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章 婴儿睡在尸体旁
“好,好,抽烟,就抽一支。”廖大爷嘶哑的说着。
亲家俩人无可奈何地坐在院子里,含着泪,一种无力的痛开始随着血液升腾,进入心房,深入骨髓,只好“叭嗒,叭嗒”的抽着叶子烟。
廖大娘泪流满面的扶着涕泗横流的张亚琼,心疼的说:“亲家母,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们辛苦啦!”
张亚琼目睹后,心已碎了,泣数行下,跪地问天:“老天哪,我们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我的天哪。”
廖大娘哭喊道:“亲家母不要哭,哭坏了身体,人死不能复生。
张亚琼听劝后,哭哭啼啼地站了起;纵然是摧心剖肝,也救不活自己的女儿。
她流着泪,走上前去握着廖大娘的手,“亲家母,小红生的孩子呢?”
“在隔壁房间,正睡着呢,我带你去看看。”廖大娘带着张亚琼走进旁边的房间,看着小小的脸蛋正睡着呢,“女儿还是儿子?”
“我忙昏头了,还没告诉你,是女儿。”廖大娘慌忙去掀开围裙,“亲家母请过来看看,多乖啊!”
张亚琼站在那里,顿时,泪水从她脸上扑簌簌地又掉了下来……叹着气:“真像她妈妈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真乖!”
杨小军情真意切的跟着走进去一看,心疼的说:“让舅舅抱抱。”
就在这时,廖国民请阴阳先生回来,手拿买回的香烛纸钱,刚走到大街门口,喊着:“爸爸,阴阳师等会就来了。”
“好的。”廖大爷点点头。
“亲爷亲母,老表,对不起啊,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让大家摸着黑过来,辛苦了!”
张亚琼红着眼睛,“呜呜哇哇”的哭得更厉害了。
杨小军走过去,用自己的袖口,为他妈妈擦擦眼泪,拥抱着,安慰着:“妈妈,妈妈。”张亚琼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更哭得稀里哗啦……
廖国珍用袖口擦了擦眼泪,“妈妈,我去做早饭了。”
“好的,快去。”
廖国珍忍无可忍的泪水直流下来,讲道:“哦,对了,看谁到俩个妹妹家去,叫他们回来一趟,看弟弟,弟媳妇最后一眼?”
刘明伟吞声忍泪的举起手,“我去。”
“好,快去快回。”
“好的,我走了。”刘明伟说完,喊道:“亲爷、亲母,老表,我报丧去了。”
张亚琼面无表情的说,“快去吧。”
刘明伟打着雨伞走了!
所有人都站在院里,寡言少语,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张亚琼重新站起来,泪眼模糊的再次走进房间,握着杨小红的手,喊着:“女婿,女儿啊,妈妈坐在这里陪你们一会,送上最后一程;孩子啊,不用怕,好好的同国华在一起,在那边一定要幸福,知道吗?你俩不要闲我老太婆话多,好吗?”她伤心难过的重三八道……
正在这时,大门口走进来一高一矮的中年男子,俩人穿同样的黑色补丁衣裤,扛着一包东西走了进来。
廖大爷起身站了起来,招呼道:“快进来,先休息一会,还是?”
“不坐了,我们开始吧!”
“那好,辛苦你们了!”
阴阳先生迅速的搭起布棚子来。
正在这时,房间里飘出“哇哇”大哭的声音。
张亚琼赶紧跑进房间,心疼的去拍着孩子的背,含着泪,哄着:“乖哈……不哭了……让外婆抱抱……乖乖……走……外婆带你去看爸爸妈妈好吗?”
张亚琼连拍几下后,婴儿撅起了小嘴,咿呀咿呀的哭闹不停。
她又换了个姿势拍了几下,亲了亲,叹了一口气,说道:“真像你妈妈小时候,一个模板刻出来的一样……真乖啊……宝宝要永远记住爸爸妈妈永远爱你的……知道吗?”
“走,外婆带你去看爸爸妈妈最后一眼。”她边说边走出了房间。
这时候,廖大娘急不可耐的走了过去,一边哭一边说:“宝啊……快……快来……看……看看……你……你……你爸爸妈妈……最……最……最后……一……一眼,等……等……等会……你爸爸妈妈永远离开了我们,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孩子知道吗?”凄凉的哭声,如此让人催人泪下,透骨酸心。
——
张亚琼泣不成声的听着廖大娘的哭诉,急不可耐的把婴儿放在廖国华和杨小红躺着的中间,这刻骨铭心的能同爸爸妈妈躺在一起去享受特别的爱;这特别的爱瞬间消失殆尽……刻骨铭心的日子……无不痛心泣血。
孩子在床上很听话,“咿呀咿呀”的哼了起来……好似在同她爸爸妈妈说话呢……
——
同时,阴阳先生站在院子里,嘴里念起了,所有站在院里的人都听不懂的阴语:“亥时过……死者……等等字句。
他们振振有词地继续念叨着;一会走进房间,一会走在院里,不停的走动,转圈,终于在一个小时左右,道场做完。
阴阳师沉重的喊着:“廖伯父,我们一起到外面的土地看看,你看把逝者安埋在什么地方呢?”
“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廖大爷带着两个儿子走在前面带路,阴阳师紧跟其后走向门外,朝竹林里走去!
再说刘明伟不辞辛苦地来到了一户农家,大门是打开的,边进边喊:“邱泽龙,廖国琼在家吗?”
“我在厨房呢?边回答边走出来,“咦,大姐夫来了?”
“嗯,来了,你们吃早饭没有?”
“还没呢?正在煮呢?”
“哦,我来告……告诉你……”正准备说时,进来一位中年男子担着谷草走进院子里,面带微笑:“大姐夫来了。”
“嗯,邱泽龙你正在忙吗?”
“不是很忙,早上起得早,出门去捡些生产队不要的谷草,担回家来晒干。”
“哦,这样啊。”
“大姐夫,刚刚你说什么呢?”
“是、是小舅子、国华俩口子走、走了。”
邱泽龙惊讶地问,“这么早,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