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点我就看
夏油杰坐在能飞行的咒灵身上，撑着伞往雨的中心飞去。咒力的味道越来越浓厚，他心里有几分不安，身上的烧灼愈发疼痛。
夏油杰正想联络五条悟，却感到一股强大的压迫力从东京中心发出，离他们不远。
五条悟浮在半空，立刻设下了巨大的帐。
漆黑的帐如同黑色的柱子连接着天空，与夜色融为一体。
五条悟苍蓝的眼死死望着帐，“杰，不要进去，很危险。”
“怎么了？”
“是五七君。”五条悟警惕道：“雨水术式下方是羂索的藏身处。”
五条悟赶到时便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几乎是一瞬间，他下意识设下帐。手机在此刻不断震动，是横滨那边的人打来的电话，有几位咒术师也赶来这边。
其实五条悟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根据横滨那边提供的消息，大概知晓零五七暴走了。
夏油杰很快领悟现状，“关于雨的术式，我会和来的咒术师帮忙解决。”
“等会儿横滨那边会派来帮手，先放他们进去就好，咒术师先别进，这边的叛徒还没完全找到。”
两人商量好很快行动。
夏油杰乘着咒灵往积雨云最多的地方飞去，他唤出一直巨大咒灵恶灵结合体，让他们扫去天上的积云，可一旦接近时，咒灵恶灵都被打得主动跑回空间。
夏油杰也无法近身，这雨水能够化解任何咒力、灵力相关的东西，并且能够穿过帐，细密的雨水打在身上让他难以忍受。
齐木楠雄正巧赶来，夏油杰正准备让对方将雨云打散，却见到三位熟悉的咒灵。
真人、漏瑚和花御跟在身后，真人很开心，花御一如既往看不出情绪，漏瑚垂着眼皮，整个人都写满了不高兴。
真人望着高大的帐，吹了一声口哨，“哇，看来这里面发生了很有趣的事呢？”
“难得我感受到自己的能力变强了，但那里面的东西可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吧？”漏瑚喊道：“你们人类喊咒灵做事就不会考虑一下吗？这可恶的契约限制！”
“毕竟你们是不同于人类的咒灵，喊你们来才是最优解。”夏油杰颇有几分开心，他倒是希望全天下咒灵最好和那大脑花一起同归于尽。
“喂！你这个眯眯眼！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嘲讽！”漏瑚气得冒烟。
齐木楠雄早就习惯咒术师和咒灵吵架的场面，他将密布的积云打散，雨停了。
夏油杰放下伞，雨后的空气充沛肺腑，伴随着吹来的风，他身上的烧灼感没消去，反而痛得愈发厉害。随着疼痛不断，他坐着的咒灵消失，齐木楠雄及时拉住他将他往下带，他面色凝重地望着帐。
帐的范围约为三百米。
当五条悟一进入帐就见底下的房屋变成一片废墟，好在因为各地的自然灾害，人群密集的地区早就疏散到安全的地方。
在废墟中心的零五七长发胡乱飞舞，因为毁灭了一片地方力量削弱了一些，可双眼依旧通红，站在他对面的织田作之助艰难地躲着零五七的每一次攻击。
五条悟正想上前帮忙，面色清秀的人挡住他的去路。
“羂索。”五条悟的六眼看清了对方缠绕的力量，“你这可真是不得了的躯体啊。”
“是吗？”羂索轻轻笑着，他看向暴走的零五七，“真正完整的躯壳应该是——”
五条悟不等他说完直接一个飞踢。
羂索被狠狠地打在一旁的墙体上，墙壁被打得粉碎，羂索不紧不慢站起身，安然无恙地拍走身上的灰尘。
“五条悟，你一定不知道吧。”羂索笑道：“这个世界的秘密——”
“老子不想知道。”
五条悟站定身子，下一秒穿过羂索的身旁。羂索微愣，他看向自己突然没了半边的身躯，对五条悟的力量感到了几分恐惧。
五条悟攥住羂索的头发，那双眼不带任何感情，他犹如蔑视蝼蚁，面无表情地说：“你这么弱的吗？”
羂索浑身颤栗，却弯着嘴角。
五条悟一愣，立刻后退，手上却爬满了符咒，他蹙眉，明明他全程使用着“无下限”。
