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路遇苍山
翌日，苍山城外。
斜阳将古朴厚重的城墙染上了一抹温馨的暖色。
“师尊。”
烛九一双桃花眼弯弯如月，她欢脱地转过身，对不远处那人笑道：“我们到苍山城了。”
凌长曦抬眸看向不远处巍然的城门，轻声说道：“嗯，与为师进城罢。”
“是，师尊！”
烛九上前一步，跟在他身侧一同向城门走去。
苍山城藏于群山之间，是凡界临近修真界的交界处，属钟灵琉秀之地，平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但此时一路无人，不仅如此，连护守城门的几个侍卫也垂头不动，他们竟然立于两侧，手撑长矛，紧闭双眼。
若不是气息均匀绵长，还以为是人俑。
烛九靠近看了看，对身后之人说道：“师尊，他们这是睡着了？”
“嗯。”
凌长曦转身往城内看去，一双丹凤眼闪过凝重，眉头微微蹙起：“小九，今夜留在城中查看情况。”
他一回眸便见那小姑娘恍若未闻，还在好奇的看着几个入眠的侍卫，遂不放心道：“此城有异，你莫要疏忽。”
“我知道了。”
烛九放过了那几个侍卫，她向城中看去，主城街道宽阔繁华，各种店铺与路边摊位一应俱全。
但唯独少了人。
一阵清风吹起了地上的尘烟，更显萧条。
她向那人身边靠了靠，轻笑道：“师尊，徒儿好怕啊！”
“为修真者，该当临危不惧。”
凌长曦垂眸看了她一眼，顿了一下又道：“有为师在，你不必担心。”
他说完便转身离去，纤尘不染的衣袂被风吹起，划出一道飘然的弧度。
“师尊，等等我啊。”
烛九嘴角扬起一抹笑，她轻盈的跑上前，便看到自家师尊站在不远处的拐角，盯着一个店铺看了良久，她走上前便看清那是一家包子铺：“这家店有什么问题吗？”
凌长曦没有说话，他抬起修长的手指御起灵气，打出了一道罡风，几米之外的蒸笼盖便一飞而起，落于一侧。
两人还未上前，浓郁的恶臭已扑面而来。
烛九皱了皱眉。
她前去看了一眼，那竹蒸笼之内的包子上，幽绿的霉丝连在一起，一条条蛆虫从中争相爬出，让人作呕。
“去其他地方再看。”
凌长曦淡淡地扫了一眼竹笼，神色间毫无波澜，对烛九说了一句，转身便向长街深处走去。
两人将整座城走遍，已经是月上中天。
“师尊，我要累死了。”
烛九仰头看向上方。
那墨绿色的飞檐下，牌匾上写着苍山来客，这已是她今日逛了全城，所有客栈中最大，最干净，最豪华的客栈了。
她声音里带着些许疲惫：“我们今日住这里好不好？”
“你伤势发作了？”
凌长曦见她脸色逐渐苍白，上前拉过她的手注入灵气，看她有所好转，转身向客栈走去：“今日便在此休整。”
客栈内很宽很大，镂空的雕花木窗，精致的朱色木质墙被维护的很好，桌椅干净整齐，柜台上账本，算盘，和笔墨一应俱全。
就是少了一个掌柜的。
“有人吗？”烛九大喊了一声：“我们要住店。”
清脆的声音，在黑暗中远远传出，显得有几分诡异。
“要住店啊。”
一道苍老地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两人眼中同时多了一抹慎重，因为半个晚上，整座城没有见过一个清醒的人！
吱呀一声，是木门被打开的响动。
随着木棍敲击地板的声音逐渐靠近，烛九被人护在身后，她侧过头看向黑暗中。
冷色的月光从窗子照在地板上，将那道瘦弱的身影显现出来。
那是一个老头，背有些佝偻着，手里拿着拐杖，一步一步缓缓走了过来。
这人没有任何修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老人家，你是这里的掌柜吗？”
烛九上前一步，看向老人青白干瘪的脸：“我们要两间上房。”
老者走进了柜台，抬着浑浊的眼睛看向两人，打了个哈欠：“十两银子。”
神识扫过纳戒，里面有玉简，灵石，一把玄铁剑，几套衣裙，修炼的书本，甚至还有师尊给的糕点。
就是没有银子。
烛九回眸看向凌长曦，这纳戒便是那天过了问天阵，他给的奖励。
见她的视线看了过来，凌长曦从纳戒中拿出一锭金子递了过去。
烛九伸手接过，随后跑到柜台交了银子，找了零，拿到了两个房间号牌。
刚想再问些什么，就听到一阵呼噜声响起。
“……”
客房之内，干净整洁，像是被精心的打理过。
凌长曦指尖御起符箓，将所有的缝隙都贴上一道，一切完毕回过身：“小九，你便在此休息，为师再去查探一下。”
烛九打了个哈欠，感觉眼皮有千斤重。
她低声回应：“好，师尊多加小心。”
客房的门被关好，她倒床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一阵唢呐锣鼓声从外面传来。
自床上爬了起来，烛九眉头微蹙。
须弥后，她突然想起，刚入城时，满城安静的没有一人在街头行走。
而此时，外面锣鼓喧天，人声鼎沸。
烛九转身下床，走过去一把推开紧闭着的雕花窗，飞檐下花灯的赤光顷刻间映在她的脸上。
她此时在客栈的三楼向下看去。
整条宽阔的街道张灯结彩。
一队人马从远处走来，队伍前一男子穿喜服骑白马，后方远远跟着一顶绣着彩凤鸣岐的红色八抬花轿，两旁所有人都穿了一身红。
或敲锣，吹着唢呐。
十里红妆，一路鲜花落地，满路糖。
“小九。”
一道清冷地声音从门外传来。
烛九收回视线，转身走到客房门前，伸手将门推开。
“师……”
看见门外那道颀长的白色身影，她眼神一亮，但师尊两字只来得及喊出一半，那人便招出扶光剑向她刺来。
“你是谁？”
凌长曦手执长剑挡于门前。
他在城中寻了一夜，忽听见一阵喜乐之声，顺着声音便回到了烛九所在的客栈。
由于担心，所以前来查看一番。
可开门的却是一个身穿嫣红色软绡长裙的女子。
那人发饰是鬼山血玉簪，衣着是千年赤月蚕丝所织，都是难寻之物。
她闪身躲避间墨发翻飞，一双桃花眼含情凝睇，撩人心怀，且毫不费力便能躲过自己一招。
这人绝非善类！
他心下一沉：“我徒儿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