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师徒之缘
周老先生对陆远微微点头意味深长说道：“陆远，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你的名字寓意很不错。”
陆远有些不好意思，再次行礼谢过周老先生称赞，他总不能说是父亲觉得赶了很远的路才回来，因此才帮他这个臭小子取的名字。
没有被选上之人周老先生便不再理会，让老仆人送客，随后陆远他们九人跟着周老先生走进大厅里。
“周老先生，请给我一个机会！”
这个时候外边有人跪地哀求，接着就有更多人也跟着效仿跪地哀求。
陆远向院中看去，下跪的有不下十来人。
而那老仆人一点也不客气，一手抓一个就将这些下跪哀求少年给扔出去，看来很是熟练，片刻后院子里下跪的人便被扔了个干干净净。
陆远一脸平静看着外边院子被扔出之人，如果他没选上掉头就走，绝不多此一举丢人现眼，若是跪着就有用，那周老先生的府邸前岂不是一年四季都有人跪着。
等院子里恢复清静，大厅里被选出的九人脸上表情各异。
周老先生看一眼九人淡然说道：“世人皆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何为男儿？堂堂正正者方为男儿，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称为男儿，也不是所有的人膝下都有黄金，更多人的膝下有的只是对欲望的渴望与畏惧。”
接着周老先生抚须笑道：“你们九人与老夫皆有师徒之缘，但这所谓缘只是因而不是果，缘长缘短皆是缘。”
“老夫只问你们一个问题，若是谁的回答最符合老夫心意，老夫便收其为衣钵弟子。”
众人一听顿时都惊讶看向周老先生，同时眼中毫不掩饰露出渴望之色，就连陆远也是如此。
学徒没法与衣钵弟子相比已是有着云泥区别，若是学徒是铜板，那这衣钵弟子就是金疙瘩，可以说是师傅的亲儿子，有的甚至比亲儿子还亲。
周老先生看着九人正色肃然问道：“若是能拜入老夫门下，你们的愿望是什么？实话实说便可，无须顾忌。”
说完周老先生便看向前边第一个少年，这少年恭敬行礼说道：“若是能拜入先生门下，小的一定会刻苦勤奋，聆听先生教诲，小的最大的愿望是做一个如同先生这般悬壶济世的杏林中人。”
这少年还想继续说，周老先生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面无表情走到下一个人面前，只留下一脸惊慌不知所措的少年。
一连问了好几人周先生都是如此，让人捉摸不透。
陆远站在最后边，而那个黑驴蛋不动声色也悄悄挪到后边，陆远满脸鄙夷，黑驴蛋也是满脸鄙夷瞧了陆远一眼。
前边七人周先生都问完，然后面露微笑看着后边的陆远与黑驴蛋，问道：“你们两人谁先说？”
这时候其他人都怒视陆远与黑驴蛋这两个一般脸黑的家伙，他们都表现完了，周老先生似乎都不满意，这两个穿着粗布衣物的卑鄙小人，躲在后边难道要总结经验吗？
这些人有什么想法陆远不知道，他可没有往前凑的表现机会，他是最后一个被选上自然是走在最后边。
听到周先生同时问他与黑驴蛋，陆远气势上不想输给黑驴蛋率先躬身行礼，然后想也不想看着周先生说道：“回师傅，弟子最大的愿望是，家人将来能过上平平安安富裕美好的日子。”
周老先生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一旁的黑驴蛋，陆远没能从周老先生脸上或者眼中看出任何的表情变化。
虽然陆远心里有些忐忑，但他所说却是他最大的愿望与大实话，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以后要是没个准信的事情不去也罢，太过煎熬与折磨人。
“回师傅，弟子最大的愿望是让姐姐将来能过上平平安安富裕美好的日子。”
听到黑驴蛋这么说，一旁的陆远暗骂不要脸，居然将他所说给照搬。
陆远觉得，称周老先生为师傅，并不为过，周老先生不是说了吗，在场之人与周老先生皆有师徒之缘，既然有师徒之缘，若不称周老先生为师傅，然后自称弟子，还等什么？
在其他人眼里，陆远与黑驴蛋都不要脸，他们都不敢妄称周老先生为师傅，这两个没皮没脸的家伙却是喊上了，还自称弟子。
周老先生畅怀笑道：“陆远与宫九留下为老夫衣钵弟子，其他人可自行离开。”
陆远与那个叫宫九的黑驴蛋面面相觑，周老先生不是说收衣钵弟子吗，怎么同时收两人，但下一刻两人都是面露喜色，几乎一齐毫不犹豫向周老先生行拜师之礼。
而其他人则是愤愤不平，已然忘了刚才幸灾乐祸嘲笑那些院外被撵出去之人的得意模样。
一个锦衣少年很是不服气看着周老先生出言不甘问道：“周老先生，这不公平，凭什么他们两人能被先生选上，而我们却是不能，我们差在什么地方？”
“公平？”
周老先生淡然笑道：“何为公平？你从小锦衣玉食出身名门望族，你觉得你会对府中穷苦下人与农庄里那些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卖身为奴之人去说公平吗？”
锦衣少年被周老先生问得哑口无言，陆远觉得周老先生这位师傅也并非是那种迂腐古板之人，或许他真的能从周老先生这里学到高明医术，将来也能成为名医，然后赚大钱。
等大厅里闲杂人等都被老仆人请出去后，陆远与那黑驴蛋宫九依旧如同有种在梦中般的感觉。
周老先生笑道：“你们二人今天可以回家，明天一早便来府中，今后为师将把毕生所学一视同仁都教给你们二人，能学多少我也不强求，皆看你们自己。”
说完周老先生便离开大厅，只留恭送的陆远与宫九。
等周老先生走后，两人都瞪了对方一眼。
宫九挑衅般对陆远说道：“说好了，我当师兄，你当师弟。”
陆远撇了撇嘴不屑说道：“凭什么，就凭你比我脸黑吗？”
闻言，宫九怒极而笑举起一个拳头说道：“凭什么，就凭我的拳头比你的大！”
陆远也不惧说道：“行，今天我得回家不能跟你动手，明天咱两在做过一场如何？”
两人约好明天正式拜师之后便做过一场，不论年纪，谁的拳头大谁就做师兄。
陆远脚步轻快走出院门，对于明天跟宫九做过一场他一点都没放在心上，打得过就做师兄，打不过就做师弟。
陆远心想，得赶紧把这天大喜事告诉父亲大哥与宋叔才行，这真是好事多磨，他不用拜其他人为师了。
然而刚一走出大门，陆远就看到父亲大哥还有宋叔与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滚在地上扭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