羂索的半边身躯已经完全愈合，白皙的皮肤上刻满了咒文。
“哈哈哈哈哈！”羂索痴狂地笑着，“五条悟？再强大的你又能怎么样？”
五条悟想上前阻止却无法动弹，他感受到身上的能力在源源不断地流失。
羂索张开双臂，他周身产生了强大的气流，手中的一张“书页”被分割成许多份围绕在他身旁。他睁开眼，那双眼正是五条悟苍蓝的六眼，他渐渐往上升起，身后的空间开出一道裂缝，源源不断地咒灵恶灵从中飞出，这正是夏油杰的咒灵操术。
帐被解开，以他为中心形成了巨大的气流，上方的云朵朝他的方位聚集。
织田作之助感到不妙，没了帐的阻挡，零五七的攻击令周边的房屋瞬间倒塌。他下意识使用能力，却发现天衣无缝无效。
零五七也逐渐安静下来，跪在地上痛苦地捂着头。
“呜……好痛。”
织田作之助上前将对方拥入环抱，轻轻拍着对方的背，“五七君，没事吧？”
零五七头痛欲裂，“没事……”
羂索微微侧身，躲过齐木楠雄打来的攻击，这正是织田作之助的天衣无缝。他痴狂地笑着，周身开起屏障，挡住了真人的攻击，这是零五七的屏障。
他上方的云层逐渐聚集，雷声在云层中落下，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犹如硕大的巨人落下。躲在安全区的人群陷入恐慌，这些负面情绪形成咒力被羂索吸收。
“他疯了吗……”漏瑚惊愕地望着羂索，感受到自身的咒力也逐渐被吸收。
“哈哈哈哈！”羂索望着下方的人和咒灵，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他一挥手，便能随意控制天气，只要他想，他可以让任何人死去。
这是他创造的最棒躯壳。
他要让这个世界陷入无尽的恐慌，要让这个世界回到千年前的全盛时期。
他将无所不能！
他将成为至高无上的神！
羂索一打响指，将飞往自己周边的直升机全部击落。
齐木楠雄穿过屏障，给羂索一拳，对方轻松地接过拳头将齐木楠雄甩到远方。
零五七缓过神，那感受到身上的那股不可控的力量正在消失。
“怎么回事……”
“他用了书。”织田作之助搀扶着零五七，“等他完全吸收我们的能力后，人类将会迎来世界末日。”
“这已经是世界末日了。”夏油杰尝试调动咒力却什么都使不出，五条悟也是如此。
“喂！没有什么办法吗？”漏瑚扶着站不稳的花御，“我们咒灵的咒力要是被吸收，可是会死的啊！”
“不会死的。”真人好奇地感受着这份新奇的体验，“只是变回咒胎模样而已。”
“那和死有什么区别！”
零五七逐渐理解现状，比起那些记忆如何，现在应该是解决羂索的问题才是，他的身体依旧能自动愈合，他感受着身体的力量，肉i体力量还在，双眼厉害还在，只是系统的各个功能无法使用。
羂索吸收的是他暴走后的力量，以及系统的屏障力量。
零五七站起身，敲了敲系统，“还活着吗？”
系统：还活着。
零五七说：“你们有办法吧。”
系统：有，你拖个十五秒。
“好。”零五七说道：“解除距离限制。”
系统：已解除。
零五七瞬间跃起，他轻盈地落到羂索开着的屏障上，幽蓝的双眼中橙色的光在不断闪烁，当结界归为羂索所用时，里面的构造便没有系统那般精密，零五七看出结界的一处空隙，身上覆上一层白光。
“砰”地一声，结界如同破碎的玻璃瞬间碎裂。
零五七的拳头直朝羂索打去，拳头却略过羂索的脸庞打到了空气。
这是五条悟的“无下限”。
零五七咂舌，他勉强地躲过羂索的攻击，右手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突然出现的黑洞扭曲了他右手的空间，紧接着是肩膀。
零五七只觉得身体被撕扯成两半，他咬住嘴唇，迅速愈合身体，在羂索准备朝着人群的安全区打去时，他只能顺着羂索的意被打中。
强化的肉i体勉强接下这一击。
零五七咳出鲜血，身上早已被血线缠绕，羂索正在不断吸食着自己的鲜血。
太强了……
根本无法打败。
零五七感受到血线缠绕上了大脑。
还有三秒。
三、二、一……
“辛苦你了。”
