用……
纪恒听得心里直抽抽。
被乔十一摔得身上的口子也跟着抽抽。
是谁教小丫头这么用词的？
红丸这个时候抱着树枝凑过来，
“大伯，十一的师父伤的有点重，都臭了，再不治一会就好拉去埋了。”
纪恒：……
童言无忌。
童言……无忌。
童言无……忌个鬼啊！(oo)
这家里的孩子都是什么情况啊？
为什么说话都这么可怕？？
他替大梁守了北凉十多年。
白天忙，晚上忙。
忙的连媳妇儿都没时间娶。
众所周知，没媳妇儿就没有孩子。
他有好多年没见着过小孩子了。
是他跟不上时代了吗？现在的父母都是这么教育孩子的？
纪恒不想继续装晕了。
他刚才吃了乔十一一小块饼子，恢复了一点力气。
打算睁开眼睛和乔大理论理论，问问他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只是眼睛还没睁开个缝，就听见一个大嗓门的男人跑过来问乔十一，
“二当家回来啦！这背的啥玩意这么大一筐啊？哎妈呀！这不是个人吗？”
纪恒：二当家……
行了，这个世界太奇妙了，他还是晕过去比较好。
……
乔大和二狗子抬着筐子里真的晕过去了的纪恒，去看了寨子里的巫婆。
大关山地处偏远，医术不发达。
几个村镇都凑不出一个像样的医馆。
大多数村子都和乔三的山寨一样，有个专门负责给人看病的人。
这种人在村子里叫村医。
在寨子里叫巫婆。
村医和巫婆有一个共同点。
就是会不会看病不一定，但是年纪一定要大。
因为年纪大的人胡说八道的时候，看起来比较有说服力。
纪恒被抬到刘巫婆的木头房子里，乔大和二狗子把人从筐子拔出来，放躺在床上。
刘巫婆今年八十一岁高龄，脸上的褶褶皱在一起，好像挤出了一副清明上河图。
放眼整个大梁国都算得上是绝对的长寿。
她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使。
鼻子却格外的灵。
纪恒刚被放躺在床上，老人家就捂着鼻子，不耐烦地嘟囔，
“说了多少次了，我是巫婆不是神婆，这人都臭了还往我这抬，咋的你们还想让我当场赶个尸啊？”
二狗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刘阿婆，这哥儿们是二当家捡回来的，还没死呢，你摸摸，新鲜热乎的。”
刘巫婆半信半疑地伸手上去一搭，还真是热乎的。
于是继续嘟囔，“这好好的大活人，咋还臭了呢？”
乔大在广场上忙活了一小天，鼻子被山匪们身上的臭汗味熏的不太好使了。
听刘巫婆这么说，也凑到附近闻了闻。
刚才闻不到也就算了。
这一细闻才发现味道还真是有点上头。
阵阵恶臭从纪恒身上大大小小的口子里飘散出来，像是夏天在罩子下头闷了一整夜的西瓜皮。
西瓜皮……
乔大突然想到了什么。
刘巫婆往板子上一坐，掏出一杆乌漆嘛黑的烟枪裹巴两口，
“人没死就能治，我治这些大口子小口子的最拿手了，二狗子去后头架子上拿药，白色的粉末外敷，黑色的粉末内服，几天就见好，但是事先说好了，老婆子只管治伤，不管除臭哈。”
二狗子一听，立马到后院去拿药。
刘巫婆给纪恒上药。
乔大去煎药。
顺便给药里添了点东西。
……
纪恒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下午。
他睡了将近两天两夜。
头昏眼花，浑身还黏糊糊地疼。
“师父，你醒啦！”小丫头清脆的嗓音从耳边响起。
纪恒吓一跳，一抬头是他那个半强买强卖的小徒弟乔十一。
匪寨的二当家乔十一……
他忍着身上的疼从“咯吱咯吱”响的木板床上爬起来，跟小丫头道谢，
“多谢你救了我。”
纪恒在逃跑的途中被刺客刺伤，中了北凉特有的奇毒——
乌骨散。
传闻这毒是北凉部落特有，中此毒的人先是浑身血肉发黑，恶臭难当。
继而全身溃烂见骨。
临死的时候连骨头都是黑色的。
所以得名乌骨散。
纪恒没想到在这个乔十一能做二当家的匪寨里居然卧虎藏龙，有人会解北凉的毒。
不禁对这个寨子产生了兴趣。
“师父，不是我救的你，是刘阿奶救的你，刘阿奶有两包粉末，白色的外敷，黑色的内服，啥病都能治好，可神啦！”
一提起刘阿奶，刘巫婆就到了。
纪恒看见一个干干瘦瘦还一脸褶褶的矮个老太太开门走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子。
刘巫婆一边走一边低头对那吩咐，
“放心，我最擅长治猪拉肚了，自己去后头架子上拿药，白色的粉末外敷，黑色的粉末内服，几天就见好，啊？外敷敷哪？用哪拉敷哪呗，这么笨呢！”
纪恒：(；一_一)……
两包粉末……
白色外敷，黑色内服……
他扭头看向乔十一，
“你确定这是给人用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