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砰砰砰
零五七坠入梦中。
无数个世界中从他身边穿梭，他任何一个世界都抓不住，最后他只能无奈得落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他不知躺了多久，隐隐约约地嗅到一阵檀香，而后那股味道逐渐侵入鼻腔，他循着香味向前看去。
“是你啊。”
是一道清冽的女声，穿着华丽服饰的女人慵懒地躺在沙发上，她身旁的香炉发出淡淡的烟雾，笼罩着女人的面庞。
“你的愿望是什么？”女人吐出一口烟。
我的愿望是——
零五七张嘴说着，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好，那么代价是……”
女人的声音变得悠远，他想向前，一股强大的力量拉着他往后倒去，冰冷的湖水涌入，他不断下落，本以为会粉身碎骨，却落在犹如棉花糖柔软的地面上。
好温暖。
零五七睁开眼。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本书，织田作之助正翻着书页。
他动动身子，书渐渐移开，大厅的吊灯落进他的眼中，刺眼的光令他眯了眯眼，随后温暖的手覆上遮住了光。
“不好意思，太刺眼了吧。”织田作之助将他黏在脸庞的发丝挽到耳后。
“没事……”零五七脑袋混沌，感觉像是回到十六岁那年，训练了一整天后的疲倦爬上了他的全身。
好累。
好像做了一个梦，可他却记不起梦中的内容。
零五七没去在意，艰难地撑起身子，适应了这份疲倦后他更想摆烂，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多，木质窗户框住的天空一片灰暗，他问：“彭格列那边有消息了吗？”
“没有。”织田作之助嗅到空气中潮湿的水气，说：“要下雨了。”
零五七终于缓过神，他调笑道：“不怕，我们只要开了结界护在身边，雨就不会落到我们身上。”
“真是方便啊。”织田作之助合上书。
零五七问：“我刚刚睡觉还好吗？”
“你睡得很安静。”织田作之助担忧地看向他越发苍白的脸色，“要不要再向他们要一枚晴属性火焰的戒指？”
“不用。”零五七靠在沙发上，“其实破坏一个阵法就对诅咒的影响就非常大，现在被诅咒的人生命的流逝变得非常缓慢，一般人也要三天时间才会感到虚弱。”
只是一开始受到诅咒的人恐怕是凶多吉少，或者说有的已经死去。
泽田奈奈现在的身体十分虚弱，就算现在诅咒缓解，零五七也不敢贸然解除和泽田奈奈之间的术式。
织田作之助很快听出话外之意，他总结道：“你本身身体不太好。”
零五七不由得握紧衣袖，很快又松开了手，他不喜欢这种带着几分悲凉的氛围，他打起精神说道：“简单来说，我就是血薄攻强的脆皮，并且是低血状态下攻击力会翻两倍的锁血战士！”
“很厉害。”
“对吧对吧。”零五七心情稍稍好了些，“织田君你就是擅长远程攻击的法师吧！”
“听起来挺酷的。”织田作之助把书放到茶几底下，又拿起放在一旁的私人手机。
零五七很少见他用私人手机，“有什么消息吗？”
织田作之助没有隐瞒，“安吾发来的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
“横滨的邪i教i组i织也是精神被控制地举行仪式，阵法已经被破坏。安吾问漏瑚是否知晓此事，漏瑚并不清楚。”
“漏瑚在说谎吗？”
“看起来不像。”织田作之助说：“安吾的异能力和齐木同学读取事物记忆的超能力差不多，他并没有发现这些人和真人他们接触过。”
“背后主谋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是以邪i教i组i织行动，一切行动听命于他们口中的‘神’，没有人知道那位‘神’的目的。”
“太宰老师呢？能联络上吗？”
织田作之助翻开手机，把与太宰治的聊天记录给零五七看。
织田作之助问对方在哪，太宰治则是回复：在入水&￥……
“哇，不愧是黑手党干部的手机——”零五七没有感情地吐槽，“竟然连主人入水后说不出话的状态都能模拟出来。”
“原来黑手党的科技这么厉害。”
零五七：？？？
“你认真的吗织田君？”他捏了捏织田作之助的脸。
对方很有自觉，“刚刚那句应该吐槽吗？对不起，我会努力练练的。”
两人搀科打诨之余开始整理各方的情报，五条悟和夏油杰这几天忙着做任务，没有什么有用的情报。影山茂夫那边也没有发现可疑的邪i教i组织，这三个人说到底是中学生，深入的事情不多，大多数的情报还是来自于横滨这边的三大势力。
毕竟都是上位者，对于一些里世界的情报想知道也不难。
太阳快要落山之时，草壁哲矢发来两个定位点，盐味市的组织地点在深山里，没有网络照片瞬移过去有一定难度，米花町就在市中心的游乐园区。
“哇哦，这也太具体了。”零五七有些佩服，“按照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恐怕能做到此的只有彭格列和齐木同学的哥哥了吧。”
织田作之助把盐味市查到的阵法地址发给影山茂夫，两人喊来齐木楠雄，瞬移到米花町的游乐园附近。
等一分钟的冷却时间解除后，齐木楠雄去找影山茂夫。
影山茂夫今天下午请了假，原因是织田作之助提醒他今天下午能查出邪i教i组织的地址，让他随时保持联系。
为了怕错过电话耽误任务，影山茂夫便告知齐木楠雄他到晚上都会待在事务所里。