一道声音响起，世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太宰治手中拿着“书”，他轻松地走在空中，捏了一下血线，零五七只觉得身体一松，血线消失，他稳稳站在半空。
零五七环顾四周，底下的人和咒灵都停止了动作，唯有织田作之助在呼吸着，他神情紧张。等零五七走向他时，身上的伤口也已经愈合，只在浴衣上留下一些鲜血。
“怎么回事？”零五七握住织田作之助的手，确保对方没事后，系统立刻给两人开了距离限制。
“回收‘书页’花了些时间。”太宰治说：“要是再晚一秒织田作就会因死亡命运死去吧。”
“算得刚刚好太宰。”织田作之助问：“那边的事情解决了？”
“得到那只鱿鱼的肉比想象中的简单，多亏了荒霸吐。”
中原中也的“污浊”状态打中了鱿鱼的一只眼，鱿鱼变回原本的姿态不再胡乱攻击，却对人类来说依旧有些大。
太宰治解除中原中也“污浊”状态后，对方陷入沉睡。太宰治本想让部下强行割一块鱿鱼触角，荒霸吐突然占用中原中也的身躯，上前和鱿鱼说了几句话后，鱿鱼自愿割一小块触角给他们，落入深深的海底。
同时，在这一刻，荒霸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压，于是不得不分出更多的力量维持着横滨的结界。
“等等。”零五七疑惑地看向两人，“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这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吗？”
“不。”太宰治看了眼织田作之助，“只是这种情况我们预料到了，并且预设了一套解决方案。”
“啊？”零五七看着这个世界静止的时间，“现在这个情况是——？”
“只是欢迎一下这个世界的‘外来者’。”
话音落下，穿着一身白色工作服的五条悟出现在零五七面前。
“呀，好久不见。”他看着面前的三人，最后把视线停留在自己的同位体和夏油杰身上，两位少年望着上空，表情看起来带着几分傻气，五条悟忍俊不禁，“任务完成得很不错五七君，虽然都是靠大家的帮忙。”
零五七想到之前怀疑系统和同事五条悟坑他，只觉得是在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他问：“你来干什么？”
“真是无情啊，我可是忙里偷闲给你办辞退手续的。”五条悟似乎真的赶着时间，他放出一个系统面板，让零五七按个辞退手印。
“等等。”零五七问：“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接纳我了？”
五条悟没有回答，而是说：“系统你也按一个。”
系统面板闪了一下。
“接下来这个世界就看你们自己了。”五条悟满意地将这些东西收回，“杰就拜托你们了。”
“等等……”零五七眼睁睁地看着五条悟消失在原地，“那个羽毛球头什么意思？”
太宰治弯起嘴角，确认两人都与系统绑定好后，他在“书”上写了一行字，世界恢复运转。
羂索的预知能力发动，他吃惊地看向不知何时出现的太宰治，围绕在他周身的白纸顿时失去了力量，轻飘飘地顺着风飞向远方。
“你以为我们就没有想到你在异能特务科做的那些举动是幌子吗？”太宰治鸢色的眼眸满是嘲弄，他朝羂索扯出一个微笑，“轻易地被假‘书页’欺骗，这么容易上钩，千年的头脑也不过如此嘛。”
羂索不可置信，他想动用能力，却发现那股强大的力量在流逝。
“呀。”五条悟闪身到他身后，按住了他的头，“老子的力量好用吗？”
羂索：“……”
“不用忍受那些恶心的味道就能随意使唤咒灵，很轻松吧。”夏油杰坐在会飞的咒灵上，笑眯眯地说道：“那我就让你再轻松一些怎么样？”
那些被唤出的全部咒灵纷纷围住羂索之中。
漏瑚感受到咒力回归，他看着花御站稳身体后，借了一只夏油杰会飞的咒灵往上飞去，加入了打脑花大战。
远处的齐木楠雄的见时机正合适，他带着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瞬移过来，他看了眼几人殴打羂索，也感应到世界各处的自然灾害逐渐平息。
