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随便练练而已
白染的手，微凉。
白薇蓁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与她交握着的细长白皙的手指。
直到白染一脸自然地抽回。
沈静娴的目光也落在白染的手上，笑眯眯道：
“蓁蓁的手漂亮，染染的手也很漂亮呢。”
是啊，白染的手更美。
瓷白如玉，指甲圆润光洁。
白薇蓁喃喃道：
“也许琴弹得越好，手就越漂亮吧。”
“那可不一定，”白希默听见白薇蓁的低语，笑着接道：
“梁老师的手，就粗短有力，但不妨碍他二十五岁就成为国宝级的钢琴演奏家，对了，据说他从去年开始，就在染染的学校挂名当了个闲散教授安度晚年呢。”
白薇蓁有些惊讶：“是梁玉洁梁教授吗？”
“是啊，老爷子无儿无女的，说在家呆着太无聊，要给自己找点事干免患上老年痴呆呢。”
白薇蓁听得惊奇。
“梁教授今年多大年纪呀？”
白希默略一思索。
“唔……近八十五的高龄了，下个月十六刚好是他的八十五岁生日，”
白薇蓁又好奇道：
“希默哥哥和梁教授很熟吗？”
旁边，沈静娴的唇角弯起，有些感慨：
“二十年前，小默也在梁老师手里学过几年钢琴呢，一晃居然都二十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白希默笑：
“梁老师现在都还记得妈你呢，说当年来咱们家吃过两次晚饭后就念念不忘，直夸家里的红烧肉比榕城所有的餐馆都正宗。”
沈静娴道：“那不如下个月把梁老师请到家里来吃顿饭吧？”
“之前的厨师长虽然回家乡了，他想吃的红烧肉是吃不到了，不过现在这位有几样拿手菜也还不错的。”
“行啊，”白希默道。
“梁老师一定会很开心的。”
白薇蓁面带微笑地听着，莫名觉得有些羡慕。
她看了一眼白染，忽的问道：
“……姐姐的钢琴也是跟梁教授学的吗？”
白希默听见这话轻笑了一声。
沈静娴也眉眼弯弯地笑起来：
“嗯……这个问题么……”
“大概是小默偶尔会在家弹琴的缘故，‘染染’三岁时，确实有一阵说要学琴，于是我们就把也她送到了梁老师那里。”
“结果一个月都不到，就吵着说无聊不要学了，还踹断了梁老师琴凳的一条腿。”
“也不知道这么点大的小娃娃，怎么有的这么大的力气。”
沈静娴捂着唇笑了好一会，用纵容地目光看着身边的白染：
“没办法呀，我们只好赶紧连夜又买了架新琴赔过去，但从此‘染染’再也不提学琴了……也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时候又自己悄悄练起来了？”
三人不约而同地转向白染。
显然都十分好奇白染之前那晚露的那两下。
白染默了一瞬，面无表情道：
“……随便练的。”
白薇蓁脸上有些微妙。
不是吧……
这么说来，白染在家是没练过琴的。
但……随便练都能练成她这样？
白染越是轻描淡写，白薇蓁就越是好奇，想刨根究底地多了解一点。
三岁时一个月的基础，长大后都能有这样的水平……
外加白希默的钢琴也是十分出色。
白薇蓁忽然对梁玉洁产生了强烈的憧憬！
白希默的目光看向远处。
那里，白聿辰在对他招手。
他的身边还站着两个二三十岁的男人，也在遥遥看向他。
白希默转回脸，对着沙发上的三人道：
“妈，小染、蓁蓁你们先聊，二哥似乎要引荐几个人给我。”
沈静娴朝那边看了一眼，道：
“嗯，那你过去吧。”
她这一张望，就发现白雄光也消失了有一会了。
她有些不放心。
“我也去看一眼你爸爸怎么样了，宝贝你坐这里陪蓁蓁聊一会吧。”
白薇蓁扬起脸，露出甜甜的微笑：
“我不要紧的，静娴阿姨、希默哥哥你们先过去忙吧，姐姐陪我就好，谢谢你们今晚带的礼物，我很喜欢。”
两人走后。
沙发上就剩两人。
白染淡声开口道：
“你可以不用姐姐的，像之前一样叫名字就好。”
差两个月而已。
忽然莫名其妙地改口，怪不习惯的。
白薇蓁的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眼底深处，依稀有无措、难过等挣扎的情愫一闪而逝。
快到让人抓不住。
“但是……不论是照排行，还是照年纪，你都在我前面啊……”
她微微抬起了下巴，语气不满：
“叫你姐姐你还不乐意了？可不是谁比我岁数大一点点我都愿意叫的。”
哎，算了。
她愿意叫就随便她吧。
白染漫不经心的。
去计较一个称呼在她看来是一件更加麻烦的事。
……
“原来跑到这里来了！我说怎么找了半天没看到你。”
身后，蓦地响起许如琴的声音。
白薇蓁一愣，扭头。
看见了许如琴，和她身边站着的一位戴眼镜的四十岁出头的女人。
许如琴见白薇蓁还坐沙发上一动不动。
她的眉心不悦地拧起：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快点过来？你虞老师在等你呢！”
那就是她妈妈费尽心思接近的钢琴家虞樱红。
看起来保养得宜，穿着身真丝的连衣裙，浅口绣花鞋，背挺得很直，是很有些端庄优雅的。
但眼神，却也明显透着股挑剔持重。
白薇蓁看着不远处两个女人如出一辙的神情。
莫名有些不想过去。
“这孩子怎么回事？等什么呢？！”
“虞老师你别见怪，我就蓁蓁从前就一直说特别崇敬你，估计啊今天是第一次见你都有点害羞到不敢过来了哈哈……”
许如琴边给虞樱红铺台阶，边给白薇蓁使眼色。
白薇蓁转脸看了看白染。
见她淡漠的脸色，似乎对一切浑不在意。
白薇蓁抿了抿唇，起身。
“那，我先过去了……”
“嗯。”
许如琴扫了白染的背影一眼。
之前白染弹琴的模样历历在目。
她才不想给白染知道任何白薇蓁钢琴老师的事。
于是她带着虞樱红和白薇蓁又往回走了点。
几人来到一处僻静角落。
“虞老师，正式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女儿白薇蓁。”
许如琴面带笑容，语气亲善地开口：
“这孩子从小勤奋好学，功底是连榕城央音的老师都夸奖过的，刚刚她在台上弹你也看见了，我相信你不会觉得失望，如果你收了她做关门弟子，她一定……”
“妈，我喜欢梁玉洁梁教授，我想做他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