今天芹泽克也和小酒窝去乡下做除灵任务，店里难得来了几位并非遇到灵异事件的客人，他泡着茶水待客，颇有些怀念初中时期的日子。灵幻新隆倒是一反常态，兴致勃勃地在电脑的ps面前进行“除灵”工作，他最近接触太多恶灵的工作，精神有些紧绷，太需要放松了。
“龙套，最近学习压力大吗？”灵幻新隆看着打印好的照片，开始关心徒弟的学习生活，“一直跑东跑西会累吗？”
影山茂夫摇摇头，“和五七先生相遇后，我认识了很多和我类似的人，也学到了一些东西。”
灵幻新隆意外地挑挑眉，他对零五七的印象还停留在“不靠谱的大人”上，可这几天回想初见对方的情形，隐隐约约感觉到零五七是故意让他们不伤害那两位恶灵，他愿意相信零五七本质并不是一位坏人。
灵幻新隆这次点了猪排饭外卖，他低头吃了一口，一抬头便看见突然出现的粉发少年，他差点被呛到。
齐木楠雄看着两个正在吃的人：“……”
为什么他每次来，都刚巧碰上饭点呢？
“为什么偏偏是在饭点……”
零五七哀嚎着，周边的美食小车在不断诱惑他，可每个都要排队。
织田作之助取出之前存在系统空间内的咖啡果冻，拆开包装递给他，“拿这个垫垫胃吧。”
“织田君！”零五七迫不及待吃了几口，而后蹙眉，“原来是这个味道啊，为什么齐木同学会喜欢吃呢？超能力者的口味就是跟平常人不一样呢。”
此刻在某处正饿着肚子的齐木楠雄表示呵呵。
织田作之助买了两张游乐园票，走到定位显示游乐场的边缘处。这是一处人造山洞，旁边的路灯发出了冷白又昏暗的光，洞口挂着锁链，上面贴着“禁止入内”的牌子。
“午夜惊魂……”零五七念着山谷旁刻的鲜红的文字，“真会挑地址。”
织田作之助望着并不大的山谷，“他们藏在暗道里？”
“看来是的。”
零五七和织田作之助走进去，洞内落上了一层灰，吹进来的风变得阴冷，两人的夜视能力都没问题，岩壁上的鬼面具破旧不堪，白衣女鬼人偶被堆砌在一处。
零五七和织田作之助逛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一处暗道。
暗道很挤，只能侧着身子进去，他正准备踏入，织田作之助握住了他的手。
“织田君？”零五七问：“你害怕吗？”
“不，有陷阱。”织田作之助在两人之间开了结界，他将零五七带到自己身后，“我打头阵吧。”
两人顺着暗道往下，暗道内时不时吹来轻轻的风。随着暗道逐渐变宽，陷阱也越多，结界的功能主要是干扰，并不能够抵御任何攻击，织田作之助用天衣无缝都躲过几个陷阱，大概走了十几分钟，终于碰见一处暗门。
零五七想也没想就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用大理石柱支撑的空地，几十个人蹲着围在一个大大的阵法旁。
阵法发着微弱的光，零五七上前看去，举行仪式的人目光空洞一动不动，身体已经没有了呼吸。
破坏阵法后，零五七感受到生命的流逝减慢了许多，他和织田作之助探寻一圈，这里只有一个排气扇，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东西，两人只好原路返回。
走出山洞，汇报完情报后，零五七正要联络齐木楠雄，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偷偷观察他们。
“山洞探险果然很无聊，里面根本没有什么灵异事件。”零五七故意拔高音量，看向织田作之助，“我们看看哪里有好吃的饭店吧？”
织田作之助也察觉到躲在草丛背后的人，他顺着零五七的话说：“吃点清淡的吧。”
“我想吃辣的中华料理。”零五七这话说得真心实意，“我好饿。”
他挽着织田作之助的手，路过草丛时特地假装跌倒，织田作之助却下意识地把他往怀里带。
零五七跌在对方的怀里，草木的清香萦绕在鼻尖，混杂着另一股熟悉的气息，这是独属于织田作之助的气息。耳边是游乐园吵杂的喧闹声，随着体温升高，那孩童的嬉笑、游人兴奋的尖叫变得悠远，混在其中的是两道比平时快一些的心跳声。
啊。
零五七一顿。
织田作之助也在害羞。
脑海里千回百转，最终被这个结论占据了大脑，他抬起头，正欲开口，只觉得天旋地转，等他撑起身子，才发现自己压在织田作之助的身上。
织田作之助故意摔倒，知道零五七的目的是为了看一眼草丛后的人，他假装两人被绊倒的模样，顺便将自己背对草丛，往灌木丛里倒去。
零五七接收到织田作之助的意思，他假装倒吸冷气，“啊，好痛哦，织田君你没事——”
下午在旅店时，织田作之助换上了浴衣。他们身旁就是路灯，微弱的光描摹着青年的外貌，在对方俊俏的脸庞画了浅浅的一笔，而后是脖颈、胸膛和一点露出的腹肌。
两人在走暗道时浴衣本就松了一些，这一摔让两人都衣衫不整。
织田作之助本来平静下来，但零五七撑起身子时，一侧的衣袖从肩上滑落。他愣神一秒，而后缓缓地将对方的衣襟整理好。手指划过对方的肌肤，从手臂到颈间最后停留在对方的锁骨上。
“砰——”
像是点燃引线的火苗，游乐园的烟花绽放，零五七的理智也跟着飞上去炸开了一片。
他动动双唇，耳边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人纷纷看去，对上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小孩？”零五七有些不解。
想要迫切离开现场的江户川柯南：“……”
啊，他就不该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