“太宰先生。”芥川龙之介跑向太宰治，“我和人虎准备好了。”
“好。”太宰治眯起眼，朝天上的几人挥挥手，“不要殴打千岁老人了。”
真人有些遗憾地说：“我还想多看一会儿的。”
看着被狼狈打落在地的羂索，真人的双手附上对方的躯体，把对方的灵魂揪了出来。
“真是丑陋的灵魂啊。”真人看着由多个人脸组成的灵魂，第一次觉得恶心，“你还是变成脑花好看一些。”
真人将羂索的灵魂捏成了大脑形态，随意地放在手中把玩。
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对视一眼，两人互相使出异能，撕开一片空间。
太宰治将得来的鱿鱼触角扔给真人，真人将触角融入脑花中，嫌弃地将其往空间一丢，空间闭合。
“解决了！”真人拍拍手，看向一旁的齐木楠雄，“可以送我回审讯部继续做研究吗？不会还让我们去抓那些惹事的咒灵吧？”
五条悟长叹一口气，他扛起羂索的躯体，这副躯体只是没了灵魂但肉i体依旧鲜活。
“还有这个。”五条悟对真人说：“把这副躯体捏成符合星浆体条件模样。”
真人有几分嫌弃，“诶——星浆体是什么？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模样？”
“你直接捏吧。”太宰治在书中写着字，“就像你心中所想的那样。”
真人脑海中闪过少女的模样，他狐疑地将手放上躯体，羂索的身躯变成一位黑发少女的模样。
夏油杰和五条悟愣住，他们想到那个短暂的时光，仿佛嗅到当初在海边玩时，大海的味道，听见了海浪的声音以及少女那天爽朗放肆的笑声。
夏油杰唤出咒灵，两人轻轻地将躯体放好。
“之后有时间再聚吧……”夏油杰冲零五七挥挥手，说道：“我们先走了。”
两人带着躯体飞向远方。
零五七呆滞地望着远去的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还没从与羂索对打的状态反应过来。他的记忆完全恢复也消化完了，自然是记起他付出一角记忆的代价救织田作之助的事，一些关于那些马赛克的记忆也变得清晰无比。
一角在无意中去到了荒霸吐所在的地方，太宰治带来的鱿鱼触角也是一角的一部分，触角作为锚点，身为灵魂状态的羂索在去往一角身边时，必经之路则是地狱，零五七又恰好让鬼灯在那等着。
零五七在心中为羂索默哀。
现在只剩下一件事了。
等事情解决完，一切都将结束，这个世界将会彻底融合成功。
零五七理了理手中的长发，触碰到了发尾的辫子，头发变长时，编好的辫子也顺延到发尾，他将上面的红色丝带取下，放在织田作之助手中，释然地笑了。
织田作之助望着零五七的双眼，轻轻抱住他。
太宰治让齐木楠雄先带三只咒灵回去，他看向相拥的两人，贴心地没有打断他们。
……
羂索的灵魂是清醒的，只不过附身太多人类，他的灵魂已经无法发出正常的人类语言。
他落入空间时，并没有多担心。
他占据的那些躯体，无一例外全被抓住。
不过好在他做了两手准备，为了以防万一，他在狱门疆里封印了一个大脑，这个大脑与咒灵恶灵结合。他的躯体无法死亡，那么术式就会永久存在，狱门疆不会消除。
他现在依旧能感受到躯体和那颗大脑的存在，只要他的灵魂不灭，他就有机会找到这个大脑再次复活。
他在心里窃笑，这只是一处异空间而已，总有回去的办法。回去之后，他还有咒胎九相图和虎杖悠仁还没用的，他还有那些信徒……他们总会想办法召唤他的灵魂。
“哦？”
鬼灯一手拎着熟睡的荒霸吐，一手扯过路过的长得像脑花一样的东西。
“这就是大脑花？”
羂索试着控制灵魂，却发现无法逃跑。
“还不懒。”鬼灯露出满意的微笑，将大脑装在一个玻璃容器中。
羂索在玻璃容器中挣扎，却无法逃出去。鬼灯打开门，当跨入那道门时，羂索彻底感受不到人界的联系了。
鬼灯冷笑一声，“欢迎来到地狱。”
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