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混沌之命
烛九抬起头，看了星辰子一眼，不甘不愿地应了一声：“是。”
就在她转身，要往玉台上走去之时，手中忽然多了一道剑符。
这正是舞剑时所用的一套剑法，名为七星剑阵。
只要捏碎此符，脑海之中，便会有这剑法的影像出现。
而自己，只要跟着做出动作就可以。
烛九看了一眼手中符纸上，那熟悉的字迹，然后，转眸看向凌长曦，柔声说道：“师尊，我要去师祖那了。”
“嗯，去吧。”
凌长曦轻轻颔首，淡淡说道：“不用怕，为师在此等你。”
烛九听见这话，顿时眉开眼笑：“是，弟子遵命。”
她冲着他行了一礼，然后转过身，向着玉台上飞掠而去。
随后，在离星辰子一丈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她神态恭敬道：“烛九，见过师祖。”
“嗯。”
星辰子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脸上带着笑容，挥了挥袍袖，示意她免礼。
“你这孩子，离那么远做什么，站过来一些。”
“是，师祖。”
烛九乖巧地应了一声，随即，迈着步子，走到了他身旁站定。
星辰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轻笑道：“这一次舞剑之人，师祖临时改成了你，让你成为众矢之的，可有怨言？”
“回禀师祖，舞剑告祭帝神，乃是殊荣，高兴还来不及，又怎能有什么怨言？”
烛九的回答，让星辰子的笑愈发灿烂了。
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赞赏道：“果然是个聪慧的孩子，你师尊拜入我门下这些年，做得最好的一件事，就是把你收入门下。”
听着他这一番貌似夸奖的话，烛九挑了挑眉，有些不明所以。
修真界之人，有谁不羡慕星辰子，收下了凌长曦这样的弟子？
又有谁，不是在惋惜，他竟然收了自己这样一个半妖废材，做了他的亲传弟子？
可是星辰子，有自己这样的嫡系徒孙，不但没有任何怨言，甚至还如此满意。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猫腻吗？
烛九想不通，便也不再多想。
她只是抬起头，冲着他笑了笑：“师祖谬赞了，我只是运气比较好罢了。”
听到她如此谦虚的话，星辰子一怔，旋即，垂头看向她：“好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他微微眯起双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你倒也不必如此谦虚。”
烛九没有就着这个话题往下说，她将视线挪开，不再与他对视，而是看向下方，自家师尊所在之处。
她嘴角勾起，出声问道：“师祖，您此次找我来，不会只是让我为帝神舞一套剑法，这么简单吧？”
之所以这么说。
她也只是想试探一下。
毕竟……
这个活了一千多年。
又身负上古推演术法的血脉传承之人。
只怕是一个不小心，就被他看出什么不对来。
而听到她的话，星辰子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向远方沉吟了片刻。
那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但很快就消失殆尽。
良久，他才缓缓地开了口：“你的确不错，虽说你现在修为还很弱，但是，你命盘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很独特。”
“我虽然看不透你，但却可以肯定，你并非是我仙灵大陆之人，可是，这方天地，竟一点也不排斥你的存在。”
“所以，我很好奇，你究竟是谁？”
“你又为何，会出现在凌家之人身边？”
听到星辰子的话，烛九心里咯噔一跳。
她有一种预感，这似乎关系到她的真正身世。
可是脑海中，十二岁之前的记忆，依然一片空白，根本就无法得知，自己究竟是来自哪里。
“不过一介孤女罢了。”
烛九神色未变，抬头望着星辰子。
她眼睛眨巴了几下，一副迷茫的样子，不解道：“师祖所说的，我都听不懂。”
星辰子眉头微皱，看了烛九许久，才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你既然不想说，我也不勉强。”
“不过，你要记住，不可对你师尊心怀不轨。”
“不然，不管你是什么背景，我必不会轻饶了你。”
“我说的，你可明白？”
他的语气十分平稳，然而，那双锐利的眸子，却让人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迫。
“师祖此话何意？”
烛九顶着那强大的威压，抬起头，微笑地看着他。
心里却在暗暗思忖，这家伙不愧是活的太久，老奸巨猾，一语双关。
这分明是在警告她，不要妄图搞事情呢！
她怎么可能听不懂？
这老狐狸。
烛九心里腹诽，脸上却没表现出丝毫。
不过……
她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怎么可能轻易就被他这气势吓得屈服？
“我不知师祖此话从何而来，但我想说的是，师尊他待我极好，我对他亦是真情实意，绝无二心，师祖放心便是。”
烛九笑盈盈地看着他，目光中没有一丝惧意。
看着她那坦荡荡的样子，星辰子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赞许之色。
这个丫头。
果然是不简单啊！
不愧是拥有混沌命格之人。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一千年前，他十五岁之时，与父亲第一次参与铲除作恶孽龙的任务。
那一年，炎龙祸世，修真界伤亡惨重。
就在众人做好准备牺牲，与那妖邪同归于尽的当下，一个带着藤纹面具的红衣女子凭空出现。
她只一拳便将炎龙打晕，强行逼迫其认主，随后，便拖着几千米长的龙身，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听父亲说，那个女子非人，非妖，非魔，命格一片混沌，没有前世，没有今生。
这个世间，除她之外，又会有谁，拥有这般恐怖的力量？
哪怕是近飞升之人，在她眼中，皆不值得被看上那么一眼。
那样的眼神，仿佛是这芸芸众生，无论是谁，都如同蝼蚁一般渺小。
他的父亲，曾经与他提过，那个戴着藤纹面具，眼神冰凉无温的女子。
便是世人口口相传的女妖重阳，一直守护着九州秘境，只有重阳这一天，才会现身人间。
她的存在。
仿佛只是一个传说。
若非亲眼所见，星辰子觉得，自己恐怕也不会相信，这世间，竟会有那样一个人，能够拥有如此惊人的力量。
他看着烛九，沉默了半晌，眼底掠过了一抹复杂，忽而轻笑道：“看来，你出现的原因，是你的师尊。”
“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