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地牢

    血不停的从那额头上破开的口子流出，蛊虫仿佛也闻到了那股血腥味，扭动的幅度更大了，已经兴奋到迫不及待的想钻入白妍的身体里了。

    黑暗又肮脏的地牢里，只有柳淡风是一抹白色，就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

    他唤来阿七，将那蛊虫送入白妍的嘴里。

    “少爷！少爷！求求您别喂我噬血蛊！我…我把当年背叛的人全部说出来！！”

    柳淡风听了略带几分笑意，他歪了歪头 把玩着手上的白菩提。

    稍稍有些沙哑的声音问道:“那白姨倒是说说看。”

    白妍见状立刻磕头谢恩，原本还有些姿色的面孔已经布满了污渍，让她看起来有些恐怖。

    “当年夫人和您逃去到了江南时，路上的那个车夫，还有主子爷为您配的暗卫里排行第一的阿大都…都早已投靠那些人了！”

    说完她就瘫坐在地上，仿佛全身都被抽干了力气。

    阿七和小八都在旁边听着，但是那一番话着实让他们心里十分不好受。

    “大哥居然……”小八喃喃自语道，泪水聚在眼眶，拼命的忍住不流下来。饶是阿七也别过头，悄悄的红了眼眶。

    柳淡风貌似也没有想到会是他，捏着菩提的手慢慢的攥紧。

    他吩咐小八让他叫阿大过来一下，谎称有些事情需要他处理。小八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也没有说出声，领命出去了。

    下面的审问就不需要柳淡风亲自来做了，只用阿七负责就行，他则坐在旁边的檀木椅上。

    “你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话？”旁边的阿七审问道。

    白妍连忙捞起裙摆，露出脚踝上的一个指母大小的月牙图案。

    她连忙指着这个图案说道:“凡是帮那些人办过事的人，脚踝上都会有这个刺青。”

    “少爷，我该说的都说了，您放了我吧！”白妍悄悄观察着柳淡风的表情，见他没什么反应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放了你？”柳淡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连头都不受控制的往后仰，眼角的那抹红愈发明显。

    “我若是放了你，那我娘岂不是在地下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了？白姨放心，我会给你留点时间做准备的。”

    “什…什么！你不是答应了我吗！”白妍惊恐的望着他，就像猎物死前的最后挣扎。

    柳淡风拿起了别在腰边的黑色皮鞭，皮鞭上还带着一些倒刺，白妍更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记忆追回到了从前，那个娇俏的三小姐还在的时候。

    那鞭子是她生前最喜爱的那一个，没想到最后居然传了下来。那个鞭子曾经在京城也是叱咤风云的存在，不，它的主人才是。

    曾经的林瑶用这个鞭子抽过不少人，就连当今长公主也被抽过。

    林瑶长得极为漂亮，身材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脸上常带着与那些大家闺秀不同的自信和魅力。

    她有时也会把头发束的高高的，并不在乎她是否成婚了，嘴里也会说着一些她们听不懂的话，但她并不否认林瑶确实是个娇俏的美人。

    白妍想起了她曾经只是院子里的一个扫地丫鬟，是林瑶把她提为贴身婢女的。林瑶并不拘泥于主仆身份，把她当做一个好姐妹来看待。

    可是后来，她的身份提高了，她越来越想要更多的权利和富贵……

    终究还是自己对不起她了……若是有来世，她一定会尽心尽力陪伴她一辈子，伺候她一辈子。

    “少爷，杀了我吧，我愿意在给瑶儿地下做牛做马为自己赎罪。”

    这一次的白妍好像想通了，她叫出了林瑶的小名，那是她们只在私下叫的。

    柳淡风并没有觉得诧异，有些人到死之前才认识到了自己的错，可是又能挽回什么？

    世界上没有让人后悔的资格，既然做出了这件事，那就得为自己的做法付出代价。

    他成全了白妍，让她为自己错误付出的代价，他也没有再折磨她。

    白妍是看着柳淡风长大的，算是他的第二个母亲。他能给她如此体面，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